砰!
骑阵中,四月被重重包围,连番挣扎最终是力竭丢刀,被三柄枪压住,险些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弯身时如瀑般的长发垂落而下,看的周围围攻她的士兵均是一惊。
“不是安阳侯?”
领军的一个将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面一阵灰暗,挥手让压制四月的骑兵退后了几步,仔细的看向了正直起身来的四月。
“哈哈!”
四月坐直了身板,她将已经破烂的大氅扔掉,笑看着周围的黄巾兵,惨淡的笑道:“张悬,安阳侯肯定已经逃了!你们的计划失败了!”
听着四月的声音,名叫张悬的黄巾兵将领脸色又是一变,他看着身前朝着他看过来的四月,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竟敢背叛我们?”
“背叛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四月并不承认张悬的话,她捂着腹部的刀伤,双手间一片血红,但她的眼中却泛着一抹振奋的神光。
她成功了,成功的吸引了黄巾兵的注意力!
她不知道李巴山能不能记住她,但她却知道自己今夜的疯狂,舒展了她二十多年来一直想要去做,却不敢做的豪气。
她并不后悔死亡,唯一有些遗憾是,未曾在死前告诉李巴山,她的心意!
噌!
听四月这么一说,张悬心头更沉,扭头扫了眼周围的袍泽,沉声说道:“你既愿意为安阳侯死,今夜我就成全你!”
哒!哒!哒!
说着,张悬提刀纵马朝着四月身边走来,一步、两步眨眼间他已经来到了四月的身前,手中的刀顺势举起,朝着四月的脑袋上斩来。
他知道军阵被四月调动,之前布置的合围之势已经彻底的乱了套。
此刻他虽抓住了四月,却放跑了安阳侯。
这对太平道来说,将是一件大事,必须有人为此付出生命。
故而,他必须要杀四月,用四月的人头来平息马元义的愤怒。
“杀!”
“拦住他!”
……
正在这个时候,军阵边缘处响起了一声声的嘶吼声,更有大队骑兵暴动的马蹄声响起。
嗡!
落下来的刀忽的悬在了四月的颈项上,张悬忍不住扭头看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军,有人冲阵!”
这时,一个骑兵匆忙来到了张悬跟前,看着张悬郑重的说道。
张悬听后心头一动,眼中光芒一闪,忽的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四月姑娘愿意为安阳侯身死,而安阳侯亦是有情,竟愿冲阵来救你!来人,给我将她看住!其他人随我去杀了安阳侯!”
言罢,骑阵在张悬的命令下转动了起来。
四月被人看守原地,她听的心头大惊,忍不住探头朝着远处望去,听着周遭混乱的声音,她是有喜有惊:“他怎么可能……”
“不!他这么一来肯定是死!我不能让他送死……”
紧接着,四月心里面着急了起来,眼睛不断的转动着,心里面浮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想法,紧咬着的嘴唇也被咬出了血来,鲜血将她的嘴角染红。
“安阳侯!你都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快走!快走!我四月已经死了!”
忽的,四月疯狂的嚎叫了起来,坐在马上的她猛然的一挣扎,竟直接朝着身前铁枪的枪尖上撞去。
她想要用死来让救援的李巴山离去!
砰!
周围正看的仔细的士兵见此,赶忙将枪往上一挑,枪尖擦着四月的脸颊而过,在将绝美的容颜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血痕。四月一下撞空,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抓住她!”
坠地的四月挣扎着还想要寻死,却被身旁从战马上冲下来的士兵抓住了双手,反制到了她的背后。
又有士兵上前用绳索困住了四月,待将四月绑成了粽子时,看守四月的士兵才算是松了口气。
噗!噗!噗!
这时,李巴山已经冲到了战阵的中央,他听到了四月的嘶吼,这让他心中更慌:“拦我者死!”
一边疯狂喊着,他一边催动着座下的战马,手中的山河刀不断朝着两侧挥舞,将拦路的敌人一一斩杀。
砰!
就在李巴山快要冲到四月跟前的时候,身前的骑兵军阵中忽的冲出了一杆铁枪,铁枪上红缨舞动,刹那间将李巴山刚刚斩出去的刀一枪震退。
李巴山也因此而被身前一将挡住了去路!
拦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悬!
“安阳侯当真是好本领,竟差一点就将我这千人骑阵给凿穿了!可惜啊!今日你必死无疑!”
张悬原本想要暗中操弓射杀李巴山,但见到了李巴山的勇武后,竟直接舍弃了想法,生出了去会一会李巴山的念头。
这不,他才从亲卫的护卫下冲出,将李巴山拦在了身前。
李巴山心系四月安危,哪里顾得上和人交谈,眼看前路被拦,当即再一次催战马,迫退开了周围士兵的攻击后,手中的刀忽的往前面一劈,遥指着张悬冲杀而来。
“好!”
张悬见此激起了胸中胆气,高喝一声,竟直接挥手让周围进攻的士兵停歇,他自己仗着一身的武力,迎着李巴山杀去。
众士兵得了张悬的军令,也不再进攻骚扰,纷纷退后一步,给两人让开了决斗的场地。
李巴山见此不由叫好,看着挥枪朝着他刺来的张悬眼神一凝,忽的收刀作势回防。
出枪的张悬见此不由嗤笑一声,握着枪的手猛然一抖,竟将最后的力量也爆发了出来,欲要一枪戳断山河刀,将李巴山刺死阵中。
啪嗒!
可就在铁枪快要碰触到李巴山的时候,战马上的李巴山忽的一滑,竟直接落到了地上,让张悬这必杀的一枪刺到了空处。
张悬一枪刺空,浑身巨力如同打在了空气中,让他不仅难受,且身体还因巨力惯性,忍不住朝着前方倾去。
和战马并肩齐跑的李巴山猛的抬手挥刀,这一刀速度极快,在两马擦肩而过的时候,快速割裂了张悬的喉咙。
“驾!”
待两马错开之时,李巴山已经翻身上了战马,催动着战马舞动着山河刀,朝着前方的继续冲去。
挡在前方的骑兵显然没有想到李巴山竟还敢冲击,一招不慎,被冲开了一条口子,让李巴山直接冲到了战阵最中心的那块地方,来到了四月的跟前。
噗!噗!
“走!”
李巴山的突然出现,让看守四月的士兵脸色大变,还不等他们反抗之时,山河刀凌空落下,削掉了几颗好大的脑袋,在战马即将跃过四月的时候,李巴山猛然出手,将四月拽到了马上,纵马继续朝着前方杀去。
砰!
也在这时,骑在马上正欲正身的张悬猛地扑倒在地,他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一手握着自己的喉咙,鲜血从手指间滚滚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三四秒的时间,周围的士兵还未反映过来,李巴山已经冲入阵中将四月救了,且还杀了张悬。
张悬一死,军心顿时大乱,本是运转如手臂的骑兵军阵,竟在此刻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运转着。
对于此,李巴山并没有理会,他也不知道他杀的那人是谁,只知道带着四月逃出升天。
又是一番厮杀,李巴山被砍了十几刀,披着一身的鲜血冰渣,终于冲出了骑阵的包围,朝着洛阳的方向快马奔去。
黄巾骑阵失了主将,也没有人在出去追杀李巴山,而是跟着张悬的亲卫朝着小镇中疯狂疾驰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张悬的尸体被放在了土楼内。
马元义一脸凝重的看着被一刀断喉的张悬,眼中凶光毕露,沉声说到:“张悬乃是大贤良师之堂弟,他之死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尔等即刻被我飞鸽传书,告诉洛阳的那些人,安阳侯必须死!”
……
哒!哒!哒!
这时,李巴山带着四月疯狂的奔行在荒野上,他也不敢去回头看,只是一个劲的催动战马。
一路奔行,当天色将要亮时,李巴山方才看到了地平线上的黑色巨城,他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身前趴在马背上的四月,赶忙扯住了缰绳,带着四月下了战马。
“你可真傻!为何要拼了性命的帮我?……”
李巴山将捆绑四月的绳索隔断,看着正抬起头来,大口喘息的四月,忍不住教训了起来,可当他看到四月脸颊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时,他心头忽的一震,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哈哈!”
四月笑了起来,尽管她的笑让她的伤口带来了撕裂般的疼痛,可她还是笑着,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激动的看着李巴山说道:“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你这样的奇伟男子,死在别人的阴谋算计中而已!”
“这一次回去跟我走吧!你义父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巴山看着异常激动的四月,心里面一片感动,忽的握住了四月的手,认真的说到。
四月为他如此,乃是肝胆豪侠之举动。
他为了四月,亦可以提前开罪张让。
四月听的更为兴奋,她忍不住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心情有些低落的问道:“你就不怕我太丑,污了你的眼睛!”
“哈哈!心灵美比任何美貌都重要!”
李巴山哈哈一笑,忽的勾住了四月的腰肢,携着四月上了战马,继续朝着洛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哒!哒!哒!
待行至天亮时,两人终于来到了城门前。
此刻,城门前的行人尚还十分的稀少。
“站住,尔等是什么人?”
刚刚来到城门前,李巴山他们就被守城的门将拦住,门将警惕的看着满身血污的李巴山和四月,皱眉低声喝问道。
四月见此眉头皱起,赶忙从腰间扯下了她的令牌,毫不客气的扔给了守门的人:“速速让路,耽搁了我们的大事,杀你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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