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江成河一上班，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去了金灿的办公室。

金灿原来负责宣传一块，现在调到政法一块，属于正常调动，还在常委班子里。他服从分配，也没有什么意见。

现在他对政法这一块，还是不太熟悉，只得恶补相关的政策法规，所以他基本上每天在待在办公室里学习，来得也早，回家也迟。他一直在文化教育战线上，耳濡目染，也养成了学习的习惯，对于学习，他不是自律，而是变成了一种兴趣爱好。

江成河走进他办公室时，金灿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北边的窗前，口中正念念有词。

“老金，学习呢。”

金灿回过头，惊愕了一下，因为书记有什么事，都是叫他们去他的办公室，鲜有他亲自上门来的。

他笑了笑，说：“书记，早。您有事，叫我……还让您亲自跑一趟。”

江成河也笑了笑，“我听见琅琅书声，就好奇过来看一看，你果真是一个用功的人。”

“书记，我这是赶鸭子上架，不学习不行啊。没办法，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外行领导内行吧。”

“我们当领导的，先谋于局，后谋于略，略从局出，举旗定向，统揽全局。”

“书记，您说得对。通过学习，有的放矢，不是更好吗？”

“那当然。老金，既然你通过了学习，我想问你一下，单位的头头犯了法，被公安机关控制起来，那这个单位是不是也应该关门整顿？”

金灿先一看见江成河走进他办公室，就料想到了书记可能是为夜总会而来，早就在心里准备说辞，没想到书记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

“书记，这个分情况……您是不是想问羽衣甘蓝夜总会的事？”

江成河目不转睛盯着金灿，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江成河心想，你不是在揣测我吗？那我就让继续揣测。你想学扬修，我虽不是曹孟德，但我也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

江成河没有表态，反而让金灿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把公安局的决定直接告诉他，要是书记反问他的意见，这不是正好将了他一军。

金灿知道江成河的厉害，跟他玩心眼，那还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如以拙示人，勉强笑了一下，说：“书记，夜总会的事，是公安局的刘局长一手办的，要不，我跟您把他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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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河转身丢了一句话，“可以，你们一起到我办公室来。”

刘哲喜接到金书记的电话，就马上赶了过来。

“金书记，这么急的把我找来，有什么事？”

金灿问：“我问你，你们把夜总会的老板抓了，那夜总会，为什么要关闭？”

刘哲喜说：“金书记，是这样，吕衣甘蓝吸毒已经确认了，但她有没有同伙，这是其一；其二，她的毒品从何而来，夜总会里的人都有嫌疑，所以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

“你们没有审问出结果吗？”

“唉，这个女人，什么都不肯交代。”

“你调查你们的，为什么要把夜总会关了？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金书记，不同于其它的单位，夜总会是娱乐场所，老板犯了法，她的生意还在照样做，老百姓会怎么看……”

金灿弄不清这里面的逻辑，忙制止了他，“你等等，你不用跟我说了，你去跟江成河书记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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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哲喜讶然，“江成河书记都过问这事了？我还以为是陈县长找了您呢。”

“你是说陈重生？他找我干什么？”

“他跟嫌疑人是同学关系，而且还不仅仅如此，这个吕衣甘蓝在这里开办夜总会就是县长大力支持的。我怀疑犯罪嫌疑人是不是仗着有陈重生这个后台，才死不开口？”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瞎猜测，你就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

刘局长难为情地笑了笑。

“走，我们一起去见书记，看书记有什么指示。”

金灿带着刘哲喜，走进江成河办公室。

江成河招呼道：“来，请坐。”

双方坐下后，江成河问：“刘局长，金书记跟你说了吧？”

刘哲喜看了一眼金灿，然后向江成河点了点头，说：“书记，我们关闭夜总会，是因为夜总会里面还有许多的问题，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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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河说：“哦，你是说，夜总会继续营业，你们就不能调查了？”

刘哲喜说：“当然不是，我们一样可以调查。”

江成河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干嘛要把夜总会关了？你们想过没有，夜总会开办，不仅是我们岚县吸纳了一种新兴的文化，更主要的是，它是由私人投资开办，这就向人们昭示着，我们县委和县政府是非常欢迎各地的商人来我们岚县投资的。县里是把夜总会作为一个样板，你们现在把它一关，那些不知情的商人会怎样想，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县里政策朝令夕改，他们还怎么会死心塌地在岚县投资。还有，你们要明确一点，现在经济发展是压倒一切的任务，你们公检法一定要做好保驾护航。我说清楚了吗？”

刘哲喜连连点头，“书记，听您这么一讲，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