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谦挺起身子,道:“把那妇人喊进来。”
护卫小栗立刻便将妇人带到苏平谦面前,她囔囔道:“你们和害我丈夫的人是一伙的,是不是?”
小栗刚想堵住妇人的嘴,但看见苏平谦摇了摇头,便只能作罢,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你有什么目的?”妇人直勾勾地盯着苏平谦,毫不畏惧道:“休想让我屈服你们,你们害得我丈夫一睡不醒,这件事情没完。”
苏平谦见此,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妇人。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妇人冷笑道:“休想让我回答你。”
苏平谦脸色平静:“这个问题关乎到你的丈夫能不能醒过来。”
听罢,妇人眼底产生一抹挣扎,她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想问什么?”
苏平谦并没有急着问话,而是伸手抚着墙壁,慢慢走到柜子旁,他取下那只银色的锡壶,打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随意地说道:“你丈夫有喝酒的习惯?”
妇人点点头:“他不平时不怎么饮酒,但睡前会喝。”
合上盖子,苏平谦缓步来到妇人面前,依旧云淡风轻的道:“昏迷不醒的前一晚,他喝的是烧酒吧,而且是拿我手里这只锡壶装的酒。”
“你……怎么知道的?”妇人眼神诧异。
苏平谦攥紧手里的锡壶,轻笑道:“我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小栗,“走,我们去顺天府。”
小栗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见苏平谦已经走出房间,他刚迈出脚步,却猛地顿住,回头瞥了眼妇人,决定将其带上。
……
顺天府外,聚集了一波人,把这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团团围住。
站在最前面便是孙继宗,当今皇后的兄长,锦衣卫的首领,这样的身份和权位放在整个朝廷上,几乎无人敢惹。
“咔嚓——”
朱红色的大门推开,顺天府一众官员齐齐迎出门。
顺天府府尹胡概板着脸道:“孙指挥使驾临我顺天府,所谓何事?”
孙继宗扯了扯嘴角,笑道:“屁大点事儿,向顺天府要个人而已。”
昨日接待徐恭的那名推官脸色惨白,没想到区区一名锦衣卫百户可以请动一位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过来要人。
推官走到胡概身边道:“他们索要的是一个犯人。”
“这个犯人因犯何事被抓?”胡概疑问,而他同样好奇起来,这名犯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此能请动一位锦衣卫指挥使。
“她是一个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人弄得至今昏迷不醒。”推官回答,话里认定苏馨苑便是凶手。
听闻,胡概蹙眉道:“恕我胡概不能从命,此人乃我顺天府的一名嫌疑犯,孙指挥使还是请离开吧。”
孙继宗无奈叹道:“有人说她是冤枉的,所以此人让我带走如何?”
“冤枉不冤枉可不是你们嘴里说得算的,此事自有我顺天府衙役调查处理。”胡概向来是一个秉公执法的人,当然不会因为对方背后的势力而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犯人。
“可我偏要把人带走呢?”孙继宗峻了脸,向前一步,身后众人紧随着踏出一脚。
“你大可试试。”胡概硬气道。
真当我顺天府没人了吗!?
两方人蠢蠢欲动,剑拔弩张。
“慢着!”
远处,传来苏平谦的声音。
只见苏平谦带着护卫小栗和一个妇人往顺天府方向飞快赶来。
“我已经知晓导致受害人一睡不醒的真正凶手了。”苏平谦来到两波人中间,手里紧攥着银色锡壶,他将其举起,高声道:“凶手就是它!”
孙继宗、徐恭、苏恒、小玉、小栗等人一头雾水,另一边,顺天府门前的一众官员同样如此,唯有那名推官见此,瞳孔剧缩,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开玩笑,一个锡壶,怎么会成了凶手?”
“就算要糊弄人,起码找个像样的理由吧,没必要这样把咱们当傻子。”
顺天府这边,议论纷起,有脸上充满不屑的、讥讽的、嘲笑的……
苏平谦冷笑一声:“不信?那我们来做个试验。”
胡概也是首次见到有人指着一件物品说是凶手的,不禁起了兴趣,道:“可以。”
“取烧酒来,温的最佳。”苏平谦大手一挥,表情淡定而从容。
烧酒来了。
苏平谦将其倒入手中的银色锡壶之内,随即轻轻摇晃,后倒出一杯酒,扫视众人道:“有谁,敢饮了此杯?”
众人犹豫不已,到底内心怀有疑虑和担心。
苏平谦毫不意外,紧接着道:“旦饮此杯不醉者,我赠其十两银子。”
此话一出,稍纵片刻,顺天府那边走出来一名浓眉大眼的男人,飒爽道:“我喝。”
苏平谦递过去这杯酒,男人一饮而尽,他对酒本就有着喜好,何况还是一杯温酒,味道更加香醇,喝过以后,他脸色尤有未尽。
男人咂嘴道:“味道还行吧,不过想一杯让我倒下,简直是痴人……”
紧随着“砰”的一声,男人仰头栽了下去,蓦然间昏睡过去。
“这……”胡概惊异至极,当真一杯倒。
周遭两波人无不是一脸惊诧的表情,面对这一幕的发生,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这时,一个衙役在胡概地指意下上前查看,一番诊断,他道:“和先前那名受害人一模一样的症状。”
所有人的目光皆在这一刻望向苏平谦和他手里的银色锡壶,发生的一切太惊骇了,太令人难以置信。
胡概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苏平谦道:“和我无关,关键在于这个银色锡壶,它外表镶嵌了一层铅,人将它和酒水拌在一起喝了,便会中毒。”
“铅是何物?”
“一种金属化学元素,有毒,不能与水放在一起,否则将会污染水源。”
听完苏平谦的回答,众人好似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趁此,苏平谦把受害人中毒的真相缓缓道出:“这个银色锡壶乃是我从受害人房间找到的,我事先猜想受害人是否昏迷不醒前一晚喝过锡壶里的酒水,通过向受害人夫人求证,事实如我所料。”
他望向妇人,那妇人此刻也明白过来,丈夫之所以昏迷不醒,压根就是自家的原因,和旁人无关。
“和他说的一样。”
妇人在众人的目光中,松开紧咬的嘴唇,说出了答案。
误会终于解开。
而这时,胡概则指着地上躺着的男人道:“那有无方法救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