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冤枉啊!”杨荣叫苦不迭,恨不得立刻找到杨士奇那龟孙,把他抽筋剥骨了,竟然敢坑他俩。
而且还将他俩骗到了陛下面前,当着心里明明白白陛下的面儿谎话连篇,杨荣顿时感到羞愧难当。
朱瞻基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干自己的事情去吧,朕下次自然会好好和杨士奇说说此事。”
杨溥和杨荣二人相继叩谢:“谢陛下明鉴,也望陛下好好惩戒杨士奇此人!”
待杨溥二人离去,孙氏走到朱瞻基身前,看着他好奇问道:“为何陛下早知杨士奇今日不来早朝,还要让杨溥、杨荣二人说那一番谎话?”
朱瞻基笑道:“三个老滑头,许久没有见到他们的囧相了,今日刚好打趣打趣他们二人。”
“陛下怎的又变得孩子气了?”孙氏嗔怪一声。
“自从爷爷和父皇过世以后,朕哪天不活在紧张之中,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太平,可以缓一缓,何必每日皱着张脸。”朱瞻基道。
临近正午,两人来到后花园。
感受着渐渐转暖的天气,朱瞻基忽然道:“不知道那小子考得怎么样了。”
“陛下在说谁?”
“苏平谦。”
“那个……少年神医?”
孙氏想了想道,看到朱瞻基颔首,她又道:“既然是少年神医,那其它方面自然而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一个县试通过有多难?不过倒是陛下,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个少年来了?”
“你还记得万海楼么?”
“当然记得,兄长曾经还专门给臣妾带来过万海楼的菜肴,而且尚膳监如今做菜不都是用万海楼那边购来的调料么……可这和苏平谦有什么关联?”说着,孙氏更加疑惑。
朱瞻基笑着抬头望向苍天,缓缓道:“万海楼是这几个月掀起的名声,对吧?”
孙氏点头,聪慧如她,很快想到了什么,皱眉道:“莫不成万海楼能掀起这般名声和苏平谦有关系?”
“正是有了苏平谦提供的调味料,才让万海楼打响了那样的名声,并且,尚膳监所谓从万海楼购来的调味料,其实也是苏平谦的。”
“什么!?”
孙氏大惊失色,那少年除了会行医救人之外,竟还懂这些旁门左道。
朱瞻基继续道:“而且,那处苦恼了我多年的隐疾也被他治好了。”
“苏平谦见过陛下了?”
“见过许多回了,但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罢了,说起来,那苏平谦还挺有趣的。”朱瞻基不由得笑了笑,就是没大没小了点儿。
“听陛下这么说,臣妾也开始好奇了,期待此次宛平县的县试成绩。”孙氏停下脚步,莞尔一笑。
……
未时,终于等到苏平谦走出来。
苏馨苑和苏恒迎了上去,忙问道:“平谦,怎么样?感觉如何?”
“还行吧。”苏平谦平淡道。
县试总共要考五场,每场考一天,前两场考诗赋,对于苏平谦这种穿越人士来说,轻而易举。
而往后三场,便是写对《四书》《五经》的讲解了,此外,还要默写《圣谕广训》百余字,但这些对于苏平谦来说,简直是轻轻松松。
接下来,就等明后几天的考试了。
“二位,原来你们也同我一样啊,家中有人参与此次县试。”
人群之中,上午那名李县丞又朝他们走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在他身后跟了一个与苏平谦一般大小的少年。
看来就是他们口中那名志在县案首的李腾了。
另外,又有数人见李康县丞在此,迫不及待往这边而来,嘴里都说着一些阿谀奉承的话语。
名为李腾的少年抬头瞥了一眼苏平谦,眼神里似乎有些不屑,冷声道:“你叫什么?”
苏平谦淡淡斜了眼身前的少年,立即收回余光,默默地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李腾眉头皱紧,作为宛平县县丞的儿子,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当面无视他。
“我问你呢!”
“腾儿,不可无理。”李康应付完那些人,转身对李腾呵斥道。
紧接着,李康笑呵呵望向苏恒道:“不知您与杨大人是何关系?”
苏恒微愣,解释道:“杨先生乃是苏平谦的师长。”
李康目光落在苏平谦身上,心里如湖中投石,掀起一片波澜,想不到眼前这少年竟是杨尚书的弟子。
不过这家人到底是何身份,居然可以让堂堂一位尚书大人给一个少年做师长。
“你叫苏平谦?名字真难听,告诉你一件事,此次县案首我李腾预定了,不管你多厉害多聪明,那都比不过我。”李腾环抱双臂,笑望着苏平谦。
李康扯过李腾的身子,拉着脸道:“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
少年方才还傲气的脸,顷刻间委屈巴巴。
“爹,您不是说此次县试县案首我志在必得吗,我与他实话实说,哪里有错了。”
李康冷着脸道:“我可从没教过你目中无人。”
但他心底却是一紧,如今出现苏平谦这个变数,李腾此次县试能否夺得县案首,直接升为秀才反而悬了。
临行前,李康对苏恒旁敲侧击道:“我观令弟眉宇不凡,又是杨大人的弟子,想必此次县试定能大显身手吧。”
苏恒摆摆手:“杨先生确实厉害,但舍弟不过跟着杨先生学了半月而已,先前一直荒废着学业,如今但求通过县试便已知足了。”
听罢,李康心中一喜。
如若此番言语是真,那么李腾夺得县案首的机会仍在啊。
为了确保可信,李康再问:“苏先生之话当真?”
“谦哥只学了半月怎么了?通过区区一个县试还是绰绰有余的!”苏恒身后,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跳出来道。
“维子!”苏平谦招呼道。
少年正是张维,他可是守着点到此,然后便听见了那番对话。
“谦哥。”张维回了一声,然后又望向站在李康身边的少年,道:“怎么?瞧不起我谦哥,等县试结束,成绩出来,有你好哭的!”
李腾冷笑:“难不成他的名次还能高过县案首?”
张维哼道:“怎么不能,我谦哥的名次当然可以高过县案首,区区县案首在我谦哥面前算什么?”
苏平谦:“……”
苏平谦从背后拍了拍张维的肩,低声道:“维子,县案首就是县试中的最高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