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市公安局局长贾光明的老婆熊书红,皮肤白嫩,就是太过肥。她老爸曾是县长,一手扶着贾光明走到尉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贾光明是得了他们家的风水。现在,那个县长不在了,熊书红的威风还在。贾光明在外养女人,这不得了。她在家和贾光明大闹一场,寻到了尉市的别墅。官场她熟,和贾光明闹,在外边,不会伤害贾光明的名声。她要狠狠地整治这个野女人。
在尉市,谁都没有她熊书红熟。几经查找,熊书红找到吴宝恒的家。她使了阴招,不明闹,把这个女人赶出尉市,让她死都得死到外边。
李佃谣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平添了无比的快乐。晚上,佃谣闹着骑大马,走的仓促,李佃谣的玩具都未带来。姨夫有办法,就拿扫院子的扫把当大马。三尺长的木棍有核桃粗,佃谣小,拿不动。姨夫吴宝恒便在前面牵着,玩兴正高,有人敲门。
吴宝恒放下小佃谣,便去开门,看见门外有两位警察,顺手就要关门,他说:
“你们找错门了。”
熊书红抢上一步,挡住了门。她说:
“进屋里去说。”
吴宝恒任她进来,两位警察就站在大门外。熊书红进到屋里,不请自坐。她也不打草稿,开门见山地说:
“李明珠在哪里?”
吴宝恒看她有火,一时搞不清楚她的火从哪里来。就说:
“找明珠有什么事?”
“哼,李明珠抢人家的男人,拆散人家的家庭,这无异于杀人放火。让她出来。”熊书红的泼妇性子上来了,她吼着。
吴宝恒的心头一惊,明珠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有这种秉性。莫非这个小佃谣......,他忍不住了,连忙说:
“先不要生气,说说,到底是咋一回事?”
“你知道她偷的男人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熊书红上了威胁的手段,她喝道。
吴宝恒不怕威胁,只想把事情搞清楚。他说:
“先不管谁是谁,你先把事情说清楚。”
“你妹子偷了尉市公安局局长。”熊书红说着,呜呜地大哭起来。
吴宝恒大概理出头绪了,佃谣的爸爸,很可能就是公安局局长。难怪李明珠开豪车,拿那么多的钱。吴宝恒羞愧了。自己没有道理,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沉痛地低下头,大气也不吭。
看着吴宝恒大气不出,熊书红觉得,这是被镇住了。便扬起嗓子,喊道:
“你给我滚出来,有本事偷人家的男人,就不敢站出来吗?”
李明珠和姐姐一直在屋里。李明珠听着熊书红在外边闹,想着她不敢搞太大动静。谁知道她什么都不怕,喊了起来。李明珠觉得,只要她不怕,李明珠又有什么可怕的,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同归于尽。她出来了,站在里屋门口,理直气壮地说:
“问贾光明去,到底是谁偷了谁!”
肥婆一般都不太利索,今天的熊书红就特别利落,肥腿一蹬,呼地从沙发上跃起,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李明珠的头发,死命地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喝着,说:
“我让你偷人,我让你偷人。”
李明珠不防,头在墙上撞得发晕,她的双手死死地扣住熊书红的手。肥人力大,她就是拽不开手。
姐姐李明翠看状,忙去帮忙,转身看见了扫把,顺手拿在手里。这时,李明珠在前,熊书红在后,两人纠缠在一起,不好下手。便放下扫把,也扑上去拽熊书红的手,就是拽不开。
都是女人,吴宝恒不好插手。看得急了,他说:
“别闹了,该怎么赔,我们就怎么赔,你把手放了。”
熊书红以为吴宝恒怕了,更来劲了。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猛地一摔。把李明翠摔倒在地,李明珠被撞晕了,瘫软在地。熊书红又扑上去,抓起李明珠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
吴宝恒不忍了,发出低沉地吼声,说:
“再闹我杀了你。”
熊书红愣住了,不敢正视吴宝恒双眼的冷光。面前的这个男人,怕是真敢杀了她。她躲着吴宝恒,想叫外边的两位警察进来,吴宝恒就站在门口。她怕,她说:
“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火来了,不管不顾。火下去了,啥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自古都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在这个屋子里,有这个男人,熊书红就感到了势弱。跟谁斗,现在都不可以和玩命的人斗。她胆怯地绕开吴宝恒,回到沙发上坐下。她气喘吁吁地说:
“就这事,你说咋办?”
李明珠做人小三,吴宝恒羞愧难当。这件事说破天,都是自己的人无理。吴宝恒不会讲道理,他沉沉地说:
“我们理屈,你说怎么办吧。”
熊书红看吴宝恒认理,立马来了精神。她指着这一家人,恶狠狠地说:
“好办,你们一家,立即给我滚出尉市,不许回来。”
“给点时间,我们离开尉市。”吴宝恒说。
李明珠的头被撞出几个包,疼醒了。听说,让她滚出尉市,又秧及姐姐一家。现在反正已经没皮没脸了,她要说出真相。她发疯一样,泼着嗓子喊道:
“去问问贾光明,是他先强奸了我。”
“看看你那个小屁样子,你不骚,他能强奸你吗?”熊书红骂了起来。
吴宝恒狠狠瞪了熊书红一眼,说:“你不能骂人。”转头又对李明珠说:“你怎么不报警!”
李明珠噎住了,一时搭不上话来。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她告,到哪儿去告状?这是尉市呀。她说:
“他是公安局长。”
吴宝恒呼地站起来,做小三就不是女人的本分。事到如今,还有脸争执。他爱自己的妹妹,也绝对不容她做这丢人的事情。他说:
“那你怎么不死去?”
李明珠愣住了,惊恐地后退几步。这就是自己的姐夫?胳膊肘向外拐。
姐姐李明翠没料到吴宝恒说这样的话。她受不了。不由怒从心起,操起扫把,狠狠地向吴宝恒的头上砸去。
吴宝恒被突如其来的棍子砸在头上,一阵眩晕。他动都没有动。血条从发间流出,顺着面颊向下流。
看来,这一家人,不单吴宝恒敢杀人,李明翠也敢。那一棍子幸亏不是砸在自己的头上。熊书红看状,心里也怕了。她佯做沉稳,依然嚣张地说:“都快给我滚出尉市。”说完转身,仓惶地逃出了吴宝恒家的院子。
李佃谣小,不记得事,姨夫脸上的鲜血,给她留下了深深地烙印。就是这个场景伴着李佃谣长大,她常常在夜梦中惊醒。她努力学习,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她励志做律师,为弱势的人说话,历尽世间不平。
律师和警察配合,相得益彰。杀害郑行中未遂的案子,张浩们很快发现,黑衣人曾在永红机器厂落脚。永红机器厂是破旧工厂,本当无人居住,警察去暗访,进不了大门。门缝中看见有人落荒而逃,不止一位黑衣人,是一大群。警察怀疑,没有惊动他们。
郑行中把自己被害的案子,交于李佃谣打理。玉石毛料的事要紧。菌子在省城,吴宝恒已经传来了线索,他便去了省城。
省城的西闸口,在老区,多年前郑行中去过。那时,老火车站搬走,铁路也移去了南边,西闸口无比荒凉。郑行中按记忆找到了西闸口的位置,这里楼房栋栋,人来人往,俨然一个城中村的模样。找人问了,脚下就是西闸口。按手机导航指引,找到了米巷二栋二层的2号。郑行中敲门,门并不开。门洞口伸出一位妇人的头,她凝视着郑行中,过了一会儿才问:
“找谁?”
郑行中没有马上回答找谁。尉市人出门打工,乐意合群。都是尉市人,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不干一样的工作,闲暇时也可以坐下来聊聊,全当在家。他说:
“我是尉市人,听说这里乡党多,过来看看。”
听口音,是尉市人,妇人笑了,开门请他进去。尉市人抱团,出门在外,大家住在一起,请个人做饭,家乡味道,又省了饭钱。下班大家聊聊,互通有无。妇人不啰嗦,给郑行中端来一杯开水,往台几上一蹾。对面坐了,看着郑行中,等着聊天。尉市农村,多有这样的妇女。她找不到聊天的主题,等你说话,一但找到主题,便打开了话匣子,没完没了。郑行中问:
“有几个人?”
“五、六、七个,没准。自己做饭,吃起来香,也省饭钱。我就是个做饭的。”妇人说。
“菌子还没回来?”郑行中突然问妇人。
“什么菌子!就没这个人。”妇人惊诧地望着郑行中说。
“就是前几天过来的那个,小名叫菌子。”郑行中说。
“啊......,”妇人想起来了,拖长了声说:“你说的是满囤吧。井家堡子的人。”
“对,就是满囤。他人呢?”郑行中暗喜。说。
“他说咱省城挣钱少,要挣大钱去,走了。”妇人说。
“他去了哪儿?”郑行中忙问。
“去了广东。”妇人思量着说:“对,是广东。”
“什么时候走的?”郑行中慌了,忙问。
“今日早上,这时火车怕也过了三门峡了。”妇人回答。
又晚了一步,郑行中的心凉透了。菌子狡猾,不马上离开,而是暗暗地藏了起来,趁人不备,便逃之夭夭。郑行中电话里告知了吴宝恒,心情不悦地返回尉市。
广东地大,在偌大的广东,找菌子,如同大海捞针。珠宝商收购玉料,常打广告,在门前竖起一块牌子,标明收购玉石毛料。菌子手中有货,手头紧时,也许他会动心。可是,广东大了去了,那得用多少牌子打广告。忽然想到二丁,他哥哥一川也在广东打工。尉市人抱团,菌子去广东,要投靠尉市人。这不失为一条好主意,可以试试。看来,要找到菌子,更待时日。
警察张浩有了黑衣人的线索,查找到永红机器厂。暗访永红机器厂,发现不止一位黑衣人。其中隐情头绪甚多。如果公开执法,又担心打草惊蛇。知道郑行中去过永红机器厂,过来了解情况。张浩问郑行中:
“你去永红机器厂看过玉石毛料?”
玉石毛料已走,郑行中不介意警察收拾熊踪一伙。他说:
“那里有地下赌场,有一段时间了。”
“我们追查到,企图杀害你的黑衣人,曾在永红机器厂落脚。”张浩告诉了郑行中这一条线索。
郑行中忽然想起了,在永红机器厂的旧厂房里,二楼平台上,给他斟茶的人,衣袖紧扣,手腕上纹有黑色的环,估计胳膊上纹的是一条黑色的龙。他的身材,和黑衣人极为相似。难怪当初他觉得眼熟,因为只考虑了玉石毛料,没有细想。这个家伙,就是儿时在学校的草场上,煽风点火的人。郑行中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情况讲给张浩听。他说:
“是的,黑衣人是在永红机器厂,我想我是应该见过他的。”
“在哪里?”张浩欲获得更多的线索,问他。
“在永红机器厂的旧厂房里,二楼的平台上,现在,只能说是像,并不敢确定就是他。我没有看清他的脸。”郑行中知道警察的习惯,事实证据一定要确凿。他怕误导张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