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腾骧卫、禁军加上三法司那一群人,将金瓯卫的名册、账目都查了个底儿掉,可结果金瓯卫在册的所有人在吏部的记录里都是因得军功一步一步爬上来,晋升提拔都有据可查,账目也是一笔笔记录地清清楚楚,并无任何不妥。
而这件事的重点其实就在吏部,只要能找到郭籍将自己的人安插在金瓯卫的证据,以及搞明白郭籍到底是如何不声不响地将金瓯卫的职位任命排布清楚的,再顺着这条线索再去兵部细细查来,那金瓯卫到底为谁所用便昭然若揭。可奇怪就奇怪在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查了小半个月,就连金瓯卫衙门的茅房都翻烂了,也没找出任何痕迹来。兵部、吏部、户部的册子也都翻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有任何让人生疑的地方。
但其实,这吏部几乎是攥在陈锡圭手里,而兵部之中主事的官员几乎都是当年北境一战跟着先帝朝那几个老家伙在战场上卖过命的,这样一来,金瓯卫的一切秘密都被围在铁桶里,滴水不漏,那户部就算是想插手也绝对连个缝都没找到。
盛衍善本就觉得自己一直活在先帝的阴影里,从小到大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都无时无刻不念叨着先帝是如何的圣主明君、尧舜在世,如今自己已经将现在仅存的两个先帝脱骨的大臣,郭籍和萧定岳都软禁了起来,朝堂之上竟然还有声音敢与自己作对,就为了维护这个基本失去了所有靠山的先帝唯一的女儿。
再一想到郭籍私用内府亲兵这件事儿至今还没有调查清楚,盛衍善的气儿就顺不下来,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压回来的佥事能坐实郭籍私通北荒的罪名。
其实盛衍善的大多数情绪盛云书都可以从他的表情中推测出十之八九,就如现在用那么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盯着盛云书,阴阳怪气地说道:“阿姐您放心,也让郭大人放心,朕相信郭大人,朕一定会一查到底,让郭大人清清白白地走出相府!”
盛衍善故意将“清清白白”四个字狠狠咬死,那语气绝对叫人不明觉厉。
“陛下圣明!”盛云书却淡然得很,稳重得体地回了这四个字,仿佛她根本没有从盛衍善的话中听出任何问题一般。
“阿姐放心,等路上那两个与北荒蛮子勾结的金瓯卫给押回来,朕把他们投进昭狱里头去,好好审问一番!朕虽然信任郭大人,可毕竟满朝文武这么多双眼睛在,朕也要服众不是?所以只能委屈郭大人再在府中修养几日,等那两人供词呈出来,郭大人自然就洗脱嫌疑了!”盛衍善故意又往盛云书身边挪了几步,一字一顿,边说边将眸子抬了起来,说盛衍善是瞪着盛云书说的这番话也不为过。
“托陛下的福,舅父一定会早日回到这朝堂之上,与列位大人一同为陛下分忧的!”盛云书本就有身子,加上病中情绪不稳定,此时只觉得脑袋里面有什么在嗡嗡作响,震得她后脑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