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江巷的街道很符合山城的特点,是长长的石台阶,一层一层逐渐升高,每一层石台阶大概有二十几米宽,一层坐落着一栋房屋,高低错落。
横江巷十九号在最高处,处于山脚下,北侧是山坡,白瓦灰墙,带着阁楼,紫红色门窗,窗台很高,虽然是白天,灰色的窗帘确拉上了,赫平来到门前,挥挥手提醒大家作好准备,然后上前敲门,“噹噹,噹噹噹——”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一个女声,“谁呀?”
赫平清了清喉咙,回答:“我们是自来水公司的,这里是横江巷十九号吗,有人报告这里自来水有问题,我们来看看。”
“谁说自来水有问题,我们家自来水没问题呀。”里面的女人自言自语着,打开了房门,一个女人出现在房门里面,二十六七岁得年纪,皮肤白皙,穿着花格布家常服,圆脸短发,眼睛不大,嘴唇很厚,陆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李丽娟,只是比照片上胖了一点。
李丽娟打开房门,愣愣的看着门外的几个人,灰色夹克衫,花格布鸭舌帽,利落干练,没有带水暖工具,问道:“你们,你们是——”高文和和李久福不待李丽娟说完,粗鲁的推开李丽娟,闯入屋内。
李丽娟家的客厅很宽敞,家具有些老旧,灰色的沙发,暗红色的家具,玻璃茶几,在一个低矮的角柜上,放置一台收音机。
民国时期,收音机是富裕家庭的标配,李丽娟家的收音机檀香木外壳,很精致很美观。
因为拉着窗帘,客厅里光线有点暗,李丽娟看着这伙人无理的闯进自己的客厅,急忙喊道:“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也是犯法的,赶快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陆珊关上客厅的房门,看了看客厅的情况,只有李丽娟一个人,口气平和的说:“李丽娟,我们是山城防务部的,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找到你,还是小一点声说话,我不想打扰你的家人。”
陆珊回身命令江岚:“江岚,搜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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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岚走过去,对李丽娟说:“女士,你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把手抬起来,放在脑后。”江岚搜查了李丽娟全身,向陆珊报告,“陆参谋,李丽娟没有随身携带武器。”
听说是山城防务部的人,李丽娟神情惊慌,声音颤抖着辩解道:“几位长官,我就是一个電邮局的小职员,从来没有和军警有联系,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陆珊口气有些严厉的说:“李丽娟,我们来找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作了那些事,自己应该清楚。”
陆珊在沙发上最下,从背包里拿出那张便签,递给李丽娟,口气略显严厉的说:“李丽娟,这张便签你认识吧,我们已经请专家鉴定过了,也得到胡局长和電邮局一名警卫人员的确认,便签上是你的字迹,我们破获了日本人的地下窝点,查到了这张便签,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丽娟看着便签,知道事情败露,隐瞒不下去了,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长官,长官,饶命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给他们提供了几分情报,都是他们比我干的。”李丽娟讲述了自己加入日本人地下组织的经过。
李丽娟高中毕业后,不久即成为山城電邮局的职员,业务精湛,很得上司赏识,丈夫是山城发电厂员工,小两口恩恩爱爱,幸福的过了几年的生活,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李丽娟丈夫不幸的了肺结核舒俗称痨病,民国时期肺结核还无法治愈,为了给丈夫治病,不但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借了很多外债,生活难以为继,正在这时,李丽娟丈夫的一名同事,出手帮助了自己,不但帮助李丽娟还上了外债,还出钱帮助李丽娟丈夫治病。
天上不能掉馅饼,丈夫的同事帮助李丽娟一家,是有条件的,要求李丽娟利用工作之便,监听几个关键人物的电话,防务部郑参议就是其中之一。
李丽娟迫于生活压力,不得不答应丈夫的同事的要求,几天前李丽娟得到了郑参议去北江镇的情报,匆忙之间写在電邮局的工作日志上,李丽娟没有地下谍报经验,以为自己作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一张小小的便签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高文和和李久福从楼上下来,向陆珊汇报,“陆参谋,楼上楼下都搜查过了,楼下几个房间没有人,楼上卧室里有一个男人,看样子病的很重,还有两个孩子,没发现武器和电台。”
陆珊审问李丽娟时,高文和和李久福对李丽娟家进行了搜查,果然有一个病的很重的男人,陆珊知道李丽娟说的是实情,口气缓和了一些,说:“李丽娟,你站起来说话,你家里的情况我们查清楚了,是比较困难,我们会想办法帮助你,不过,你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你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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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平补充说:“李丽娟,按照战时管理条例,你这属于通敌行为,必须立功,才能抵消你的罪行。”
李丽娟站了起来,泪流满面,向陆珊和赫平鞠躬致谢,“谢谢二位长官,大慈大悲,我一定老实交代所有问题。”
赫平严肃的问道:“李丽娟,那个逼你加入日本人地下联络站,向你索取情报的人是谁呀,做什么事的,现在在哪里?”李丽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回答:“这个人叫吴槐,是山城发电厂的调度,四十岁吧。”
“吴槐”赫平重复了一遍,又接着问道:“郑参议车队去北江镇的情报之外,你还为吴槐传递了那些情报。”
李丽娟想了想回答:“最近,吴槐要我监听山城发电厂廖董事长电话,山城发电厂新安装了一批锅炉,意大利产的,发电量翻了一番,山城警察署负责警卫发电厂的警察这几天换班了,廖董事长很不高兴,认为新来的警察对发电厂不熟悉,向警察署林副署长发了脾气,廖董事长说还要向防务部告状,警察署对于发电厂的警卫工作不重视,我把这些事情,传递给了吴槐。”
“吴槐监听廖董事长电话,目的是什么?”赫平疑惑地问道,李丽娟回答:“这个我不清楚,廖董事长最近几天不在发电厂,去了黔省,联系煤炭运输。”
听了李丽娟交代的问题,山城发电厂安装了一批新设备,警卫发电厂的警察这几天换班了,新来的警察对发电厂不熟悉,廖董事长不在发电厂,陆珊心里一惊,急忙说:“赫参谋,我们必须马上去山城发电厂,我看这个吴槐要搞事情。”
赫平对于陆珊的判断深有同感,“好吧,我们马上去山城发电厂,李丽娟你和我们一起去,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发电厂位于歌乐山五号地区,距离山城市区有十几公里,一个多月前,日军的几十名伞兵深夜跳伞,目标就是山城发电厂,如果山城发电厂遭到破坏,机场导航,船舶导航,雷达预警等等许多事情都会停顿,山城会处于瘫痪状态。
“笛笛——”鲁明驾驶洛克面包车离开山城东浦街,一直向西驶去,在洛克面包车上,陆珊对李丽娟说:“李丽娟,如果我们顺利的抓到吴槐,阻止他对山城发电厂的破坏活动,你就有立功表现,可以对你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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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娟千恩万谢,“谢谢长官,我一定配合,争取立功,吴槐是山城发电厂的调度,今天是他当班,一般情况下不会离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