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国内对于动物保护这块没国外那么魔怔。

但也是相当负责。

电话挂断之后，立马就有人加他微信，告诉他绒猴的基础护理。

这东西怎么说吧，反正薄青囫囵吞枣看完一遍，脑瓜子嗡嗡的，过后就有种自己明年能去奋战学海，必能胜任猴科专家的错觉。

为了怕这宝贝儿弄丢，薄青和牛定山两人愣是没敢把门打开。

两人就跟被关了禁闭一样，在屋子里呆呆罚站。

“闲着也是闲着。”

刚才强行压下去的拍摄念头蠢蠢欲动，悄然复苏。

薄青琢磨了一下：“要不，我们抓紧时间再拍几个视频，这玩意儿到他们手上以后，我们再想看，要么买票到动物园看，要么就只能留在保护区基地了。”

“行啊。”

房内窗户设置是两层，一层玻璃窗，一层是纱窗。

牛定山走过去把玻璃窗打开透气，再把纱窗关好，让明媚的光线直接投射进来，窗明几净。

室内有一层的家具又破又旧，上面又有一层厚厚的灰，但好在所有的杂物都被收拾好，放到一边。

“听我指挥，听我指挥，你先把这猴子放到脚下，然后蹲下去抚摸，嗯就正常地抚摸就行，不用发出任何声音。”

众所周知，互联网行业大部分公司内部的人才屏障都是被打通的，也就是，薄青一个电商运营组长，既会视频拍摄、文案、视频剪辑、营销运营，那也很合理吧。

交代牛定山正常抚摸猴毛，薄青在一边就不断地用手机镜头调查角度，同时心里又设计了好几套不同的文案。

有“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这个陈年老梗，有紧跟时事的“又来绑架小动物了”“这只猴子看起来精神不好，可能是中暑了”。

最后他一想，反正自己已经离职，要不，在道德的边缘大鹏展翅？

做一个俗人的题材。

拍摄完了，薄青跟牛定山提了一嘴。

对方一面呵斥薄青的庸俗，一面又帮薄青写的视频文案润色了一番。

薄青专门去看了自己的付费软件，还没到期，文字主动转语音的功能还能正常使用。

于是剪切视频，调光，打水印，放字幕，加上机器人棒读，再来一张封面，就齐活了。

从前这些动作都是由团队完成的，现在由自己一人在手机上全部包办，自然会有简陋廉价之处。

在打开自己万年不开的个人视频作者号（医生说我很健康，粉丝：1）之后，薄青心念一动，直接起了一个《恶心！记者深入探访某乡村，竟发现地下场所提供这种服务》的欺诈性标题，放了上去。

由于视频不长，也就三十来，上传成功后，直接进入待审核的页面。

与此同时，微信上发出信息，说自己已经到了沛河镇，正在前往卧牛村的路上，希望能交换手机号，保持联络。

薄青见状也就没关注自己发的内容。

退出后台，切换至微信页面。

……

某视频网站的运营中心。

一名审核专员，按照要求头戴耳机，脸色严肃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手下鼠标不时腾挪到“通过”“拒绝”两个按键上，双眼麻木，宛如一个无情的审核机器。

某一个时刻，随着她点击下刷新，一个很奇特的视频映入眼帘。

标题：《恶心！记者深入探访某乡村，竟发现地下场所提供这种服务》

视频内容：

灯光是花里胡哨，五颜六色的；

拍摄风格是典型的廉价影楼风；

唯一出境的人手纤细无一丝赘肉，自带肾虚气质；

再加上那台词，那熟悉的暗访专用bgm，视频制作整个突出一个粗糙。

封面倒是很直白，直接放了一只小巧的猴子无助地一只纤细的手掌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正直模样。

但是打开视频，再仔细一看，满屏的污言秽语。

“质量真烂！”

30秒结束，审核专员很快下了判决。

“但是我要再看一遍。”

重新播放视频，审核专员的耳朵里顿时传来一个十分做作的女性夹子音。

“客人，我这身毛可以吧。”

之后是一个很正常的男性嗓音，同时字幕标注“声音均经过特殊处理”。

“嗯挺好的，你再把尾巴给我摸一下。”

“尾巴得加钱的。”

“刚刚不是交过钱了吗？带我进去的人不是说了，80随便摸吗？”

“是这样的客人，随便摸套餐是能摸除尾巴以外的地方，尾巴是单独的付费项目，要加20。”

“你这不是讹人吗？早知道，我花个200把你们这的金丝猴给包了。”

“哎呀瞧您说的，金丝猴摸尾巴还得加个50呢。要不这样吧，你升级下套餐，下次来我免费送你一次随便摸。”

绒猴看客人还在犹豫，主动顺着人类的胳膊往上爬，用尾巴虚虚地勾着，让人心痒痒。

“行吧行吧。”

审核专员看完之后，等屏幕黑下来，光亮的黑屏界面正映照一脸痴笑的自己，顿时被噎住了。

她转念一想，吸猴子而已，不算擦边。

点击审核通过。

然后左右张望了两下，见审核组组长不在工位上，快速掏出手机，找到“医生说我很健康”这个视频发布者的号，关注。

接着就以超快的手速占领评论区，敲下第一句评论：

“两个粉丝整出了2w粉丝的活。”

几分钟后，视频并未引起热烈的反响。

但渐渐的，一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点击进了这个页面。

热评：“我只有一个问题，她怎么不叫呢？”

热评下的回复：【猴子怎么叫？吱吱吱吱吱？】

【笑死，你这闹猴子还是闹老鼠？】

“有一说一，没点生活阅历的都整不出这么纯的活。”

【这暧昧的灯光，这娴熟的预期，是有点经验在身上的。】

【你一句，我一句，up早晚得进去。】

“过后，记者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该场所。”

【给你两块，删了我来发！】

【记者走了，那摄影师怎么说，关掉摄像机再返回？】

【宁就是浴皇大帝？】

【哎哟你很懂哦。】

【开玩笑，我超懂的好不好？】

“我有近30天的体检报告，让我去！快把地址给我！”

【up进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乐子人是无辜的。】

【说得好，我是垃圾。】

“恶臭，低俗，博眼球，没下限。我举报了。”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老子爱看。】

【好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