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薄青的劝说下,接受了他建议的牛村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说他要去联系几个有能量的人,好好琢磨琢磨。
薄青呢,则逮住要离开的牛定山,哥两好的把住他肩膀:“大掰哥,都到这儿了,不进我家里坐坐?”
他一指自己的四层大别墅。
牛定山哭笑不得:“你那屋我又不是没进去过,还别墅,亏你有脸说。”
“我承认我刚才说的话有美化的成分,但是抛开事实不谈,这确实是一间别墅。”
薄青听村长的意思,老李正在为牛定山返校的时候忙活,知道这人在这儿没几天好待,那不得好好利用这个工具人。
他邀请牛定山做客是假,让他帮忙打扫屋子,顺带打听他跟叶世君的感情是真。
“来吧,大掰哥。”
话分两头,在薄青生拉硬拽之时,几日不见的老李现在在干嘛呢?
他已乘车到了沿海地区。
这地方地势原因,比卧牛村凉爽许多,由于他抵达的时候太晚,就在附近的招待所随便凑合了一晚。
次日凌晨五点多。
他醒来之后没有急着去找自己的老战友。
看着窗边微亮的天空,稍微洗漱一下,便换上许久不穿的老式迷彩服,又在小腿上绑上三斤的沙绑腿走出门。
街上晨露微凉,清风拂面,老李精神一振,便穿过两条马路径直朝北面的山上跑去。
要是他再年轻十岁,或者没从前线退下来,负重十几斤跑个十五公里根本不算事。
但现在总归是老了。
沿着马路跑到半山腰,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将腿上的沙绑带解下来。
靠在半山腰的凉亭里休息了一会儿,他将腿驾到护栏上,把腿筋拉伸了一下,又一口气做了二十个俯卧撑,随后走到一处平坦的草地,摆出军体拳的架势。
这套军体拳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军中最基础的那种,但老李练了几十年,身体本能记住了这所有的动作。
尽管眼前没有任何敌人,也没有目标,拳落的地方,都只是空招,但能从阵阵风中感受到凛凛的杀意。
打完这一套拳,老李转过身,望了天边的晨曦一眼,没有选择上山,反而一路哼着小曲下了山,回到入住的招待所。
简单办理了退租手续,老李离开了这个地方,坐上了返乡的汽车。
等他离开以后,那座他选择锻炼的山,山顶上下来一位老人。
他年龄颇大,但看起来比年轻人还要精神,虎背熊腰,让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体内的强大力量,散发出的目光宛若两把利剑一般,锐利无比。
他下到山腰的凉亭上,往那边一坐,就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咄咄逼人,威风凛凛。
围着凉亭栽种的常青松柏异常高大,不屈不饶地向上伸展。
等他坐下来,身后跟着的警卫队成员才鱼贯而出。
贴身警卫被他喊了过来,对着这位凶悍无比的老人毕恭毕敬:“谈老先生。”
谈老先生像是自言自语:“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位老战友最近出了啥事?”
警卫员可不敢真当对方是自言自语,他立刻回答道:“卧牛村最近并未有特殊情况,唯一的可能是在于他外孙上,消息我们有了解,他外孙牛定山大学时候因为突然发疯,休学在家,他两天前给学校的副校长打电话,想要重新入学,被拒绝了。”
“嗯,学校是考虑到学校的名誉和自身师生的安全问题嘛,可以理解。”
谈老先生面色平静,而后淡淡地埋怨,“这个李光荣也真是的,一个外孙,又不是亲孙子,这么上心干什么?”
警卫员低下头。
李光荣,男,入伍前老婆生下一女,退役后老婆去世,终身未再娶。
人家孙辈就一个。
不对他上心,对谁上心?
谈老先生又说:“对了,你帮我查查,那个牛定山是不是顶替别人入学,弄虚作假,上学时候是不是打架斗殴了?如果是,赶紧举报到学校那边去,直接让他办理退学手续。”
对方一言不发。
牛定山的优秀有目共睹,当初老李满世界炫耀的时候,连带着他们这边都得到消息,那会儿谈老先生别提多开心了,还专门给周围的人送红糖红鸡蛋。
老领导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但警卫员可不敢应下,只是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我家里有个弟弟,在外地上学,不过最近那边下了百年难遇的大暴雪,学校让学生在家远程上课,在线考试。”
老先生听了这话,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狠狠吸了一下山间甜美清新的空气,自顾自地下山去了。
……
再说老李。
返乡之后,老李回到卧牛村,马不停蹄就开始收拾东西,他跟一家权威医院联系好了,打算带外孙去做一下精神鉴定。
等结果出来,他再把这消息给自己女儿女婿说,免得他们到时候空欢喜。
等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时,才意识到自己外孙现在是一个无手机状态,他先打给了村长,得知自己外孙跟薄青在一起后,立马问了薄青的电话,致电过去。
薄青将手机递给牛定山,牛定山不明所以:“喂,外公,怎么了吗?”
“嗯嗯,好的,好的。我跟他说,嗯嗯行,您放心。”
等他一头雾水地挂断了电话,薄青眼见他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好奇地问了一下。
牛定山回答:“我外公希望你帮我录个音频,读一下《风声鹤唳》。”
他顿了一下,古怪地说:“他还重点强调了一下,必须是英文原版。”
“英文……原版?”
见薄青不解,牛定山给他做了一下科普:“林老先生是在国外创作的这本小说,后面才翻译成中文,英文原版这个说法是没错的。”
两人从搜索引擎上搜到这本书之后,薄青摁下录音键。
读完英文后,牛定山又读了一遍中文译制:
“他得到今天的地位,主要是因为他处事公平,对金钱又视如粪土。除夕夜他屋门大开,一堆堆钞票放在桌上,谁需要谁就来拿。”
“组织里的下属人员则在公共澡堂里接受分红……但是他需要钱的时候,随便哪一位银行家朋友都会乐意捐出一二十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