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九的国王,沈青不知,但是他身上的才华,却是实实在在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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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见屠九被沈青这般看中,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当初可是没有这样的待遇。
屠九也不看老巡检,而是转头朝着沈青一拜,说道:
“还请留守不要称呼在下屠九,只是牛元元不愿为顺王效力,只可为万民折腰。”
牛元元说得郑重,说完就是朝着老巡检一拜,也不管众人的脸色,转身就是上了马车。
喊着马夫下来,屠九驾着马车,与婉柔两人就是往城里去了。
“真乃狂士也。”书生尽管担忧屠九一来,会取代自己的地位,但还是忍不住叫好。
沈青却是将屠九的态度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早有准备。
自从救了那名唤作婉容的女子,回来的路上一次都没有找过沈青。
之前说着要投效自己,怕是也是因为时局所迫。
不过倒是不怕这屠九会食言,这是沈青对于屠九这种人无条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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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对屠九的信任,也是对万民的信任。
心里装着万民,自身操守又会差到哪里去?无非就是学那三国徐庶,出工不出力罢了。
可老巡检可没料到屠九会来这么一出,喊着书生就要将自己推回去,嘴里喊着要把屠九这个孽障逐出师门。
沈青走到老巡检身后,抓住椅子后面的扶手,笑着说道:
“屠兄心中有着锦绣,怀有大才自然狂傲,过会儿百姓都将过来,老巡检就留在这里,为后生镇个场子如何?”
沈青脸上笑**,对方才屠九的不告而别并没有生气。
相反沈青反而觉着屠九是在给自己与他之间画一条线。
只干实事。
老巡检吹胡子瞪眼,但是沈青这么一说,脸上还是露出些许骄傲之色,屠九有着几斤几两,他自然是要是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
于是笑着答应了沈青的邀请,躺在椅子上开始假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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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看老巡检闭目养神,将椅子交给身后的小厮,带着刘砍刀书生两人就是上了城墙。
等着百姓过来。
太阳逐渐往天空正中爬去,等了快要一个时辰,却是还没有动静。
刘砍刀已经等地急躁了,对着沈青建议道:“伍长,不成俺带兵将那些家伙都喊过来,刀子亮出来,容不得他们不过来。”
不等沈青说话,书生就是跨了一步,站在沈青身后,缩着脑袋反驳刘砍刀。
“留守要抚高台民心,你这样不是将留守的主意全都打乱了吗?”
刘砍刀不耐烦的样子甚是凶恶,书生尽管已经跟刘砍刀有了一些情分在,但还是怕他发怒揍人。
果然,刘砍刀作势就要上前抓住书生的衣袖。
“你这厮,今后只能讲道理,若是再动拳头,军法从事。”
沈青看不下去刘砍刀这般动不动就拿拳头讲道理的方式,对着刘砍刀斥道。
既然主将说话了,刘砍刀只好放下已经挥起来的拳头,站在沈青后面一句话不说。
只好拿着那双牛眼瞪着书生。
沈青觉得有必要让军中士卒也过来与百姓一起,又派了名亲兵回去给郑永来传信。
按着沈青的想法,军士与百姓,两者都是分不开的。
已经快要晌午,郑永来已经率着大军赶到了城门口处,可百姓们依旧没有来。
巷道里面密密麻麻站满了军士,还空余出了一半街道,是留给高台百姓们的。
老巡检行动不便,不好上城墙,派仆役上去告诉沈青。
“百姓不会不来的。”
众人等了快有两个时辰,哪怕是书生与沈青,渐渐地也是没了耐心,听了书童的话,才是继续压住性子。
郑永来最近的练兵很有效果,军士们站在下面快有一个时辰,军容依旧齐整,没有一个人发出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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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放在其他营里,这个时候士卒们怕是已经怨声载道了。
老巡检一直坐在阴凉处,身前披着仆役带来的毯子,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顺军队伍。
“虽不是雄兵,但是也有雄兵之资。”
老巡检摸着胡须,发出点评。
一旁的郑永来听见老巡检的话,面带苦笑,哪里是什么雄兵,怕是老巡检自己都没有见过所谓的雄兵吧!
郑永来可是跟着贺锦见过孙承宗的雄兵,自己手下这些人,无非就是被军纪约束,队列齐整一些。
沈青带着大军,以及县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官吏,再加上过来捧场的老巡检主仆一群人在太阳底下苦等。
而此时。
“九爷,快说说,这大顺国的留守卖的什么药这是?”
东城的一处院落里,各个屋头里能够说上话的人都是聚集在一起,等着院子里的屠九说话。
屠九逗弄着院子里的鸡鸭,好似是对围在自家院子里的人群颇为不满。
“各位叔叔婶婶,各位弟弟妹妹,留守是要给你们解释政令,快去吧!”
“求求各位了!”说完就是朝着人群作了一揖。
屠九无奈,自己刚刚带着婉柔回到自家这院落之中,还没怎么安置,一群人就是哄哄地跑到了自家门口。
说什么留守要让他们签字画押。
“九哥儿,你跟巡检大人说说,我家春姑年岁还小,大些了行不行?”
一个穿着麻布的妇人扶着屠九家的门柱,朝着屠九说道,语气可怜。
“张家婶婶,我就说过了,留守是要解释政令,并不是选女纳妾!”
屠九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屠九话音刚落,围堵在屠九家的那些乡亲顿时就是继续叽叽喳喳起来。
“谁知道呢?当初那许大老爷不也是将大家召集在一起,没过几日好些俊俏的姑娘不也是没了踪影?”
“就是就是,那牛家小娘不也是如此?”
“九哥儿,牛家那位公子还算是你师兄呢?”
......
那人该想继续说,却是被旁边一个老汉一巴掌打在脸上,赫然就是当日与沈青走过一面之缘的屠夫。
坐在屋头炕上的婉柔听见屠九被乡亲们弄得不厌其烦的声音,嘴角弯起一道笑容,把自己放倒在炕上。
看着屋顶上的房梁,不自觉的流出两行清泪,笑着流的。
屠九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见屠夫欲言又止,等着屠夫说话。
“九哥儿,乡亲们不敢去,你就带着乡亲们去嘛!”
屠夫话说完,不料屠九却还是不乐意,自己刚才才是不告而别,现在又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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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沈青,老巡检都是看不过去。
“师父在那里,难不成他也不护着你们?”
屠九发问。
“牛郎,此时不就是为民折腰吗?”
这时,屋内传来一道女声,嗓音轻柔。
西城。
“欧阳家的,你家的地最多,你说怎么办?去是不去?”
一个壮汉穿着武服,朝着坐在上首的一男子说道。
声音很大。
那男子一个袖筒空空荡荡,赫然是只有一只胳膊。
这么大声一喊,顿时嘈杂的厅堂里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那坐在上首的男子身后站着一少年,察觉到男子的动作,于是将椅子往后拉了一拉。
椅子竟然是与老巡检的一般,下面有着四个轮子,不过男子的一条裤腿,与那独臂男子一样,都是空荡荡的,竟然身上也是有着残疾。
“家兄就是因为这沈青才兵败甘州城下,王家老二,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再说顺军全营出动,全都聚集在那里,诸位,你说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各位家里都有响当当的汉子,杀蒙古人的时候从未居于人后,可就别说在座的诸位,就是整个高台县里的军户,哪家没有他顺军的血?”
“再者说了,顺军一到高台,就是发榜募兵,我等军户家里的后生竟然是没有一人前去,沈青率军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尔等若是敢去,我就敢带着你们去?”
这男子好似在众多军户家中颇有威严,不似那独臂男子,说话还要大声吼叫。
不过这话一说完,厅堂里就是出现了一片议论的声音。
“欧阳家主,儿郎们死于顺军之手,各为其主,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不过家兄真是死于沈青手中?”
一头发花白的老者对着男子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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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只是兵败于沈青,不过家兄不知所踪,确实是要归咎于他。”
男子听见老汉的话,拱手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回道。
“那欧阳家主还愿意代表我等前去,若是沈青大开杀戒如何?”问话的又是另外一名族老。
独臂男子显然也是因为这个,点头附和这名族老的话。
“这话,应该是要问问赵伯伯才是?”男子笑眯眯地看向方才的老者,将问题抛给了他。
堂下众人听到话音,都是不解地看向老者。
老者尬笑两声,才是朝着众人说道:“这个,我家赵四未死,而是留在了顺军之中...”话音未落,就是传来了一阵骚乱。
不过大多却是朝着老汉方向的赵家人的。
大家都是军户,老汉当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大家家里的儿郎大都是折在了蒙古人或者顺军手下,你家的娃子好好活着,还是入了仇敌之手。
其中缘由不得不耐人寻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背叛。
老汉见众人有些激动,就是连忙大喊:
“不止我家的,你王家,欧阳家,陈家,许家,还有侯家的,都有娃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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