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爷!”
大军中,还是有忠于水溶的军卒将领:“护驾...护驾...”
“北平王千岁!”
一切的气急败坏,惊慌失措的措施,这时候都成了无用功。
北平王千岁的呼喊声,冲天而起,天上积云都被冲散。
水溶满脸苦涩,心理很是憋屈:“这都是北静郡王府,培养了不知多少年的精锐...就这样...”
北平王一人,降服他数万兵马!
这...还是人吗?
一个人的威望,怎么可以高到这种地步?
北静郡王府,数十年心血付诸东流,为别人做了嫁衣...水溶内心也很羡慕,要是他有如此威望,何须忍辱负重,处处谋算?
怕是一声令下,皇位就是他的:“败了,真的败了...”
军心不在我呐。
“嘿...”
吴发也是挺无语的,咱老吴威望已经如此之高?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吴发原本的打算就是,直接杀入中军,直接挟持水溶,迫降这支大军。
谁能料到,这样简简单单的,数万大军,就直接降了?
所到之处,大军如同潮水般向后推开,吴发直视水溶:“小水啊,你败了。”
明人不说暗话,水溶大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前往何处之路?
这很明显,就是想要避开厄罗斯联军,水溶想要做什么,吴发很是清楚。
“是啊,败了...”
水溶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北平王打算如何安置小王?”
打算如何安置?
吴发叹息一声:“你已经贵为王爵,祖上余荫上百年,享受尽了荣华富贵,除了你还是一個臣子,大晋从未亏待你们开国一脉,如此安安稳稳只要不犯错,再有一二百年荣华富贵都是保守估计...何必这样执着一个皇位?”
吴发就是不明白,为何如同囚犯一样,一生都要在皇宫之中度过,出宫都不方便的皇帝,这么多人争着抢着,丢掉一切去争夺呢?
作为一个王爵,这样享受荣华富贵不好?
当年大晋开国太祖,与北静王是结义兄弟。北静王同样是威望盛隆,手中兵马同样不弱于大晋太祖。
所以,当年天下之主,大晋太祖的属下,自然拥立太祖登基,北静王属下自然拥立北静王成为皇帝...
最终还是北静王悲天悯怀,看到天下满眼疮痍,心中不忍再起兵戈,于是放弃争夺,拥立大晋太祖成为皇帝。
而大晋太祖,不计前嫌,依旧给予了水家无尽荣华富贵。
每一代皇帝,几乎都与北静王后裔成为连襟。
比如太上皇的妃子就有甄家女,水溶王妃也是甄家女。
如此厚待之下,水溶之父与水溶,依旧还是妄想皇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特酿的外族入侵了,这个时候理应天下团结起来维护炎黄子孙的尊严的时候,水溶竟然想要背刺大晋。
还在妄图谋取皇位!
这个蠢驴!
这个心中没有民族大义的叛徒!
吴发明白水溶怎么想的,把厄罗斯想象成北方草原民族,只是劫掠?
错!
厄罗斯对于领土的贪婪,那时融入血脉的,融入骨子里的!
他们是要彻底占领这里。
对于水溶,吴发很是失望...以前还感觉水溶是一个人物,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本王会带着你面见陛下,至于如何惩罚你,本王不知道。”
“呵呵...”
水溶自嘲一笑,何必执着皇位?
当年他的祖上,可是差点成为了皇帝。
要不是他的祖父相让,现在他就是皇帝,而不是一个王爷:“北平王,我为何执着,你也应当知晓一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现在是阶下囚,世人如何评说,小王都无法做主。是非恩怨,往日种种,别人怎么想,小王也不再在意,小王只有一个问题问北平王...”
吴发嗤笑一声:“你不要问本王,本王不屑于与你这种小人谈话。”
水溶会问什么?
吴发很是清楚。
一挥手,吴发吩咐道:“将水溶捆起来,他的嫡系将领也捆起来。”
“北平王,你甘愿做一个王爷?”
水溶很是不甘,任由自己的属下,将自己捆起来。
真特酿的讽刺。
水溶也不挣扎:“你可以做皇帝的!现在,多好的机会?”
“哗...”
无数双眼睛盯着吴发。
吴发冷笑一声:“你这狗东西,这个时候还在挑拨离间,小水啊,你不懂咱老吴的心情,皇帝...咱老吴从来没想过。”
是的,吴发心中皇帝都是傻子,自己囚禁自己。
除了所谓的九五之尊,所谓的天下之主之外,有什么快乐?
庆元帝自己不是每天都把自己累成狗?
作为王爷的吴发,每天逍遥自在,当然这是不被忌惮,不被算计的情况下:“说了你可能不信,咱老吴不是虚伪,这个天下,何必再去折腾呢?这样不好吗?”
“现在大晋免除了农税,处处欣欣向荣,我们身为炎黄子孙,如此强盛的国度,应当自豪才对。”
想一想前世的时候,也是这个世纪的时候,同一片土地上,不同的国度,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受了多少屈辱?
一百多年的屈辱!
吴发要尽自己最大能力,不要它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发生:“别的不说,咱老吴本是青皮混混,陛下给予了咱老吴荣华富贵,咱老吴什么都可以没有,没有脸没有皮,没有道德,但是咱老吴不能没有了良知...”
水溶深深低头。
“北平王千岁!”
“北平王千岁!”
“哗啦...”
大军纷纷跪下,满脸崇敬。
北平王重情重义,悍勇无双,这是他们所崇拜的北平王:“北平王千岁!”
“哈哈...”
水溶大笑出声:“庆元皇帝,驾崩了...”
“什么?”
吴发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庆元皇帝驾崩了?
吴发脑袋一片空白...庆元帝,与他亦师亦友,是君臣,也是朋友。
那一次的密谈,君臣已经交心,庆元帝毫不保留的告诉吴发,他忌惮吴发,但是又欣赏吴发的能力。
而且,也坦白了秦可卿的身份。
那一次谈话,吴发制定策略对付厄罗斯,也同样放下与庆元帝之间的隔阂芥蒂。
想一想,从崛起到现在,这位皇帝对他的宽容...
吴发脸色阴沉,没遇见都是悲伤:“来人,通知水溶其余兵马前来汇聚,全军缟素...归京!”
“撕拉...”
吴发撕扯水溶内衬白布,绑在自己的脑门上。
......
“什么声音?”
峡谷一侧...正在吃干粮,提心吊胆的秦可卿等女,听到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模模糊糊,万人欢呼,声音汇聚,很难听清楚。
“戒备!”
吴南等亲兵,这个时候满脸戒备之色:“王妃娘娘,众位娘娘还请上马车,末将随时护送您离开。”
这种欢呼声...
吴南一时间也有些迷糊,他亲眼看到北平王厮杀进入敌军军阵,然后淹没在敌军大军之中。但是下一刻,齐刷刷的大军就跪了。
“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吴楠等人满脸懵。
大军为何全跪了?
“他们在欢呼,北平王千岁!”
贾惜春这个时候惊喜的站起身来,侧耳倾听:“你们仔细听...”
秦可卿等人仔细聆听,顿时满脸惊喜:“是的,他们在欢呼北平王千岁!”
秦可卿满脸熠熠生辉,夫君就是创造奇迹的人,单枪匹马收降数万兵马!
这种伟丈夫,就是她的丈夫!
“噢...”
众女中,有人欢呼。
刚才她们担心坏了...毕竟王爷单枪匹马,虽然王爷悍勇无双,但是那也是数万大军啊。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
现在,王爷成功了!
一个人冲杀数万人的大军,这是何等的气魄?
这才是堂堂男儿!
不仅单枪匹马冲杀数万大军,更是直接收降了数万大军。
众女中,尤氏姐妹尤二姐,看着自家三妹:“三妹,以前你做梦都想着仗剑走天涯,认为自己是一个侠女,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你感觉王爷如何?”
王爷如何?
王爷太强大了!
尤三姐眉眼间都是柔情,哪里都强大...王爷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战胜的。
在家里,她们这么多姐妹联手不是王爷的对手,在战场上,数万人也不是王爷的对手。
“王爷...”
尤三姐刚才的想法,这个时候有些脸红:“王爷真的很强大。”
“那是...”
贾惜春傲娇的挺起胸:“王爷的强大,你们这次见到了吧。”
见到了,当然见到了,我们对于王爷的强大,那是深有体会,你没有感受过的...
众女笑涔涔的,刚才的紧张消失不见。
秦可卿感受着众女的兴奋与轻松,还在凝视远方...这时候一匹快马奔来,秦可卿下意识的迈动脚步,就要迎上去。
“王爷回来了...”
秦可卿柔情百转,天知道刚才她是多么的紧张,是多么的恐惧。
她紧张的是,自己的夫君万一要是出现意外...她怎么活下去?
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那一刻的秦可卿,内心是绝望的。
“夫君...”
秦可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宝物的感觉:“你...”
看到吴发额头上绑着的白布,众女睁大眼睛。
吴发遥视神京城:“这里快到神京城了,我们先回京,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
现在神京城有没有乱?
厄罗斯百万大军东来,朝堂上必然少不了一些奸诈之徒左右摇摆,甚至有人,这个时候都应该已经做出决定,如何打开城门,迎接厄罗斯联军入城。
乱世出英雄,同样也出叛徒。
吴发必须要快点赶回去,他要稳住朝堂...吴发本想着,自己先回去...然后大军后面跟来,但是现在水溶还是阶下囚,这支大军,吴发还不放心,担心他们复叛...
到时候秦可卿她们就危险了。
“希望,神京城没有乱...”
郑宜乾,太子殿下能够稳住朝堂吗?
......
皇帝驾崩。
天下无主。
皇帝棺椁还在大明宫停放...神京城中,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正在酝酿。
这种压抑,就是来自西北的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
秦府。
已经快六岁的吴极,在教导贾莨练武,贾莨现在几天才来一次,已经被贾家带回去抚养。
“好好练!”
吴极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兄长...”
贾莨已经很认真,但是...吴极还是不满意,贾莨有些委屈:“你昨天,还说我打拳很好,今天怎么...”
贾莨也五岁了...
“舅父...”
吴极没有理会贾莨,看到秦钟从外面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现在的秦钟,已经二十余岁,没有成婚。
王子腾战死,他的女儿三年内不会出嫁,所以秦钟还要等...日渐成熟稳重的秦钟,此时也是忧心忡忡,西北边城都被攻破,但是他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
父亲都快杖朝之年了,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
“极儿...”
秦钟压下心中的忧虑,看到吴极之后,另一种忧虑再次浮现。
姐夫北平王现在还无音讯,现在朝堂一片混乱,主战派,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已经是刑部侍郎的秦钟,每天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上朝。
朝堂上,完全就是泼妇骂街,武将与文臣厮打一片。
“没有去读书?”
压下心中种种忧虑,秦钟对于吴极的教导还是很严格的。
“今儿是练武的日子。”
吴极仰头看着秦钟:“还没有父王的消息?”
贾莨也是看了过来。
对于北平王他有记忆,北平王待他如亲子,现在在荣国公府,他过的很不自在。
贾莨很是怀念,在王府的日子。
“还没有...”
秦钟微微一叹:“不过,我相信你父王这个时候,应该知道了大晋的变故,一定会赶回来的。”
“哼...”
吴极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我父王要在朝堂,那理论得到那些奸诈之徒欺辱我的姑父?”
吴极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声,那是整个神京城畏惧如同阎罗。
秦钟苦笑不已,王爷姐夫,的确是做到了,天下惧怕的地步...但是他现在不在朝堂,太子还没有登基,对于大臣的约束根本不强。
再有太上皇忧思过甚,皇帝驾崩之后,也病倒了。
听闻宫中御医说,太上皇怕是也是时日无多。
太后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身体欠佳...
现在,谁都知道,北平王归来,可以稳住朝堂...但是,秦钟有些担忧,根据有些传言说,锦衣卫叛乱,截杀北平王。
到现在,北平王究竟是生是死?
还有他的姐姐...父亲...秦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大爷...”
这时候管家匆匆而来:“刚才听人说,北平王已经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