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博假意翻开两张牌,摇摆不定了一阵才将牌推出。
“加注10枚。”卓义一边将牌放到中间,同时将11枚筹码扔了出去。
“跟。”符文博毫不犹豫。
“20。”
“跟。”
“30。”
“跟!”
“40。”
两边都不假思索地加注,不一会儿筹码就累加到了40。
面对卓义决绝地加注,符文博不得不开始思考那张一直留存的小牌是否是A,他回忆起第三小局A和K的对局,回忆起当时卓义所处的状态。
手上只有十多个筹码,有一张小牌一直保留......
和现在如出一辙。
“弃牌!”符文博做出了最终选择。
“卓义,2;符文博,K。卓义,胜。”
“啪!”
符文博一拍大腿,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五官极度痛苦地挤压在一起,随后又突然放松,后躺在椅子上歇息。
“回血了!回血了!”吕乐激动地抓起蔡高远的手欢呼道。
84对171,卓义的筹码重新回到了安全线。
符文博的下一张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6,而卓义摸到了一张天命所归的A。
A和K,又一次出现了在了双方的手牌之中。
“这时候来A,可以说是好牌,也可以说是最坏的一张牌。”蔡高远的情绪也被牌局调动起来,浑身觉得燥热无比。
这一手如果打得好,卓义能换回巨大优势,但没有捕捉到对方的意图的话,就会白白错失一个大好机会。
而抓牌后不过10秒,符文博就做出了选择,出K。
不为别的,就为了攻击卓义的心理。
玩牌的人总会有一个思维惯性,特别是在有剪刀石头布性质的牌局中,觉得对方不会连续两次出相同性质的东西。
而在牌局当中,就算卓义成长了,猜中自己会连续出大牌,也猜不到自己会出K。
在符文博的视角里,卓义能做出的最聪明的抉择,就是用小牌尽可能骗自己的筹码。
“加注,10枚。”符文博先发制人。
“跟注。”
“20枚。”
“跟。”
......
双方加注的时长来到了三分钟,押注数额已经到了目前最高的70筹码。
整座地下牌场里最紧张的人非吕乐莫属,上帝视角下,只要义哥能保持加注不弃牌,就能赢下对局,上演第二次A反杀K的好戏。
如果这时候退缩了,义哥会后悔一辈子的!!
“80筹码,不直接拉满吧,84筹码。”符文博在出完K后就在心中决定,这把无论如何都要把押注拉到上限。
卓义的手指循环敲击着桌面,呆滞地看着桌上快摆不下的筹码,若有所思。
“荷官,我想问一下,加码能不能贷款?”卓义突然发问。
这一问,将全场气氛拉至高潮,在场的赌客们似乎感知到了漫长牌局的终结。
如果贷款加注成立,那么这一局,将决定两人的命运!
“可以,官方规定,每一局牌局只能出现一次贷款押注,贷款方筹码持有量必须超过对方持有量的40%,贷款押注的上限对方筹码量的50%。符文博先生拥有171枚筹码,若贷款成立,这局的筹码上限就是169枚。”荷官迅速回答。
“那好,就加到169枚。”卓义提到这个数字时,情绪丝毫没有波动。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便将一麻袋筹码倒在桌上,加上卓义箱子里的,足足有160枚。
“一......一百六十九枚??那是多......多少??”吕乐已经快哭出来了,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
“三十三万八,如果赢的话,就是六十七万六。输的话,就要背上十七万的贷款。”蔡高远不苟言笑道。
十七万......加上之前的二十万高炮,如果输了的话,吕乐觉得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符文博还没跟注嘛,如果他走人的话,不就白赚84枚了嘛!”吕乐两眼放光道。
“不可能。他不会弃牌。”蔡高远突然加快语速,“这家店有规矩,如果对方因为贷款加注而弃牌的话,是要支付贷款数目的50%的,也就是说现在逃跑,符文博要白输四十多枚筹码,你觉得他会愿意吗。”
蔡高远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卓义身上,这个20岁不到的孩子,从牌局开始就展现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说他是一个老油子赌客都不为过。
A反杀K的奇迹能否再次上演,就在符文博的一念之间。
“符哥,我的两张牌中有一张是A,而且这回合我把它压在了台面上。”卓义语气平静,眼神犀利无比,将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符文博的脖颈上。
“你有一张A?”符文博被彻底激怒,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一个狰狞可怖的恶魔取代了理智的外皮,他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将筹码箱倒扣在牌桌上,然后重重地喊出那个字:“跟!”
“臭小子,你可真敢说啊。”符文博的精神状态与之前判若两人,“你出的是一张A?别笑掉老子大牙了!”
没等荷官开牌,符文博自行掀开了面前的牌,用狂妄至极的声音斥道,“我是K!你是什么?你是个屁!”
“我的手牌中有一张A,而且我出了它,哈哈哈哈!”符文博声线怪异地模仿着,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讽刺着卓义。
反观卓义选择将屁股钉在椅上,稳若泰山地看着符文博的表演。
他收回左手,缓缓翻开出牌,包间内鸦雀无声,所有的视线和镜头都对准了那翘起的牌角。
白色牌面上那唯一一块黑色的方片,如同一杆肃立的长枪直穿符文博的心脏。
A与K的宿敌之争,相同的剧情,又一次上演。
“早说有A了。”直到最后一刻,看见牌桌上满满当当的340枚筹码时,卓义的双手才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
一万变六十八万的奇迹,卓义做到了。
工作人员替卓义拉开包间的门,排山倒海地喧闹声涌入卓义的耳膜。
不仅仅是下层人在狂欢似地欢呼,就连上层的贵客们,也不吝啬自己对卓义的掌声和赞美,一个个脸上泛着满足的红光。
“卓义!卓义!卓义!”
欢呼声不绝于耳,一切都是如此地不真实,却的的确确发生了。
“阿乐,我做到了!!”卓义高举双臂,站在上层的栏杆前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