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哥把宗泽和沈清月领进一间房里。
成王早在里面等候。
这间房原是何世庸的书房。里面放着许多卷宗。这时书桌上正放着一堆卷宗。
“贤婿,你可算来了!”成王似乎早就盼着宗泽来。
“王爷可是有什么紧要事?”
“这位是?”王爷正要说,却发现宗泽旁边站着一位乞丐,“真定府丐帮分舵的人找到了?”
“王爷,你且细看,她是谁?”宗泽没料到王爷都认不出扮作乞丐的沈清月。
成王又细细打量着这满身伤痕,且又脏又臭,身板瘦弱的小乞丐。
沈清月见着王爷这般仔细打量自己,既得意,又难为情,于是挺起腰板,扬起笑脸,看着成王,“王爷,是我呀!”
成王看着这笑容,感受到不一般的气势,听见熟悉的声音,“唉呀,这不是沈姑娘吗?让本王猜猜,扮作乞丐的目的?是为了钓鱼?”
“是,月儿我应该就是那饵料。”沈清月说话间对宗泽尽是不满。
“有沈清月出手,此案很快就能破。”成王顿了顿,让宗泽与沈清月都坐下商谈,又说:“贤婿,你已经计划好了吗?”
“是。”
“贤婿啊,司马大人回信了。”
“司马大人怎么说?”宗泽隐约感觉不妙。
“司马大人说本王提到的证据岁赐吐蕃金元宝并未呈到他手上,单凭吴奎的供词,不能断定谢崇文谋害廖老帮主夫妇。亦不能证明廖尚武在真定府分舵所犯之事无罪。”
“果然与我所料不差,吴奎已经死了,金元宝之事,死无对证。”宗泽有些无可奈何,又道:“王爷可在这真定府衙内,找出何世庸与谢崇文勾结的往来书信吗?”
“这何世庸在这真定府得内没有留下任何私人信件。”王爷看了一下书房四周,似乎想看,还有什么地方遗露的。
“何世庸的妻子十年前病故,在这真定府衙他连个丫头都没有,还被真定百姓一度誉为清正廉洁。看来这也是伪装。”宗泽客观分析着何世庸。
“而且,据虞姑娘说起,何世庸有一个孪生兄弟叫何世雄,应该一直隐藏在真定府衙。兄弟二人二十多年前其中一人曾挑战过虞衡岳,也就是虞氏兄妹的父亲。”宗泽把有关何世庸的事情全部罗列出来,希望能找到破绽。
“如果,何世庸,谢崇文,陈都鹏,等人都有勾结,那么何世庸也必定和金令卫有联系。何世庸是十五年前中的进士,在官场上辗转,十年前到任真定知府,在真定府一待就是十年,这么看来,他在官场上所有的辗转周旋,只是为了安身真定府。”
王爷听闻宗泽的话连连点头。
“要查何世庸,依然要从十五年前,从他及第之前开始查。”
“好,本王这就请旨去查十五年前的科考卷宗,何世庸是何方神圣。”
“王爷,这件事,您不能亲自去,您还得守在真定府,那些乞丐马上就要有了踪迹。何世庸身世,有一人可帮忙。”
“你是说司马大人?”王爷抹了一把胡子,眯起眼问。
“正是!”
“有道理,这样不仅避开驿馆那位的耳目,也可以不让圣上猜忌。待本王修书一封,命冯大送呈给司马大人。”
“其实,金元宝一事,宗泽仍留有其它证据。金元宝不止吴奎有,还有一人有。”
沈清月一直静静听着,算是听明白了这案中案,“陈家庄,陈都鹏有更多的金元宝。”
“对,当时,我离开陈家庄时,拿了两锭金元宝,与吴奎的一模一样,都是岁赐吐蕃的。剩下的,宗泽嘱咐陈少庄主好生看管。既然吴奎供词已经在司马大人手上,等乞丐们找到了,人证物证一起送到。”
成王不禁暗暗为宗泽喝彩。
“现在难就难在何世庸,此人牵扯甚广,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呀。首先要找到他与谢,陈,金令卫的勾结证据,便可为祝大哥等人脱罪。”
“我大师兄能不能脱罪都无妨,天下有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吗?”沈清月骄傲地说。
王爷为沈清月的傲气莞尔一笑。宗泽却有些挂不住。
“月儿,这是在王爷跟前,说话要有分寸,虽然祝大哥英雄盖世,但国有国法,有冤自是要申,这也是对律法的尊重,对国家的爱护。”
“这么严重?”沈清月被宗泽说得脸红耳赤,眼巴巴望着成王。
成王笑着让宗泽就此作罢,“贤婿,你言重了,我们都是自己人,沈姑娘也是无心之言,本王都没看出有何不妥,更没有什么不爱国之说。”
“是。”宗泽也觉得自己一时激昂,对月儿有些苛刻。
“要是再把沈姑娘气走,本王唯你是问。”成王走到宗泽跟前严肃的说。
宗泽一时语塞。
王爷又转头对沈清月说:“往后,宗泽要是敢欺负沈姑娘,沈姑娘自可来向本王诉说,只把本王当作父亲便是。”
沈清月和宗泽都听明白成王的言外之意。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尴尬的气氛漫延。
“月儿,时候到了,我送你出去,你便开始在真定府转圈,记得要做出躲躲藏藏的样子。”宗泽迅速起身。
沈清月“哦”了声就起身向王爷告辞。
宗泽倒是忘了礼节。
二人出了真定府衙大门,宗泽停住脚步,沈清月按照计划头也不回,低头夹胸左顾右盼地走到一条小巷子里。
果然有人跟踪,沈清月钻到一破庙中,找个隐蔽的位置歇脚。沈清月这么做自然是等那人上钩。
听那人脚步声,应该武功不弱。沈清月也没打算回头看,管他是不是谢崇文。
就算不是谢崇文也是金令卫,沈清月如此想着,那人还真的跟进了庙中。
只要不下杀手,她便任由那人靠近。
“谁!”沈清月突然似乎有警觉,回头见着果然是谢崇文。
谢崇文却没有认出沈清月。
“你是哪里来的乞丐?”
“啊,你,你,你是谢舵主!”沈清月假装害怕极了。
“你是真定分舵的?你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谢崇文冷冷地问。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沈清月两片嘴唇发抖。
宗泽要是见了,肯定得惊叹,原来月儿这么会扮。
“你在真定府衙见了谁,都说了什么。”
“我,我,求谢舵主放过我好吗?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我,我只是去京城找我发达的叔父,谁,谁,谁知道叔父坏了心肠不,认我,我昨,天才回到真定府,却,却,却找不到以,往的同伴,我,我,我一着急就,就跑去报官了。”
谢崇文将信将疑,只见他突然一掌拍了过来。
沈清月心中暗道:“好歹毒!”然后稍微一闪,便躲开。按照计划,这种情况她当吓晕或者跪下告饶。她却是一时忘了计划,轻巧躲开。
“坏了!”沈清月心中暗道。
“有两下子嘛,还能躲开?”谢崇文冷笑了起来。
沈清月连忙把身子一矮,“谢,谢,谢舵主饶命啊,只,只,只要舵主,饶,饶,饶了我的性,命,让我做,啥,都成。”
“做啥都成?”谢崇文阴恻恻地笑着说。
“嗯,嗯,嗯。”沈清月忙不跌点头。
“那你跟我走吧。”谢崇文让沈清月走前面。
沈清月照做,出了破庙后沈清月走在前面与谢崇文保持五步距离,仍然低头夹胸驼背,左顾右盼。
“往左!”经过岔路口,谢崇文见沈清月胡乱朝前走,低声喝道。
“谢,谢舵主,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想说什么?”谢崇文开始对结巴有点不耐烦。
“我,我,我,就,就是,想问,问舵主,是不,是知道,我,们丐帮那些同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