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姑娘这般说,大叔我还真的渴了!”中年大汉说着从腰间取下水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把水壶递给同伴,才又对虞子湘说:“姑娘若是知道我大哥的下落,还望告知,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画中人,我们昨日才见过,他说江陵的羊肉没有他家乡的羊肉好吃!”虞子湘笑着说。
凤天雷听了子湘的话,非常困惑,子湘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但是他知道子湘心窍通透,说这话自有她的用意,便只好牵着两匹马站在一旁,两匹马顺嘴吃了几口草。
先前说话的汉子听了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我大哥安然无恙?他要吃家里的羊肉还不容易?等回到绥州紧他吃个够!”
一旁那高个子汉子,体格粗犷,脸宽额满,一脸络腮胡子脏得打结,一开口说话声音粗暴得紧,“他倒还悠闲,害得我们哥儿俩从成都赶到绥州,又从绥州赶来这里,是谁说我大哥有危险的,回去掌他的嘴!”
虞子湘听闻于此,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这样?凤天雷却是一阵阵心虚。
“胡大哥,看你这话说的,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这话一听就是个明事理的人。
“那你们是返回绥州,还是继续去找你们的大哥?”虞子湘又问,眼中看不出半点异样。
“当然去找大哥,我们堂中还有重要事情”粗暴汉子还没说完,被同伴喝止。
但是虞子湘听到了堂中二字,便在心中过了几遍,什么堂?绥州有什么江湖堂口?看来这二人与死者都属于一个江湖门派,天下门派何其多,但是什么堂的却很少。
江湖中人,不如按江湖规矩来。虞子湘如是想。
“原来两位大叔是江湖门派中人,在下丐帮新任护法长老虞子湘。”虞子湘说着抱拳行了江湖礼。
凤天雷见湘儿亮了身份,也扔下缰绳,赶紧过来亮出自己小雷神的名号。
两位汉子愣了一下,都哈哈大笑起来,粗暴汉子忙说:“原来是自家人呀!早就听说虞氏兄妹与小雷神入了丐帮!”
“你们是丐帮分舵的?”虞子湘话一出口,便觉不对,丐帮分舵没有称堂的。难道是铁枪会?
“丐帮已经加入了铁枪会,而我们是铁枪会黑水堂的,大叔我是胡不归,这是田得胜!”粗暴汉子正是胡不归,另外一汉子可不就是田得胜?
虞子湘虽然已经想到铁枪会,但是仍然有些震惊,并且开始后悔之前对二位的试探。
凤天雷见湘儿半晌不语,知道她为难,便硬着头皮站出来:“真是幸会,两位大哥竟是自家人,如此说来,这画中人也是自家兄弟?”
“他可是我们黑水堂的扛把子,傅堂主!”胡不归依然粗声粗气地说。
只是田得胜一直打量着虞子湘,见她从一开始沉着冷静地与自己交谈,到现在不声不响,甚至面露难色,这传闻中的智囊女诸葛,相传说话笑谈间处处藏着心机,那她之前的话?
“虞姑娘,你一开始说在江陵府遇刘我们傅堂主,难道你自始至终并不知道他是铁枪会的?”田得胜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傅堂主,我们正是为了查他的身世离开江陵府的”虞子湘不知从何说起,她深知若果胡不归田得胜二人得知他们的傅堂主已经魂归天堂,必定是大悲大痛。
“为何要查他的身世,他没有向你表明身份吗?”田得胜明显听出虞子湘话里有话。
“傅堂主永远开不了口了!”虞子湘说完大呼一口气。
田得胜和胡不归僵立当场。好大一会子,田得胜才更咽道:“虞姑娘,凤大侠,可否带我二人去见傅堂主?”
虞子湘凤天雷自是二话不说,牵来马道了声:“请!”便领着田得胜和胡不归又返回江陵。
因为出江陵不到半日,还没离开多远,这又是快马加鞭,不出两个时辰又回到江陵府。
虞子湘凤天雷熟门熟路,领着田得胜和胡不归径直进入府衙,门口衙役非但不加阻拦,还笑脸相迎。
只是还在悠闲地喝着茶的杨知府有些不知所措,“虞姑娘,凤大侠,怎又回来了呢?这二位是?”
“大人,前日中毒身亡案被害人身份已经明了。这二人便是来认领尸首的!”虞子湘硬着喉咙说。
杨大人忙问田得胜:“二位可是边关将士?”
田得胜虽然想着十六年前自己确实可以说是“边关将士”但是他还是摇头道:“不是,我们只是普通百姓!”
杨知府大失所望,“江湖人?”
“呃,是,行走江湖的手艺人!”田得胜只好给自己安一个好听点的身份,因为朝廷中人向来把带着刀剑会武功走江湖的当作土匪强盗。
“如此说来,这桩案子又是江湖仇杀?”杨知府愤懑的说,并扫视了一眼几人,最后看向凤天雷。
杨知府好似是在质问凤天雷,凤天雷只好答:“是吧!”
“带走,带走,你们赶紧把尸首带走,好生安葬了,都要发臭了!”杨知府突然不耐地道。
虞子湘连忙领着二人去了停尸房,在两名老衙役的帮助下,几人将傅堂主尸体搬了出去。
虞子湘却对这杨知府心生鄙夷,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杨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心满眼都是功名利禄。
就在江陵府,埋葬凤猛夫妇的地方,旁边又起一堆土,几座新坟,令一方天空多了几分哀痛,树头上乌鸦撕心裂肺地哀嚎了声,几人再也忍不住,凤天雷不禁仰天长啸了一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能这样发泄哀痛。
胡不归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地上,地上被砸出一个坑,他指关节不停地渗出血丝。
田得胜起身默默地收拾一切,心中却暗暗发誓,此仇不报,枉称兄弟。
虞子湘轻叹了一口气,对凤天雷道:“天雷哥,我们若要报仇还得重新踏上江湖路!”
“也只能如此!”
“傅大哥,我们无法将你带回故乡,只好将你留在江陵府,好在有凤老夫妇与你做伴,你们在那边也好有个照应。我们以后有空便来看你!”田得胜说着拉起胡不归,又对凤天雷和虞子湘道:“如今整个铁枪会都受宗公子调令,大家都往榆林关赶呢!二位怎么说都是铁枪会的人,你们不如随我们前往榆林关吧!”
“铁枪会集结榆林关,可是为了抵御西夏来犯?”虞子湘心头为之一振。
“正是!”
“我们义不容辞!”小雷神见湘儿看向他,心领神会,连忙挺身而出。
凤天雷与虞子湘本就收拾好的,便直接随田得胜胡不归二人往绥州去。
“青城山,计鹤轩,来日方长,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找你问个明白,你为什么要惦念一个有夫之妇?”虞子湘停在三叉路口,望向另一个方向,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无巧不成书,事情偏偏这样凑巧,虞子湘与凤天雷去而复返,都未曾遇到虞氏三囗,返而再去后不到两个时辰,虞衡岳领着妻儿兴冲冲赶到凤府。
凤府大门紧闭,虞衡岳提声高喊:“虞子湘,你这个不孝女,躲在里面干什么?”
“岳哥,这凤府的大门已经锁了,约摸那凤家小子和丫头不在家吧!”虞夫人看着丈夫这般大喊,若是引来外人围观,岂不更加丢人?
“这天将黑了,这两个拎不清的跑哪儿厮混去了?”说到这,虞衡岳气得捶胸顿足。
“照说,这凤天雷还在期年,理应不会夜不归宿!”虞怀仁看着父亲这般表情,实在好笑,但又不敢当面笑,只好转过脸,暗自忍下了笑意。
“期年?”虞衡岳在儿子那里再次确认后又说:“这种不孝子,不配做我虞家的女婿!”
“几位远道而来,尚不知这家的主人被知府大人请去外出查案去了吧?”邻居见这三个陌生人在凤府门囗等了一个时辰,吵了一个时辰,忍不住出来将实情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