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史大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但就在这一刻,扶渊还是慌了,也许是戏入的太深,他真的放下了矜傲去求史之明——只要能让他留下田水月,叫他去做什么都行。
这样的态度,史大人这才满意,他没有立即答应扶渊,他又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欣赏了一会儿扶渊的慌张,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他。
扶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害怕做什么?
他跌跌撞撞地从廊下走出来,夜风拂过,才晓得原来自己出了这么多汗。
等他全然有了知觉,已经走到了史府的大门外,高墙里的歌舞还没散,倒显得街上冷冷清清的。朝银仍跟在他身边,满面担忧地搀着他。
感觉到扶渊的目光,她还忧伤地问:“那个田姑娘,对夫君就这么重要吗?”
“事已至此,你还做戏给谁看?”扶渊甩开她的手,大步回了客栈。
此时还不算太晚,朝银还在盘算着怎么从那个姓田的女人手中把扶渊的欢心抢过来,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扶渊进了客栈的院子,似乎只是腰杆挺直了些,可却就在一瞬间,少年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她见过许多人,起初这个少年商人给她的印象,不过是个软弱好拿捏的,可现在,面前的人忽然变得高不可攀了起来。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少年已经回过了身,看着她道:“把她拿下,关起来看紧了。”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句,就被早就候在一旁的壮汉堵了嘴,胳膊被扭得生疼。
她学过些锁骨的功夫,刚想再挣扎一番,就被人从身后捏住了穴道,疼得冷汗都留下来了。
“喔,有些底子。”捏她的男人道,“小丫头,再不老实现在就废了你。”
“我若说出来我的名号,你那干爹都得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扶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吩咐男人,“下去罢。”
男人给他一个眼神,便拎着朝银下去了。
扶渊回头,正好瞧见田水月正站在楼上看着他。
“七娘,”扶渊这才放松了些,“这么晚了,还没睡?”
“公子……”她知道扶渊一定很累,早出晚归的,自己不该再给他脸色瞧,可……
“你之前可没同我说过,江城是这样子的啊。”扶渊对她笑,提起衣摆走了上来,略有讨好,又带着些撒娇意味地去捉她的手,“七娘若不急着睡觉,再陪我一会儿可好?”
好像每次都是扶渊放下姿态和她说这些话,田水月想着,点点头,就应了。
“去哪?”扶渊问她。
“就去公子那儿坐坐吧。”她道。
扶渊只是点点头,可眼里的喜气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扶渊这几日,就好似真是个初出茅庐的商贾一般,就连田水月都忍不住想,他做的每一个动作,说过的每一句话,是否都是深思熟虑地设计好的?若不然,他的伪装为何这样的无懈可击?
可当扶渊在自己面前拿出他的本来面目时,她又觉得满足。
作者题外话】:还有六个小时做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