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钟离宛这话多少有些挑拨离间的感觉,但扶渊清楚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自己因此会受到伤害,因此听了只是浅浅一笑:“王爷这是什么话,我并非皇家血脉,这事人尽皆知,不知道也正常。殿下若是方便,和我说一说也好。”
钟离宛见他并没有心中难过的样子,便也放松下来:“那东家可别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王爷’地叫了,四九城中,金銮殿里,那才叫殿下。”
“喔——”扶渊想了想,叫道,“阿宛。”
钟离宛心说也不用这么亲近,但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便清清嗓子说起了皇城司的事:“关于皇城司,我多是听我父王讲起,至于他一个闲散王爷是从哪里听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你就当个故事听罢。”
皇城司本是大内禁军中的一支,自开国就有的,但高祖皇帝曾在其中选拔精锐作为皇帝耳目,久而久之,皇城司就成了暗属,且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除钟离家族人之外,皇城司不得像外人暴露身份。
往日泱泱长流中,皇城司都做过什么今人并不能清楚,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钟离宛所听闻的事情是先帝年幼登基,太后垂帘听政,以怀柔之策安抚众臣,却因此养出许多蠹虫来。先帝亲政后,便重用皇城司,勘查百官的不法贪墨之举。
先帝此举的用心固然是好的,可皇城司虽是皇帝手中的利刃,也不免产生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那年九重天整肃贪墨一案,可谓是朝野震动,冤假错案无数。
后来当今圣上践阼,深觉此举是矫枉过正,有伤先帝圣德,便找了个由头,裁撤了皇城司。
本就没几个人知晓的皇城司从此更是销声匿迹。
关于这个故事的真假,扶渊不做判断,也没有评论,好似真把它当做故事一般。往事不可追,他现在后悔的就是没和折影打听清楚。
“这才多久,他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弄了个皇城司……”扶渊喃喃自语。“他”指的自然是钟离宴,但此时扶渊并不会因为钟离宴“监视”他而生气了,反而神采奕奕地想着,自己也要弄出个“皇城司”来用。
钟离宛不知道他怎么就变得跃跃欲试了,他十分摸不着头脑,于是只好说:“太子这也是关心你呢,他也并不是之前那些陛下的那种用意……”
扶渊摇摇头:“我想抓个皇城司的人来玩玩。”
“什么?”钟离宛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阿宛,配合一下。”扶渊看着他还贴着人皮面具的脸,微微一笑,抬手撤掉结界,便拉扯着他到窗边。忽然,在钟离宛也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扶渊狠推了他一把,自己就从二楼的窗户上头朝下掉了下去。
“喂——!”钟离宛甚至没有时间叫一声,就被裹挟着夜风的影子逼退了几步。他抄起手边折扇格挡,退到墙边,才取了挂在墙上的配剑来:“喂!你这人不讲道理!他明明是自己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