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神瑶云袖霓裳，裙带飞扬，罗袜生烟，飘逸灵动，由高处向下御风而行，大概仙子临凡正是这个样子，引得旁观者们大呼：“天外飞仙!”

只见她从袖中飞出一段白绫，匹练如霜，飞泻秋光，袭向巫姥。说时迟那时快，小巫抢身挡在巫姥身前。

我眼快，见司马神瑶手里的白绫以气驭使，抖得笔直，猛然间想起楚出云的“流云飞袖”，大叫，“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小巫胸口已经受实，从楼顶滚落下去。

司马神瑶冷冷地说：“不堪一击!”身形已落在巫姥身侧。

我来不及多想，从“空灵阁”楼顶飞身而下，在鼓楼楼侧找到小巫。

只见她躺在地砖上，脸色苍白，嘴角带血。我将她扶坐起来，“你伤得不轻!”

小巫星眸微启，用心语表达，“我、我还好……”

我抬头看见鼓楼上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在飞舞盘旋。巫姥和神仙姊姊已经缠斗在一起。

司马神瑶的目的应该是要阻止巫姥施法役使空行夜叉。

“阿大，她没事吧?巫姥是皇后的人，而天师道是神仙姊姊一边的，我们该帮哪一边?”我闻声扭头一看，郑植、单良、王宝孙都出现在身边。

我叹气说：“他们这是神仙打架，我们哪边都帮不上忙。”

小巫勉力站起身来，“我要到楼顶去，巫姥敌不过他们!”从她眼神里我感受到焦虑和担忧。

我犹豫了一下，将她负在背上。双手下意识地托着她臀部，触手嫩滑如脂，不由心惊肉跳，忙缩手不迭。低声说道：“你在我背上趴稳了，我驼你上楼顶。”

小巫性格本来稍微羞涩腼腆，但此际楼顶巫姥和佛道高人斗法正紧，估计她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一双皓臂紧紧勾住我的脖子，螓首靠在我肩头，身躯温软，呼吸芬芳。说来也奇怪，她微显丰腴的身体却轻如乳燕。我左手垫在她腿部，右手攀援，加上脚上的攀云钉靴助力，“噌噌噌”几下就上了鼓楼楼顶。

神仙姊姊司马神瑶和巫姥，一个丑陋老迈形如地底鬼魂，一个清高美艳如同九天仙女，她们不再以鼓楼为落脚点，时而在“玄空阁”道观建筑上凌空飞行，时而踩踏翠屏峰山崖横走。神仙姊姊用的是两丈白绫，太虚飞步，如履平川；巫姥用手爪，五指似鸟爪尖利，黑袍展开如翼，蝙蝠一般滑行。

而空行夜叉失去禁咒指引被李、陶二真人和慧深神僧的法术神通压制，一点点往另一个空间推送，只露出上半身，犹自奋力挣扎。这种介于鬼神之间的物种，无法消灭，只能将它送回去。

司马神瑶一边对敌一边朝我说：“你将小巫妖放下，然后杀了她!”

我闻言一呆。

只听小巫用心语说：“放我下来!”我将她放下，让她在鼓楼琉璃瓦顶斜面坐着。

“我要你杀了她，没有听到吗?”司马神瑶继续说，语气不容抗拒。

我喃喃说：“为什么？”

司马神瑶不做解释，手中白绫疾速吞吐，巫姥闪身避过，“嚓”地一声，白绫竟然将禅房屋顶击出一个大窟窿。

“青白眼”阮氏兄弟和“隐侠”郑子韬谈论武技功法曾说起过武者的几重境界。武者终极阶段也不过是“以武入道，归真成圣”。神仙姊姊不算武者而是修仙者，但她轻易能做到以气驭剑。也就是说武者除非天生奇才或有不世奇遇，需要穷其一生苦练武技功法才能达到的境界，对修仙者来说却是不在话下。

神仙姊姊见伤不到巫姥，抬袖收回白绫，飞身落回九脊观音殿楼顶。盘腿而坐，拿捏了一个指诀，一指遥遥点出，指尖上射出一道蓝光。

“太阴炼形!”巫姥一声沉闷惊呼，出十爪发出十道黑影凌空迎击，身形顿时跌落在禅房顶上，“司马神瑶，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修炼到这种境界!”

就在同时，她召唤出来的空行夜叉也被两位真人和高僧合力击退回来时空间，消失不见。

神仙姊姊司马神瑶声若秋霜，“好小子，我让你做事，你还要问为什么!”

我说：“姊姊让我做事，我当然会做。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无法把事情做到最好。”

司马神瑶柳眉一竖，星眸中寒光乍现，“我让人做事自有道理，从来都无需解释。我要你杀了这一老一小两个巫妖!你肯是不肯?”

我知道司马神瑶清高冷傲，但是没想到她霸道之至，一时无语。

小巫拼力跃到禅房顶上，扶起巫姥。

司马神瑶脸上寒气愈重，又演练了几式指诀。我心知不妙，这是要施展“太阴炼形”道术的节奏。果然，又是几道蓝光接连射出。

巫姥双手画圆，筑起一个黑色半透的结界将自己和小巫护住，蓝光撞到结界消融，“巫祖借我灵气，助我先天罡气护体！”

佛道两教高人不容她们有片刻喘息之机。慧深神僧口宣佛号：“阿弥陀佛，除魔卫道就在此时!”

李、陶二真人相顾点头，同时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