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乾宗皇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凌如玉,比第一次殿试时的那个凌如玉,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逼人,少了几分轻飘飘的文气。
大概是江湖历练一番的结果,眼前的这个凌如玉成长了不少,看起来沉稳,且霸气内敛。有那么一番干大事业的器具和气势。
“果然是我龙羲出来的青年才俊。”乾宗皇帝笑道,“文武双全,有才有貌啊。”
“来,探花郎,让朕看看你的刀。”乾宗皇帝和蔼可亲地招手。
凌如玉毕恭毕敬地递上手中的惊浪刀。
拔出那惊浪刀,寒光四射,乾宗皇帝赞道,“好刀!”
“探花郎,听说你刀法惊人。可否让朕见识见识?”
“回禀陛下,臣练的是杀人刀。此处无法施展。”
“好,好一个杀人刀。朕要的就是杀人刀,最好是一把杀人快刀。”乾宗皇帝看了一眼魏无崖,示意他打开御书房的暗门。
“陛下,当真让探花郎和血影侍比吗?”魏无崖道。
"比。"乾宗皇帝道,“正好也看看,那樱木镜这些年为朕训练的这批血影侍,到底如何?”
樱木镜曾是禅川岛国一名剑道大师,擅忍术、剑术。十多年前,他来龙图武林游历,却突然失踪。
江湖盛传,樱木镜在某个山中闭关修炼,专心领悟剑道。也说,他被昆仑派独傲天和御剑山庄明沧海联手击拜,坠崖而死。
樱木镜坠崖不假,实则没死。他坠崖后,身受重伤,被巡山狩猎的秦兽所救。
秦兽看中他的忍术,延请他当暗卫教头。
那天,保护上官瑶的八名暗卫,就曾在樱木镜手下受训,习得一身忍术。
前几年,乾宗皇帝想秘密训练一批死士。秦兽便把樱木镜举荐给乾宗皇帝。乾宗大为满意。
因为一则,樱木镜乃禅川岛国人,在龙羲素无根基,与龙图武林没有瓜葛,可以让训练死士严格保密;
二则,樱木镜剑道、忍术一流,尤其是那忍术非常适合暗卫、死士这类性质的人练习。
魏无崖走到门口,仔细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监视,才关上房门,在第三排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书架缓缓移动,打开一道暗门。
乾宗皇帝带着魏无崖、上官瑶、凌如玉走进暗室,往下走了长长一段地道。
眼前一片大亮,豁然开朗,是个空无一物的大厅。
“出来吧。”魏无崖拍掌三次。空中骤显几团烟雾,十二名黑衣蒙面的血影侍齐刷刷地跪在乾宗皇帝面前。
乾宗皇帝看着上官瑶、凌如玉道,“这是朕留的最后一招。现在你们二位也知道了。”
“微臣自当为陛下保守秘密。”上官瑶道。
“不是保密的事。”乾宗皇帝道,“朕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朕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乾宗皇帝转头跟凌如玉说:“探花郎,听说你一次击败冥教三长老。那朕的这批血影侍,你能以一打几?”
“一打四吧。先试试。”凌如玉道。
“好。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乾宗皇帝道,“今天,只要探花郎你,一打四,能赢了从这走出去。朕便重用你。如果你输了,那说明你那个锦衣浪刀浪子玉是浪得虚名,不堪大用,留着你也无大用。”
乾宗皇帝话音刚落,其他八名血影侍似乎遁地入天,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四个血影侍,两人半蹲,两人站着,摆开架势迎战凌如玉。
拔刀,直刺,全身横陈于半空,顺势翻滚。那一柄惊浪刀像卷起阵阵浪花,带着海啸之势般的刀劲,向四名血影侍削去。
倏忽之间,四名血影侍全消失不见,只留四团白烟。
这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出。正留神寻找血影侍的踪迹时,忽有两名血影侍在其身后闪现。
各举一柄长剑,双剑合璧,朝凌如玉当胸刺来。
凌如玉一个滑步前冲,再转身抽刀横削,使出一记“怒海奔浪斩”。连绵刀劲随着凌如玉一声大喝,如湖心涟漪般,看似轻柔,却是一波接着一波,立刻击中两位血影侍。
不待前面两位血影侍倒地,另外两名血影侍一前一后闪现出来,持剑临空下斩。凌如玉仰身后掠,用刀挡住第一剑,同时右腿踢中前面那血影侍的腰腹,再举刀上撩,使出一记“撼山裂石斩”,一刀将血影侍的剑斩断。
刀法利落干脆,身形飘逸。三刀间,便击败四名血影侍,他们一个个皆被击伤,躺在地上。
“好。”乾宗皇帝抚掌道,“探花郎,有此刀法,定可在龙骧军团立威掌军。”
乾宗皇帝拉起凌如玉的手就往外走,在御书房授予他龙骧军团虎符,“探花郎凌如玉听旨,现封你为龙骧军团统领,即刻前往接掌龙骧军团所属部队,不得有误。”
“凌统领,朕有一道密旨,你到达龙骧军团营地后,再看。务必奉旨行事。”乾宗皇帝严肃地说道,“上官瑶,你且虽他一起去。朕身边暂时不需要你。”
乾宗皇帝还给了上官瑶一张龙骧军团的名单,上面列举了一些武将的贪腐罪行,道:“这份名单你们拿去,可以对照名单杀几个贪腐武将,迅速立威。”
龙骧军团近三万人驻扎在灞河南岸的“灞上营”,离京城东门也就二十里地。骑马的话,半个时辰可到京城东门。凌如玉、上官瑶策马飞奔,前往“灞上营”。
“皇宫,近日定有大事发生。”上官瑶高声道。
“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有人想造反?”
“差不多。而且是皇帝的老臣旧部。不然,乾宗皇帝怎会将龙骧军团托付于你这样一个新人。那是因为,京城那些旧臣子都不值得信任。”上官瑶使劲抽了几下马鞭,“我们要快点赶到龙骧军营。”
到了灞上营,上官瑶一亮兵符和令牌,守门士兵立即放行。他们打开皇帝的密旨一看,上面写着——“掌控龙骧军团,火速率兵回京,护驾!”
“果然如此。”凌如玉道,却又犯难,“我们才来一天,人都认不全,怎么掌控龙骧军团?”
“如玉,要建立威信,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以德服人。”
“错。”上官瑶冷冷道,“恐惧,最易让人臣服。”
“走,”上官瑶带着凌如玉就往中军帐去,“如玉,现在紧急时刻。迫在眉睫,你必须大开杀戒,在最短时间,让龙骧军团三万人尽数畏惧你,听从你。知道吗?不能有丝毫犹豫。”
“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听闻朝廷派来新的军团统领,校尉以上将官齐聚中军帐。凌如玉阔步走进去,上官瑶宣读完圣旨。
众将一看,来个年轻小白脸和一个女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这两位就是当朝探花凌如玉和那翰林院女院使上官瑶啊”
“他们不是一个被抓了,一个被革职,咋突然又被启用,一个官复原职,一个还提拔到我们这当统领”
“那常年抱病的陛下估计病坏脑子了…………派个一天没从军的书生来接掌我们龙骧军团,简直是对我们的侮辱……”
听大家议论,凌如玉将那柄惊浪刀放在桌上,说道:“众位有什么不服的吗?可与本统领直言,不要交头接耳,背地里说。
有种的,当着本统领的面,大声训斥,那才叫爷们。”
有个四品将军阴阳怪气地说:“我们龙骧军团,可是精锐之师,不是给什么当朝探花来镀金混资历的。”
龙骧军团统领是三品。这个四品将军,只比统领低一级。
见来了个这么年轻的统领,他心中颇有几分不服,表现得甚是倨傲。
“报上名来。”上官瑶拿出乾宗皇帝给的那张名单。
“王宇。”四品将军道。
上官瑶把那张纸递给凌如玉,纸上写着,“王宇,四品壮武将军,贪污军饷八百两白银,酗酒后常打骂士兵,克扣士兵伙食费。”
“你,出列,扛百斤圆木围着营区跑三圈。”凌如玉指着那四品将军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这是什么命令。我不去。”那四品将军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凌如玉转头问上官瑶,“不服从上级指挥官,按军纪,该当如何?”
“违令当斩。先斩后奏。”上官瑶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知道凌如玉要动手了。
“很好。”凌如玉眼神一凛,一把拉过那四品将军,一把将他脑袋摁在桌上,道:“王将军,你今天真是撞到刀刃上了。
你不仅违抗军令,平时还贪污军饷,克扣士兵伙食费,按律当斩。”说着,凌如玉持刀狠狠一切。那人脖颈间喷出的血,飙了凌如玉一脸。
众将惊惶之时,凌如玉很平静地擦了擦脸,“诸位回去,马上点兵,操场集合。本统领公开宣布一下王宇的罪行。”
“是。”众将赶紧领命而去,生怕这新来的统领,一个不开心,就将自家脑袋一刀给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