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羽怔了几秒,随后抬手一挥将灯火熄灭。
房间瞬间漆黑,只剩几缕月光透着窗户缝隙点亮角落。
悄悄地热闹。
翌日。
温容羽日上三竿才睁眼,醒来时阮沅沅已经不在身边,他早已习惯她每天早起出门,不担心去向。
醒来后他听见了鸟叫声,顺着叫声走到了后院。
他悠闲地散着步,舒展筋骨,看见花园的大树上停落一只小鸟,随意一抬,一只色彩复杂的小鸟飞来,停落在他掌心。
随意逗了一会,又抬手放飞。
————
二月初,春风暖,首城一片新绿。
恰逢浩华学府开府之日,所有学子都早早动身入府,为开府首考做准备。
柳英策天一亮就出门,见温府大门敞开,以为温容羽比他还早去了浩华学府,加快脚步赶去。
温府,北院。
暖炉尚暖,被窝里夫妇两睡得正熟,娇妻暖如小火炉,温容羽抱着睡得正香。
如此重要的日子,决奕和寒水都没放在心上,阮沅沅却一直记得,睁眼见天亮,顿时惊坐起,急急忙忙摇醒温容羽,“夫君夫君,起来,快起来,今日首考,千万不能迟到。”
温容羽睡眼惺忪,抬起手臂将她搂回被窝,紧紧缱着,“还早,不急。”
“不早啦,天已经亮了,夫君快些起来。”
阮沅沅完全坐不住,跳下床就收拾东西,温容羽听着叮叮咚咚的动静也没了睡意,在床沿坐了片刻方才起身。
洗漱完,阮沅沅为他换上干净新的衣裳,腰间系上锦囊,“这是我在祥慈寺求的锦囊,夫君也一起带上,首考放宽心,不要紧张,按照夫君的水平,正常发挥,轻松能过,要是不能适应学府的环境就早些回来知道吗?”
多番叮嘱耳朵过,这种感觉莫名地像第一天被送去幼儿园的小孩。
温容羽笑意温润,“知道了,不过首城才子众多,要是过不了关,沅沅可不要太难过。”
“不会的,要是那些人真的有眼无珠,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夫君不用顾虑我。”
阮沅沅对温容羽的才学有足够的信心,但是学府那些人夫子院士的眼光如何就不得而知,她一来就打听不少浩华学府的事。
虽说先帝对出身贫寒的学子多加照顾,但这首城遍地名门望族,跟出身好的学子一同求学,难免也会因为身份问题被区别对待,也有不少有真才实学的学子因为身份问题被埋没。
要是真敢因身份问题区别对待她的夫君,那就顺其自然问候问候他们。
“好。”有了这番话,温容羽更加放心接下来的操作。
简单地用了早膳后动身前往浩华学府。
辰时才正式开府,天刚亮数百名学子已经在门口等候。
温容羽去到之时,已经排在最后面。
身旁恰好有块空地,他拂了拂灰尘,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边打盹。
这时,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趾高气昂地走来,“走开,别挡本少爷的路。”
温容羽瞥了一眼,继续打盹,没有理会。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皆回头,一些提早来首城的学子皆认出此人,齐齐闪到一边。
有好心的学子还给温容羽提了个醒,“快让开,那是当今右相的小公子,别惹他。”
当今右相位高权重,先帝在世时就已经备受重视,谁都不敢惹。
章泽霖是右相的小儿子,才学不浅,不过为人薄凉性情冷淡,对谁都不冷不热,更加没人敢惹。
温容羽坐在原地,语气淡淡,“这么大的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此路不通。”
众多学子听到这话,心都高高提起,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大胆!你这知道这是谁吗?快让开。”人群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学子站了出来,替章泽霖赶人。
这人长相普通,一副小人之相,大庭广众之下替章泽霖说话,无法是想混个眼熟,以后好抱个大腿。
不过章泽霖并不领情,冷淡地扫了一眼,“滚开。”
那个学子大气不敢出,灰溜溜地走开。
章泽霖回头看向温容羽,冷漠发话,“再给你一次机会,让还是不让?”
温容羽闭着眼睛,懒得废话。
气氛瞬间凝固,围观的学子全都捏了一把冷汗。
最前头的柳英策听说有个学子跟章泽霖起冲突,第一时间想到了温容羽,急忙赶过去。
去过一看果真发现如此,立即前去解围,“章公子,他苦读书籍不曾合眼,困乏罢了,无心冲撞,还请章公子见谅。”
章右相跟老城主交情不浅,柳英策小时候也经常见过章泽霖,于是请他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不计较今天的事。
章泽霖倒也给了柳英策面子,“行,叫他让开我就不计较。”
“多谢章公子。”柳英策拱手道谢,随后在温容羽耳边劝说,“我的位置让给你,你去前面休息吧,他我来应付。”
温容羽睁开了眼睛,冷淡发话,“可以,让他跟我道歉。”
如此嚣张的话说得如此轻巧,众多学子都投来震惊的目光。
刚才大声的学子,顿时又冲上前,“放肆,你不感谢章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了,还想让章公子道歉,你算老几?”
章泽霖再次冷漠地扫了一眼,“你又算老几?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
那个学子脸上挂不住,灰溜溜地躲到一边。
柳英策劝不动温容羽也有些束手无策,就在这时,迟迟赶来的殷墨池,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解围,“泽霖,温公子许是身体抱恙不便起身,就委屈你绕个路。”
殷墨池跟章泽霖从小一同求学,加上父亲两人交情不浅,两人也常有来往。
殷墨池贵为尚书之子,前不久因为万佛像的事大受嘉赏,加上他从小跟着秦大学士求学,在首城的才气很大。
只不过他那文质彬彬的外表下也有着一个不冷不热的心,向来不多管闲事,如今出面帮温容羽说话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尤其是章泽霖。
他跟殷墨池来往那么久还没见过他帮谁说过话,如今这般帮着温容羽,他也只好到此为止。
“下不为例。”
章泽霖甩了甩袖,面无表情地走开。
恰好学府大门打开,这场小风波总算化解,学子们接连进入学府。
温容羽不紧不慢地起身,殷墨池帮他提起了箱笼。
一掂量,发现箱笼过轻,往里面瞥了一眼,发现里面除了一个水壶什么都没有,“入府第一天要考试,你难道不知道吗?怎么什么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