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茂古望着心不在焉的樵伯发问道:“你们真的只是偶然遇到的?他的那个发色和瞳孔的颜色要说是普通人我是不信的。”老家伙眯着眼,以一个极具压迫的表情盯着他,上位者的标准姿态。
“我怎么知道?只是在路上遇到的罢了,看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荒野上流浪,我心有不忍就带了回来!”樵伯虽然还在担心着时若,但是已经说出了心里仿佛压着大石头一般的话语再加上时若不在了,脑子里也不像刚才一样混乱了,并不会傻道被别人在脸上看出什么,当即苦笑回答道。
不得不说樵伯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即使本质淳朴,但这种和阅历有关的演技,脸上的表情也还是跟真的一样。
“相信你不会在这种大事上骗我的。”茂古推了推只有半边镜片的眼镜儿思考了会儿。
事已至此,大概所有的东西都知道了,只是细节的东西很是模糊,但这种东西在缺少证明的情况下往往需要侦探来解决,但很明显简陋的村子里没有这种职业。
“行吧,如果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你就先回去吧!”老村长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等着樵伯离开院子的时候,后屋里出来一个老婆子,手里端的一盘东波菜,像是刚洗好的一样。
她的脸上闪着阴沉,看起来有些可怖,就像是真正的巫婆一样。
两人都没有说话,茂古向着老婆子一招手,那双满布着阴沉和狡诈的眸子立刻变得空洞起来,随即倒在了地上。
茂古没有再看地上的老婆子一眼,他手掌微握,像是抓着不存在的虚无一样,缓缓的走到门边,然后吹着一口气。
也不知道那不存在的虚无到底去了哪里,茂古眯着眼睛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随即走到边上的卧室里面取了一件黑色的外衫,戴上旁边挂着的草帽,走出门去。
一间堂室内,格外的雅致,门口处摆放的是大多数人没有想过的盆景,低矮虬劲,大气磅礴,两边的木架上也贡放着一件件的刻意挑选出来的精美瓷器,上面没有一点灰尘,必是有人经常打扫,而精致的木椅椅背和扶手处雕刻着繁琐别致的云纹,连摆放茶水的桌子都是上了年头的老梨木。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郝离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袒着胸,手里端的是老家伙私藏的香茗,一脸的惬意的问道。
郝离的发问对象是一个和村长茂古差不多大的老者,深深地法令纹,和揉皱的厕纸般的眼角,已经差不多掉光的头发,显得他的年岁很大了,他拄着一根红杉木的短手杖,眼睛微微眯起,面容严肃。
“不是我能给你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了!”坐在他对面的布长老毫不在意他的语气,要知道这家伙可是最喜欢摆架子了的。
“是啊!我到底想要什么呢!”郝离摆出一副淡定的表情,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可偏偏嘴角翘起微笑。
“还是先说你的条件吧!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你坑了还要帮你数钱。”郝离微笑而平淡的放下手中的白釉瓷茶杯。
布长老举起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手指点了点座面,一整奇异的波动散开,若是白于墨在这里一定会分辨出来这是和药夫家里一样的精神波动,神魂?
对面的郝离登时戒备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只是有些话要对你说罢了!不用这么戒备。”
郝离闻言戒备稍松了一些,放开些许意识,顿时一些声音出现在他的心底。
“…”
像是耳间秘语一样,郝离突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你怎么敢!”
“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绝对去告发你!”郝离突然从椅子上窜起,指着布长老,低声严肃的道,脸上还残余着惊悚和戒备。
布长老又是呡了一口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丝毫不去理会郝离的戒备,叹道:“好茶!我这么说自然是有理由的”说着又是一阵奇异的精神波动灌进了郝离的脑袋。
郝离的脸色变换的很快,从最初的严肃和戒备到惊讶和难以置信,再到阴沉。
“真的?”
“真的。”
郝离还想在说些什么!此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咳咳咳!“你先坐会儿!我有客人来了。”布长老一阵咳嗽,对着郝离暗示。
“稍等的啊!”
布长老吆喝了一声,就去开院门。
“是你?稀客啊,茂村长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布老头一脸的惊讶,随及带着微笑的客套道,颇有些滴水不漏的感觉。而另一边郝离迅速的反应过来,连忙坐下抚平情绪,端起桌上的白釉瓷茶杯抿上几口掩饰一下,不过也只是慌了一瞬,无所谓的,在这一瞬间门都没有完全打开,而且还有残余精神力的掩盖,自然是没有被人察觉到。
“噢,好久不见老布,哟,郝离也在。”茂古探出门缝看到屋内的郝离也有些惊讶。
见到茂古注意到了这里,郝离也是微笑的站起来打声招呼。
“那你们先聊,我去给村长泡上一杯。”
茂古见到布长老去准备茶水,自己便随便找了一把客椅坐了下来,四处的打量着布须家里的装饰,眼中带着欣赏。
郝离见到茂古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主动搭话,显得礼貌些。
“村长这次要商量什么,还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否透露一二?”
茂古抚须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明天要开大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只是代理队长来回报情况罢了。”郝离毫不在意他口中的质疑,淡淡的道。有了正规的借口他不怕茂古知道了些什么,只得在心里感叹他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哦!”茂古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但此后就又沉寂下来,去欣赏旁边的摆放的瓷器了。独留下郝离一个人不知道干啥。
此刻真的是太尴尬了,郝离敢肯定这个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别人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的真面目,但是布长老隐约的提过这个老东西的腹黑无耻。
郝离寻思着反正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留在这儿还贼尴尬,不如找个借口溜走得了。
郝离装作欣赏花瓶的样子,虽然这些东西他都不懂,但是离开必须给主人打声招呼,这些最基本的常识他是知道了。
“郝离你要走了?”布长老端着茶托惊讶的道。
装的真像,郝离在心底无奈的道,这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会演。
“是的,我寻思着反正已经汇报完成了,也不好在打扰村长和您的的商讨了。”
“这样啊!那路上慢点啊。”
见到郝离走了以后,茂古再也忍不住了,原型毕露,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手中的拐杖随意的搭在边上,不顾形象的翘起二郎腿。
“你这儿就是凉快,比我家好多了。”
布长老也放下了微笑含蓄的面容,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好了,你这个样子叫人看到了要笑话死你。还村长呢!”
“反正又没有外人,就是你一个,你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一但没有外人的时候,村长整个像一流氓,完全不符合村民心中睿智威严的形象。
“哼!你过来就是来商讨这个的吗?”
“呦!这茶真是不错啊,分我点呗!”村长嬉皮笑脸。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郝离都走了你还想赖我茶叶,难不成今天还要在这儿住下来不成。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给你把屎都打出来。”布长老重重的跺了跺杯子,气的手里的白釉瓷茶杯都都抖出了几滴茶水。
“小气鬼,不给就不给,至于住这儿,这么破得地方你求我我都不住。”小声嘀咕的村长看到布长老脸色有些不太好,连忙咳嗽几声,“咳嗯!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在明天晚上开个大会,全村的人都要来。”
布长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有什么事吗?”
“额,那个,怎么说好呢!”看到一个老头忸怩的样子是在是让人有些恶心,可偏偏布长老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通知全村的人就就交给你了啊,哈哈!”
看着村长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样子,要不是早就习惯了他恶心的人的手段再加上心疼手里的茶杯,布长老早就将手中的茶杯连同温热的茶水一起丢在他的脸上,这种行为就仿佛偷吃了你的午饭还要你对他说谢谢!简直无耻。
但是两个人几乎同时的阴沉了下来,就连表情都开始变得一模一样。
茂古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会儿,他敲着手边的椅子道:“他走远了!”
“嗯!毕竟这个消息太骇人了点,而且你来的太快了,偷听是肯定的”面前布长老抿了一口。
“没事!只要你消息放出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