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亲信都在四号墓地待命,目前只有这五个人。
慕心妍一阵郁闷,算来算去却没想到这一茬,换个位置埋也不行,现在要硬着头皮上,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添堵。
“要要不算了?”郭燕睁着那双眼睛,满眼紧张,只要不是慕远清,随便文队怎么挖。
可张大河却十分不甘,为了准备这些戏服,自己前前后后可没少花心思,本想放点大料,可这大料放起来却一波三折。
“就就没别的办法?”
“没有,你上?”羽恒紧皱着眉,满眼嫌弃,虽然自己久经沙场,但这种反胃的事都是少做为妙。
张大河满眼委屈,骂道:“就不支持一下你媳妇儿的工作?”
羽恒看了看发呆的慕心妍,她的目光很复杂,既想做,却又害怕。
“行,干!”
张大河狠狠拍了一巴掌,给自己壮了壮胆,一股脑翻上马车就和羽恒心地打开棺材。
这口棺材是用上千年的沉木制成,又大又沉。昏暗的火光下,刺耳的拉扯声穿破寂静,让树林更加凄凉。黑色的棺材终于被打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夹杂着沉香突然迸发出来,让人不断作呕。
黑洞洞的棺材口在寂静的夜里更显恐怖,仿佛太爷爷随时都会跳出来找这几个不懂事的晚辈算帐。
羽恒拿着一只火把照了过去,太爷爷的脸干瘪、蜡黄,十分阴森森恐怖。
“换衣服。”
张大河拿了一件衣服过来,紧张地了唇,道:“太爷爷,晚辈给你换身漂亮的新衣服,不要见怪哦。”
“赶紧换,吓死人了。”郭燕捏着鼻没有好气。
张大河虽恼,但更手脚无措,他无奈地盯着羽恒,“谁谁抱?”
“我我吗?”羽恒为难地皱起了眉,张大河那意思就是让自己来做。
“不可以吗?”张大河羞涩地眨着眼,不停地对他放电。
羽恒快被张大河恶心死了,无奈地把太爷爷抱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太爷爷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一件东西,将张大河吓了一跳。
“啊啊见鬼了!”
“再闹把你丢出去!”羽恒生气地骂了一句,抱尸体的都没叫,没抱尸体的大叫见鬼是什么意思?
慕心妍也被吓了一跳,昏暗的光线里,似乎是有个亮亮的东西跑了出来。
“什么东西?”
“夜明珠。”
棺材里的这颗夜明珠直径两公分,散发着淡淡荧光,张大河立马停止了大叫,不可思议地寻思着,“还真有夜明珠这一呢?”
夜明珠可保尸身千年不腐坏,可这阵阵恶臭哪里像不坏的样?
“到底坏不坏,你们回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没想到这颗夜明珠是让七爷爷偷偷留了下来。”慕远清一脸愁容,满眼辛酸。
夜明珠可谓至宝,当时幕府的人也是因为这枚夜明珠闹得不可开交。太爷爷一会儿给大儿了,一会儿又给儿了,让家里的人各种猜忌,各种明争暗斗,但最终却是自己偷偷留下来了。
孩们为了争夺财产大打出手,对太爷爷的关心也少之又少,所以太爷爷死后也没人关心他的嘴,所以就保留了下来。
“算咱们捡漏了?”张大河一脸坏笑。
“人家好不容易了,却没能逃脱你的魔掌。”慕心妍白了他一眼。
张大河那张娇柔的脸尴尬的抽了抽,无奈地叹道:“算了,看在人家藏得辛苦的份上就不要了。”
慕心妍坏坏地眨了眨眼,笑道:“看来我这报道有太多料要写了,精彩!”
寿衣已经被尸水浸湿,羽恒屏住呼吸,一脸难受地拔了下来,“烧掉!”
“好嘞!”郭燕麻利地将地上的寿衣点燃,燃起的火苗将四周照得更亮,但那跳动的火苗泛着蓝光,貌似死者心中的哀怨。
“啧好诡异,赶紧换!”慕心妍焦急地催促起来,大晚上给死者换衣,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张大河给太爷爷换上了一件蓝色戏服,貌似京戏的戏服又不是。
“这是什么戏服?”慕心妍好奇地问道。
“我独创的改良版!”外面卖的戏服太容易被识别,所以张大河买回来之后根据这里的文化又重新组合了一下,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整体又很好看。
“看来不太合身啊”羽恒一脸嫌弃。
张大河生气地骂道:“到时都是白骨了,谁会在意这些?让考古队的自己猜去。”
张大河得似乎很有道理,三号墓和阳石村墓不就是留给考古队的谜题吗?
一切收拾妥当,太爷爷也重新躺下,羽恒又示意张大河棺材另一头还有一颗夜明珠没放。
张大河轻轻瘪下嘴,撒娇道:“真要人家来?”
“当然。”羽恒毫不客气。
张大河委屈地咬住了唇,用手帕将夜明珠包起来重新太爷爷的嘴里,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爷爷的嘴把手帕也咬住了,扯也扯不出来。
“哟松口啊!”张大河没好气地骂道。
“他真松口,你就慌了,哈哈!”羽恒好笑了起来,张大河的样真的好糗。
张大河生气地松开了手,骂道:“看您老这么喜欢我手帕的份上就送你了!”
“是他担心你给他偷了吧!哈哈!”郭燕也开起玩笑来。
这一折腾耽搁了不少时间,但好在一切顺利,都对四号墓的挖掘期待起来。
经过的赶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这里地势险要,轻柔的薄雾笼罩山间,令人心旷神怡。而在四号墓旁,有一道瀑布,潺潺的流水婉转而富有神韵。
“有山有水,好地方。”慕心妍心里一阵凄凉,这么好的地方居然只留给逝者,太浪费。
“好什么好?还不是逃不过考古队的眼睛。”张大河白了她一眼。
但她也不服气,骂道:“这还不是拜陈俭所赐!”
“早晚的事。”张大河得意地扬起了笑意。
“行了,住嘴,一会儿老何他们就过来了。”
半个时之后,老何带着人过来了,他们在山脚下非常麻利地挖出了墓坑,然后就把棺材埋了。
看着貌似一堆新土的墓地,慕心妍真心感叹慕远清居然把墓藏得这么好,多年以后让他再来找,估计他自己也找不到。
“走吧。”慕远清招呼道。
“等等。”慕心妍嘴角扬起了坏笑。
“想做什么?”慕远清感觉不太妙。
慕心妍见下人们都背对着自己,伸出了三个手指。
她这是想见三号墓的庐山真面目,慕远清被自己女儿的好奇心气得没了脾气。他将下人们打发走之后,又带着这群辈赶了半天的路程,来到了另一座深山里。
这里十分隐蔽,跟他们在现代去的深山相距甚远,但那个位置仍是在一个山头。山头凹陷在低处,下面依旧没有蚊虫,清凉的风徐徐吹过,让人感觉很舒爽。
“只有这里变化不大。”慕心妍叹道。
“那是何氏选位置选得好呗。”张大河笑了笑,一个女人想生生世世缠住一个男人,要么很爱他,要么很恨他。
慕远清悠悠地叹道:“儿啊好奇心也让你满足了,过几日就是月圆日,你也该回去了。但记住古拉的话,没事就别穿来穿去的了。”
“再吧。”慕心妍根本没放心上,觉得这样挺好。
慕远清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对羽恒嘱咐道:“我道话你记住了。”
“是,丞相。”
就在他们打算走的时候,张大河却叫住了他们。
“我,就这么走了吗?”
“你还要做什么?”慕心妍一脸好奇,怀疑这个娘娘腔又准备了东西。
张大河娇媚地送去了一记秋波,坏笑道:“人家文队还在努力发掘陪葬品呢,看在人家这么帮你的情况下,你还是该表示表示吧?”
慕心妍一愣,问道:“怎么表示?帮他得了名利,是该他向我表示吧?”
“就是,咱们准备的这些好礼,可够他忙一阵了,哈哈!”郭燕笑了起来。
张大河悠悠叹了一口气,眉间扬起了难过,“真的,上次挖掘,我是吓得不轻。”
当时大家都以为这是慕远清的墓,张大河也难受得不行,备受煎熬,直到开馆的一刹那,他才松了一口气。他当场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回大宁国,一定要请墓主人喝酒。
现在墓主人死了,他也想了个心愿,为墓主人送上一壶酒。
慕远清感动得热泪盈眶,轻轻抱住了他,“好孩,你们都是我的好孩!”
张大河准备了一坛酒,用泥把瓶口封死,埋在了附近。
郭燕激动地问道:“会漏吗?多裹几层,千年的酒可是很贵的!”
“再贵也轮不上咱们。”张大河瘪了瘪嘴。
回到了丞相府,张大河把带来的那两包东西全交给了慕远清,叮嘱他在棺材下葬前,一定要换上这些戏服,不得已,图腾也别放了,免得秘密被后人发现。
慕远清对他赞叹不已,心思细腻,但更重要的是实在用心。就在他们为成功恶作剧四号墓开心的时候,府里的下人来报。
”启禀老爷,近日都城里有传闻,府的韦姐和尚书府的刘大公有私情。”
刘家终于把刘寒和韦梦瑶的事传出来了,七夕夜里一事,很多人都自己看见了,而且得有声有色。
没过几天又有人在其它地方也见过他俩,整个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刘家为了帮刘寒攀上府不留余力,慕心妍也兴奋不已,催促慕远清让丞相府的人也赶紧卦起来,逼他们主张那两个人在一起。
“成成全他们?”慕远清很诧异。
“美的他!”慕心妍骂道。
她是想让慕远清进宫质问刘尚书,是不是刘寒脚踏两只船,要么就是刘寒故意污蔑凝霜,让皇后给凝霜正名。
为凝霜正名他们是不会答应,只会默认刘寒脚踏两只船,到时候府和尚书府都会颜面扫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让这两家人相互咬好了。”慕心妍很希望能亲眼看到如此欢乐的场景,可自己在这里的时日不多了。
都城的传言越演越烈,慕心妍也在这么热闹的日里黯然地收拾着东西。
卧房内,
羽恒轻轻从身后抱住了这个女人,问道:“舍不得回去?那就别回去了。”
慕心妍心中划过一丝涟漪,她吃惊的发现,心里居然一点也不抗拒。可是那边的一切,也让她也放不下。
“”
“都舍不得?那咱们有空来便是。”羽恒笑了笑。
“古拉不是少穿来穿去吗?一不心穿错了怎么办?”
“穿到哪里?”羽恒好笑的问道。
“侏罗纪,那里全是恐龙!”慕心妍好笑地回道。
“没事,有我陪你!”
慕心妍心里扬起一阵,能在这个男人温暖的怀里,此生足矣。
“燕儿。”
此时院里响起了上官缙的声音,他见月圆也马上就到了,来跟郭燕道别。
郭燕门外,
上官缙手里提着个篮,一脸温情。郭燕打开了门,目光羞涩,“你怎么来了?”
“明晚就是月圆夜了我来看看你的伤。”
“啊?”郭燕原本羞涩的目光瞬间变得茫然。上官缙紧张地抿着唇,目光闪烁,“方方便进去吗?我我给你检查检查。”
“哦。”
郭燕还是回不了神,但仍然让出了一条道。
房间里,
上官缙为郭燕检查着伤势,那些伤在上官缙精心医治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恢复。
上官缙松了一口气,嘱咐道:“回去之后可不要见太阳,等恢复完全了再出门吧。”
“没事,我们那儿有防晒霜,还有治疤痕的特效药,恢复得可快了。”
“是吗?这么厉害,你们那儿什么样?”上官缙充满了期待。
郭燕激动地从找出了手机,翻出了照片,“快过来,给你看照片。”
上官缙好奇地在她身边坐下,发现手机里全是郭燕的自拍,那干练短发俏皮而可爱,脸上的淡妆更有女人味。
“这些高楼大厦里还有电梯,不用自己爬楼梯的还有车、这是我的摩托车,开得可快了,这里的马根本比不了哦,对了,这是飞机,像风筝一样,速度更快还有”
郭燕激动地介绍着身后的场景、现代里所有的一切,可上官缙却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照片里的郭燕。
“怎怎么了?”郭燕一阵羞涩,脸颊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