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卖这幅画？”

莫兰正在努力的折腾手中的闹铃，一个弹簧因为太过用力顿时被他弄得蹦飞出去。

“该死的，这些新时代的玩意儿还真是讨厌！”

他骂骂咧咧，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副画一眼。

“小子，我从来没有卖过画，而且你现画的这种东西也绝对谈不上‘古物’。”

“而且，这幅画已经被阿道夫拒绝了，皇家艺术协会的首席执行官都不认同你这幅画的艺术价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收？”

培根笑了笑：

“因为我是超凡者。”

莫兰放下了手中的活，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培根。

“你不怕我现在就让仲裁厅的人把你抬走？”

“怕，但我更想在你这里赌一赌。”

原来戴尔所属的组织叫做仲裁厅？培根心中记住这个词，不紧不慢的说道：

“罕见的左撇子，领子上常常有咖啡的痕迹，每天早上必定会来一些‘卡普’烟草，因为他们家的气味是当前伯恩城所有烟草零售商中最重的一个，最具成瘾性。”

“你显然不喜欢纸卷香烟，倒不如说你讨厌任何伴随工业发展的新事物。”

“和这家店一样，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古董，但仅凭这些生活习惯，我其实不会怀疑你和超凡有关。”

“但你上次的提醒让我留了心。”

“如你所见，超凡为我提供了更为敏锐的观察力，对异常也会更加敏感。”

“但我当初并没有发现那群影子，你身在小店，却对他们一清二楚。”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一，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但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的异常，毕竟一个父母双亡的穷学生竟然能够掏出几枚古代金币，这显然并不合理。”

“我现在还没有被抓走调查，说明你并不隶属于他们，甚至和他们可能是敌对。”

“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你知道我的处境，那话也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你对我产生了兴趣，所以抛出一点点‘小诚意’来让我认为你是个可以合作的伙伴。”

莫兰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他突然鼓了鼓掌：

“超凡的力量晦涩复杂，能够提供观察力的超凡能力可是闻所未闻。”

“有这样的天赋，却选择画画，你还不如去当私家侦探，破坏别人的婚姻关系可比搞创作轻松多了。”

“其实，在你发疯似的在灰烬教会的墙上乱涂乱画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关注你了。”

“伯恩城很大，却鲜有超凡力量的存在，一方面是因为这地方是查尔斯殿下的未来的辖区，所以仲裁厅监管极为苛刻。”

“一旦被怀疑是污染，就可能会扩散，带来更多的风险。”

“所以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仲裁厅会派这么多人来监视你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催眠师】应该已经找过你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躲过【情人的双眸】的？”

培根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这是秘密。”

“哈，看来我的疑问，在没有得到你的信任之前是无法被解答了。”

莫兰也不在意，从床边拿出一张小小的卡片：

“重新认识一下，鲍尔·莫兰，莫兰古玩店的店长，隐秘协会的成员。”

“以及，二阶的【通灵者】。”

又多了一个新的阶位啊。

培根点了点头：

“弗朗西斯·培根，博尔顿大学生，平平无奇的超凡者。”

“如果你选择加入我们隐秘协会，我相信你会变得不平凡。”

莫兰微微一笑：

“如果我空口白凭拉拢你，你恐怕无法相信我们真的能够为你提供帮助，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些有关超凡者的情报，来让你了解一下如今自己的处境。”

“我想你对你自己力量的认知估计也很茫然，我就直白的告诉你吧。”

“成为超凡者的前提，是要被污染腐化。”

“你可以把超凡力量本身理解为一种有自我意识的病毒，而污染就是病变的征兆。”

“根源的诞生是因为你得了这种病，逐渐熟悉适应之后产生了抗体，这个时候的你，就会因此获得与众不同的力量，这就是超凡的本质。”

“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们就没事了，超凡者力量具象化的内容被我们称做根源，有强有弱。”

“我们通常以阶级作为划分，想要提升他们就需要利用相性污染物，我想着不难理解吧？”

培根也不笨，瞬间就理解了关系：

“也就是说，强化超凡者能力的途径就是反复的去被同样的力量污染，然后培养抗体？”

“没错！”

莫兰赞许的点了点头：

“所以根源越强大，就越难以操纵。”

“而那些无法坚持本我的超凡者，会被自己的根源所侵蚀，最终变成可怖的怪物。”

超凡力量，竟然是如此危险的一件事？

培根不由得有些错愕，但他很清楚，莫兰如今是在努力的拉拢自己加入那个什么所谓的隐秘教会，因此他没有必要去欺骗自己。

根源，本身就是污染？

认知到这一点的培根不由得有些茫然。

“也正是因为如此，超凡者们才需要在这样的危机之下抱团取暖，隐秘教会的存在也是为了帮助更多困难的超凡者。”

“你很走运，在接触不知名的污染之后竟然活了下来，大部分情况下，变成扭曲的超凡怪物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这幅画，我会收下，或许会有人对你的画感兴趣吧。”

“当然，我不会白拿，这么戒指交给你。”

培根接过那枚戒指，有种冰冷的感觉。

“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时间来考虑，如果你想好的话，就来找我。”

离开莫兰的小店，培根回到了自己的家。

“欢迎回来，主人。”

毕加索还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模样，用触须接过了培根身上的衣物。

“今天的收获，可谓丰富啊。”

培根伸了一个懒腰，回想起之前莫兰说过的话。

成为超凡者，需要用接触污染作为前提？

自己前身的死因估计和这个有关。

他从兜里拿出那枚闪烁着独特金属光泽的冰冷戒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莫兰这个老逼登不地道啊。

在他接过这戒指的瞬间，心智长城已经开始工作了。

这东西，本身也是一件蕴含超凡力量的污染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