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彩,就是神的血液吗?
培根看着地面上那些流动的色彩,直视它们很快就给培根这副人类的躯壳带来了剧烈的精神污染。
恍惚间,培根似乎看到那流动的颜色之中有无数的长着翅膀的小鲁利姆在给他吹唢呐......
心智长城的刷洗让他从见小人的幻觉里面苏醒过来,他摇摇头,又看向面前这个嘴角吐出彩虹的雕像,好奇问道:
“我的画不是应该让你恢复力量吗?怎么感觉你反而更虚弱了?”
“有关这个问题,我也不太确定。”
“不太确定?”
“毕竟我之前从未接触过你这种级别的存在,但从我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感触来看,我想我的判断略微有那么一些失误。”
灰烬之神不确定的说道说道:
“最初我以为你的力量本质应该是类似‘修补’的能力,但现在看来,你的力量更接近于创造。”
“在任何新事物诞生之前,都要先毁灭陈旧之物,这就是创造的本质吧。”
“虽然我的意识变得比之前更加单薄,但力量的纯净程度似乎上升了。”
“因为我的躯壳彻底湮灭,身为意识体的我在转移到这雕像之中的时候也被这里的很多‘东西’所污染,本质极其斑驳。现在反而感觉更纯粹了一些。”
培根算是听明白了,自己好像把灰烬之神提纯了:
“也就是说我如果继续为你描绘画作,也许会有朝一日杀死你?”
“以人类的角度来看可以这样说。”
灰烬之神顿了顿:
“不过身为神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死亡这一概念的,而且,这种情况不一定会发生。”
“说不定我会因为你的力量变得更纯粹,更接近古老者的本质也说不定......”
培根有些无语,最初灰烬之神苏醒的时候,带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传统神明会有的高级感和神秘感。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家伙怎么好像有点.......呆呆的?
“既然你之前从未接触过我,那你为何会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说那句等我多时了呢?”
面对培根的疑问,灰烬之神沉默了片刻:
“是因为我有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直觉。”
哦,直觉?还有这种操作的,辣是真滴流批。
灰烬之神的形象在培根的心中瞬间分崩离析,这些上位存在怎么好像都不是很正经的样子?
不过现在灰烬之神并没有因为知晓现状之后就收回和自己的承诺,倒是让培根那仅存不多的良心有点过不去。
当然,这种想法在培根这里也就仅存于心理活动,毕竟他的良心不多,得省着点用。
就在她还想询问有关古老者和旧神的更多秘闻之时,周围的世界突然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这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天空和地面仿佛都开始出现Bug一样,出现了各种奇妙的叠加和交错状态,就连面前灰烬之神的雕像也变得模糊不清。
“看来你的神智已经无法支撑你继续在白色空间里活动了,我们也是时候分别了。”
灰烬之神的雕像在培根的视角之中被奇怪的拉长折叠,祂的声音也时高时低:
“我们的契约依旧有效,我会随时期待你的到来。”
培根在那瞬间感觉到一阵拉扯感,异界平台的奖励通知也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在最后,培根即将回归现实的那一瞬间,灰烬之神庄严而又宏达的低语突然在他的脑中炸裂:
“小心。小心所有的光明——”
刺啦——
如布料撕裂般的声响从耳边传来,培根瞬间惊醒。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间位于灰烬教会下方的小密室里。
面前的薪柴仍旧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周围依旧昏暗。
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除了画布之上,多了一副他为灰烬之神雕像所描绘的画作。
“小心所有的光明......这是什么意思?”
培根扶了扶额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二十辆泥头车来回碾过那样痛,下次得让灰烬之神注意一下传音的音量了。
至于他的告诫,培根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谜语人。
“嘎啊!?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会突然陷入沉睡?”
鲁利姆惊慌失措的情绪顺着旧日契约传递过来,培根摇摇头,他决定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收回来。
在白色空间里,果然还是古老者更吊一点。
鲁利姆没完没了的碎碎念被培根主动屏蔽掉,他站起来伸了个腰,摇了摇谢尔顿交给他的铃铛。
“培根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你还活着吗?!”
谢尔顿和贞迪猛地推开门,身后还有一群灰烬教会的教徒。
“哦,该死滴!培根先生已经变成了邪魔了!看看他苍白滴脸色,如同食尸鬼一样滴眼神!谢尔顿,你怎么不动手齁?”
“.......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培根先生的脸本来就很苍白?”
“哦?是这样吗齁?”
听着他们两个的聊天,又看看他们手中的柯尔特,培根的嘴角微微一抽。
这群家伙终于忍不住想要对自己进行异端审判了吗?
看到培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谢尔顿和贞迪面面相觑,整齐划一的将手中的左轮藏在了身后
贞迪连忙给培根道歉,这才笑眯眯的走到培根面前:
“培根先生真是讨厌,干嘛这么戏耍我们齁?”
“我想说,我的画已经画完了,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画?哦画啊,可以,可以走了齁!”
贞迪微微一愣,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看到这些人的状态,培根知道这群家伙有古怪,但现在他的头实在是太痛了,他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想在回去好好睡一觉。
本来想问问塔尔什的事情的,算了,好累,之后也会有机会的。
等到食尸鬼先生彻底离开他们的视线,贞迪和谢尔顿这才挥挥手,让大伙解散,在密室之中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他真的把画画出来了?怎么可能?”
谢尔顿努力的将那幅画搬到一个能够见光的地方,满脸的不可思议:
“薪柴不是有不可记录的特性吗?为什么他能够做到描绘薪柴?”
“因为他根本没有去画薪柴啊。”
“?你的口癖怎么都没了?”
和这个老伙计共事多年,这种情况对谢尔顿来说非常少见。
这是只有贞迪在陷入巨大震惊之时,才会做出的反应。
是因为自己手中这幅画?谢尔顿回头望去,在光芒照射到这幅画作的瞬间,他的目光也呆滞了。
这幅画中没有那根木棍,而是一片灰暗、以人类的所见所闻和常识根本无法理解的古怪建筑群。
它们作为背景模糊不清的占据了画面最上方的空间,而这幅画的本体,则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灰烬之神的雕像。
但谢尔顿可以确信,在南阿斯特拉全境之中,都没有这一尊雕像的存在!
它微微佝偻的姿态,充斥着凡人无法触及的平和和神威!
只是在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浮出人性化的憎恶和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