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蒋珊珊的询问一直持续到中午，剩下细节交给了更加专业的人员。

伊依依和南易带着监控的拷贝文件，回到伊依依的别墅。

少女本想去南易家，遭了南易的反对。

两人到达一楼书房。

南易坐在书桌前，桌上摆一个录音笔，一个笔记本电脑。

伊依依躺在旁边沙发上，进行大脑风暴。

南易将录音笔插上笔记本，导入录音文件。

这些录音，也是档案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事件没有得到解决，录音文件会封存起来，直到再次开启调查时，交给下一个调查员。

南易给音频文件标注。

【飞虫-初次接触蒋珊珊.wav】

【飞虫-蒋珊珊简述当天行动.wav】

【飞虫-蒋珊珊观看遇害时监控视频.wav】

他顺手点开第二个文件。

“蒋女士，能简述一下你当天的行动吗？”

“好的。那天早上，我和男朋友一起起床，大约七点半，我先醒的，然后吵醒了男友。我和男友同居，房子是男友家闲置的房产，两室一厅，我们把一间做了书房，一间做卧室。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不，这样正好。”

“好的。我大约八点多出的门，八点半到单位。除了保洁阿姨，我是第一个到的，我简单……”

“……”

整个录音听下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南易点击第三个音频，这是播放监控时的录音。

“从蒋珊珊女士回家开始播放吧。”

“要那么早吗？能、能不能把隐私部分略过？”

“你们在监控下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昨晚倒是没有特别不好的。”

“那就开始播放吧。”

“[视频播放的声音]”

“快进吧。”

“[因快进而失真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一点，我睡下了。”

“蒋女士，你的脸色不太好，要回避吗？”

“不、不用，我也想知道那虫子是从哪里来的。”

“[长久的沉默]”

“出来了！”

“[视频里传来尖叫声]”

“蒋女士，你还好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哭泣声]”

录音结束。

这段录音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南易看向剩下的两个视频文件。

【飞虫-蒋珊珊遇袭前.avi】

【飞虫-蒋珊珊遇袭.avi】

他点开第二个视频。

当时是夜晚，蒋珊珊已经睡下，夜视监控的画面只有黑白两色。

不过监控的画质不错，根据不一的深浅程度，可以清晰判断出屋内所有物品。

监控按在床头边角的天花板上，几乎整个房间都在画面里。

时间到1:56分，事件从此刻开始。

墙边窗帘的后面，一个白色的小点探头探脑，慢慢爬出来了。

那是一只虫子，虫子比小拇指细一圈，长度有两截小拇指长。夜间监控到底不如白天清晰，看不清虫子的具体模样，勉强可以辨认出，虫子是多足甲壳类。

南易给它起个代号——多足虫。

1:57:23，多足虫从墙壁爬到了地板上。

1:57:27，多足虫的身影被床板遮挡住了。

1:57:38，多足虫爬上了床铺。

床铺靠窗那一边，睡的是蒋珊珊的男朋友，多足虫从男友的脑袋旁绕过，来到了蒋珊珊的脑袋旁。

1:57:44，多足虫静静待着。

蒋珊珊侧身睡着，右耳贴着枕头，左耳朝向天花板。

2:00:34，多足虫动了，它在蒋珊珊的脑袋转两圈，似乎……有些不耐烦？

2:00:46，多足虫顺着蒋珊珊的头发爬了上去。

2:00:49，多足虫爬到了蒋珊珊的侧脸。

2:00:51，多足虫钻入了蒋珊珊的耳洞。

2:00:55，蒋珊珊惊叫着从床上跳起来。

男友惊醒，打开床头灯。

“怎么了，怎么了！”他去抱蒋珊珊。

“有什么东西在我耳朵里，好疼，好疼！”

画面里，蒋珊珊侧着头，不停摇晃脑袋，拍右边耳朵，鲜血从她的左耳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多足虫顺着鲜血落下，男友发现了它，连踩两脚，没能踩到它。

床头灯昏暗，照不清多足虫，虫子很快消失在阴影里。

关掉视频，南易先表示了对蒋珊珊的同情，然后开始羡慕。

耳朵里长虫子，超帅的！

有机会，他也想长几个。

当然，视频里的多足虫就算了。很明显，那多足虫不是奔着共生去的，而是奔着伤害蒋珊珊去的。

它的目标明确，绕过男友，直奔蒋珊珊；它的行动干净利落，爬下窗帘，爬上床，顺着头发爬到蒋珊珊的脸上，钻入耳洞；它知道等待，蒋珊珊侧躺着，它想等到蒋珊珊平躺再往里钻；它还有情绪，等三分钟，便不高兴等了。

“这个虫子的行动，太不像一只虫子。”南易看向伊依依。

“是的。”少女同意南易的意见，她坐起身，走到笔记本前，看暂停的监控画面。

她紧皱眉头：“这虫子的行为，有点儿像……”

“人。”南易和她异口同声。

“你看过的档案里，人类利用诡异杀人伤人的事件多吗？”南易问。

“很多。诡异的能力奇特，超出常识，很多人类意外得到诡异，参悟了一部分诡异的行动规律后，就会利用诡异，犯下案子。他们自认为这种作案不留线索，无懈可击。”

“如果是人类作案，这事件就简单多了吧。”

“嗯，一般人的思维就那么几种模型，像这种驱使诡异杀人伤人的事件，只要加入‘凶手有驱虫杀人的能力’这个条件，按普通凶杀案调查方法排查，基本就能找到凶手！”

“现在就走？”南易站起身。

“不用。”伊依依摇摇头。

她伏在笔记本前面，调出电子档案，11个人的档案分成两类，4个帅气的放在一边，另外7个人的档案里，有5个出现过同一个名字——牛兰英。

少女用红色将这个名字标记。

“还有两个人呢？”南易问。七人里五人档案里有牛兰英的名字，还有两个人没有。

“另外两个人，一个和牛兰英住在一个小区，还有一个在与牛兰英有业务往来的单位。其他五个人都和牛兰英有过摩擦，这两个人可能在小区、在单位的时候，不经意得罪过牛兰英。”

“问过蒋珊珊了吗？”

“我刚刚把牛兰英的照片发给了蒋珊珊，蒋珊珊说她见过牛兰英。社区组织活动的时候，牛兰英插队，她说了牛兰英一句，牛兰英当时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南易咂咂嘴，感叹人类的可怕。

他不想搅进人类的爱恨情仇里，他说：“对付人类可不是我们的专长，让联络员拨个小队去吧。”

伊依依答应下来，她与联络员通话，布置行动。

一小时后，联络员电话回复。

“牛兰英成功抓捕，关押在郊外据点，她已经认罪。”

“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伊依依没有惊喜，有些发愣。

她看南易：“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之前给我们的，都是折损过调查员的艰难任务，这次这个只是个随手丢来的任务，好解决也正常。”

南易虽然这么说，心中也很诧异：“走吧，去听听牛兰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