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恩主莫慌,此间杂碎,宁视之如同草芥,宁愿提三尺青锋,尽斩其首,悬于都门!”
双眼闪烁着凶横寒芒的甘宁给了苏飞一個眼神,就提手中利刃冲锋向前。
不就是人多么!
他甘宁所杀之人不知凡几,何曾惧过!
他甘宁,甘兴霸,于水江四方奔走,则主而侍,未有如恩主者,今遭此匹夫草芥,大慰平生,敌人虽众,亦心甘情愿,扫平敌视,以报恩主。
不过甘宁给其苏飞的眼神,是想让其苏飞抓紧带着恩主杨景杀出去的。
但苏飞哪能放弃这個护主之机。
直接就跟甘宁一样,又给钟离一個眼神,就跟着甘宁一起冲上前方吸引敌人注意。
而钟离的神色难得紧张起来,其慌忙道言:
“少君,吾们快走乎!吾等从甘司马侧面突出!只要稍退远乎,府中部将就能立援!”
“我...”耳垂发丝凌乱而又湿润的杨景轻哼的一声。
——我不知道我在干嘛。
——我只知道我好像突然傻了。眼前甘宁带上的六人已经死了三個,伯父杨琦身旁的七人,有六人冲了上去,也已死了三個;而甘宁砍杀下的残臂、残躯于骤然的大雨下横流于积,整块地面都被染的鲜红而又冲之淡红。
——我疲软,也沸腾;因为我的心是惧怕的,惧怕死亡,惧怕突围之时被乱刀砍成残废、残臂、残人。而自己的身体却因所觉所视,大量的分泌刺激着自己的脑袋刺激着自己的身躯,让兴奋于大脑之下有能力斩杀眼前之敌。
——突然,我都有些钦佩甘宁以及那些勇猛的人了,他们是如何不惧怕死亡的呢?而我却怂了!是因为我有的太多了?还是我内心就是惧怕的呢?
“看明白了么?”在如此危机之时,落于少年身旁的杨琦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沉吟霎那,杨景方才张口:
“景不知,没看明白,又好像看明白了,不过在这個看明白之前,景是在惧怕的!”因为之前他杨景可是听闻到了伯父杨琦可是带着百人之众的,而眼前之敌可不止百人。
“那就是看明白了咯!”杨琦轻轻一笑,忽然挥着右手。
“惧怕恐惧很正常,像那急忙逃离的袁绍还有伯父我也都在惧怕呢,好比伯父我现在就惧怕汝那部将顶不到我发此一问,就冲上前砍杀于吾们侄伯俩!苦厄难夺凌云志,不死终有出头日出处,惧死亡并不算什么。”
杨琦话锋一转,俩眼笑眯眯的望着杨景的双眼,继续笑道:
“而且汝之祖翁赵祐可舍不得汝死呢!”
话音一落,于少年视线中,除了刚刚加入战场的百人之众以外,杨景的四面八方突然响彻起了另外的震天冲杀。
...
那些敌卒的身前除了甘宁、苏飞等人,身后还有一众将他们包围的部将。
敌卒皆然恐惧、疯狂、逃窜、突勇;但毫无例外,在面对五倍于敌卒的部将面前,他们敌卒都将于顷刻之间被砍的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无一幸免,皆倒于在血泊之中。
...
而其少年血液中的惧怕也已转换成麻木、冷漠,甚至还有些刺鼻的想呕。
这既是杨景真实的感受,真实的知觉,这是远比想初那位开头的老翁还要多得多。
...
“好了,该走了,汝家祖翁还在跟前等着吾们呢!”说话间,头上白丝不少的杨琦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身子骨。
然后整了整脸上的面容神情,便先于子侄杨景,大步向前。
因为他杨琦在劈里啪啦的雨落声前,视见了朦胧的身影,他们仨位还在等着他呢。
...
回过神的杨景,望着眼前不算太高的背影,心中也是颇为复杂,原来一切都是其计划之中的啊!
“少君,恩主!”衣袍还在滴落渗着淡红鲜血的甘宁、苏飞等人都上前复命。
“善,可无受伤?”
雨水不断滑落拱手甘宁:“恩主莫忧,吾等无患。”
“飞、宁之勇毅,无患就好,无患就好,等回去都请赏!回吧!”
提不上多少心情的杨景微微道了一句,就不愿再多言,过于行礼兼补刀之部众,径直跟着伯父杨琦的身后。
...
于朦胧雨中杨景也视见了那仨位等候他们俩的亲人。
“祖翁,祖叔公!”被倾盆的雨水打湿衣袍,而湿漉漉的杨景这次并没有于街巷向翁行礼,只是就那么轻轻的喊了一声。
赵祐无声的叹了口气,突然就冒着大雨走出了仆从打着地大伞,快步地落杨景地跟前,含着笑。
“还喜欢宴会么?”
杨景原本有些巴拉的脸又回归了往日的笑容,回道:“喜欢!”
赵祐扑哧大笑,先是扶了扶自己的长须,继而又捏了捏其孙的肩膀。
“那就好,走吧,回去洗漱换衣咯!刚好,翁也等汝之杨家人许久了。”
然。
杨景还有伯父杨琦,外加祖翁、祖叔他们一齐从街巷朝着赵府的方向回着。
此间大雨倾盆的巷道,除了一众即将被整理尸体外,仿佛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雨会洗刷这一切的。
同时,此前入袁府夸赞董卓的杨景,也给自己留下了一個他也意想不到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