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生二回熟,就见许青一会功夫便又扛回来四人,随后返身而回。
这时,过厅内突然响起一声道号。
“无量天尊。”
“老爷,中道观的道爷请来了!”
众人回头,但见一中年道士脚步匆匆,跟着下人来到后院。
道人长须极胸,面容清癯,顶戴道冠,一手持拂尘搭在臂弯,另一手拖着八卦盘,俨然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好一个仙风道骨。
“张善信,贫道有礼。”
“呵呵,有礼。”
道士与张林见礼,张林心中却想,你们中道观的主持怎不曾亲自前来?我看那道观他是不想住了!
“老爷!金皿寺的大法师请来了!”
又有下人通报。
“阿弥陀佛,张檀越,多日不见,贫僧有礼了。”
闻言,张林直接撇下道士,转身迎接。
大和尚圆圆滚滚,阔头大耳,着一身淡黄色僧袍,袒胸露乳,手里是念珠与紫金钵,一副佛陀慈悲。
道士和尚到场,宛若给众人吃了定心丸。
张林瞄了眼和尚手中的紫金钵,心道,还是金皿寺的和尚识趣,方丈亲自出马。
若是能将这档事解决,来年捐他一个脸盆大的钵又怎样……
若是不能解决…
那只好再给大山找个新姨娘了,也有了由头,将金皿寺的香火钱也狠狠扣一扣,备来年再娶一房…
“只是……只是苦了小溪了……”
法见和尚瞧见张林目光,心中顿时了然,这活不仅要做好,还得做的漂亮。
另一边,中道观的道士被冷落,心中不忿,奈何这位张老爷是大金主,也只得忍了。
只是见张林对金皿寺的大和尚区别对待,那就不能忍了。
“金皿寺不过是一帮酒囊饭袋,能有什么本事!待会我便要在张老爷面前狠狠打他的脸,到时候张老爷一乐,便会多捐香火,明年道观主持的位子我便手到擒……”
张林与法见和尚并肩走至后院门前,法见和尚瞥了眼身后。
“哦?竟是长亭师弟?张檀越对你我俩家可算不薄,怎的你师兄不曾到场?”
“我中道观人才济济……”
“想不到张檀越在中道观连这点面子也无,哦,张檀越,贫僧入相,勿怪勿怪。”
长亭道人半句话噎在肚子里,这和尚当真可恶,竟挑拨两家关系。
“师兄,张善信是请你来耍嘴皮的?此处妖气弥漫,分明是家中闹了妖邪,不若先解决正事?”
“哼!”
“哼!”
“咦?这汉子在做什么?”
“哦,还是位少年……嗯,还是读书人,倒是小瞧了他,还是个秀才哩!倒是生的威武阳刚,不似常人。”
一僧一道,望着忙得连喘气工夫都无的高大上年,心中暗赞,又疑惑不止。
张林解释了一通,两人这才恍然。
“哼!竟是个抢活的!”
片刻工夫,许青便将二十二人尽数扛了回来,交由他人抬去让大夫医治。
一回头,瞧见一和尚道士,眼前一亮。
倒是好卖相!这两人便是请来降妖的法师吧?
“我倒想瞧瞧,他们是否真会法术。”
法见和尚存心要拔得头筹,抢先踏前一步,同时不忘对许青说道:
“秀才,贫僧有言相劝,降妖除魔不是玩闹,莫为了些许钱财丢了性命。”
“你管四百四十两银子叫些许钱财?大师还真是阔绰呢。”许青随口堵了回去。
法见和尚额头青筋乱跳,恨不得在降妖除魔之前先降了这不知好歹的秀才!
若不是不好在张林面前失了身份,恐怕这大和尚就要跟许青掰掰腕子了。
法见和尚自恃身份,冷哼一声,手托紫金钵,嘴里念念有词。
钵内忽地喷出一缕光柱,直直照在门上,登时冒起阵阵黑烟。
那黑烟刺人,一股子焦臭味,熏得众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止都止不住。
木门虽一直冒烟可并未着火,也未消减,更无松动迹象,当真奇怪。
他这钵体纯金,是张林所送。
虽然是个寻常铁匠打造,但在他手中已有数年,整日都有僧人对其讲佛诵经,早已通灵。
寻常时候降妖捉怪,此钵一出无往不利,现在怎得便不奏效了?
法见脸色微变,持钵的手微微颤抖。
院里的精怪竟与他比拼法力,黑烟便是精怪的使出的神通。
“这精怪,有点东西,竟然不惧贫僧的宝贝…早知便该带些弟子,结阵对付……”
法见骑虎难下,偏偏又想给张林留个好印象,指望来年这位大商贾能给金皿寺再捐座佛塔,更不愿在长亭道人前丢了面子。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竟敢祸乱人间!还不速速授首投降!若冥顽不灵,现在便送你上西天!”
说罢,法见一手扯下挂在脖颈的佛珠。
口中喷出一道淡淡金光,那珠子陡然变化,猛地涨了十多倍大小。
许青站在远处,瞪直了眼。
这便是法术?大和尚果然有点东西,以后若有空闲,当走一趟金皿寺,只是方才我与他已然交恶,看那样子也是个心眼小的…
法见和尚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佛珠绕着掌心飞速旋转,转了会后速度快到极致,便忽地调转方向,夹着风声雷音朝院门激射。
“这也行?”
许青愣神的工夫,就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
后院的小门嘎吱作响,众人不由喝彩。
这般威力,别说小小一扇院门,就是铁门,也给打烂了。
法见和尚背对众人,大喘粗气。
刚刚那一下,耗光了他所有修为,若是再……
“嗯?什么味道?”法见动了动鼻子,“糟了!”
和尚顿觉头脑发昏胸腔呼吸滞涩,等他想屏住呼吸时已经迟了。
“那和尚在做什么?”
张大山掩着口鼻,从一块假山后冒出头。
众人望去,咦?那和尚为何要用拳头捅自己得嗓子眼?
不等他们想明白,就听“咳嗤”一声,法见和尚喉咙高高肿起,鲜血从嘴里止不住的冒了出来。
拳头竟真塞进去!
“赫——赫——”
法见和尚似是因疼痛恢复清明,发出破风箱声,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拧着。
这一幕吓的众人大气不敢喘,他们哪见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