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巨响,就觉大地震颤,那处山坳碎石飞溅,激起一阵烟浪。
许青眼前一亮,端的是好威力。
“以后与再与精怪对敌时,先扔他几个,能活下才有资格做我对手。”
“只是这般大的威力,不知多少年道行的精怪才能扛得住。”
“若是多绑几个,不知那妖道能否吃得消……”
爆炸声引来不少过客围观,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宝贝。
许青不敢多留,驾马飞奔而去。
山坳,原本平整的地面多了个丈许大的深坑。
深坑四周黑漆漆,还冒着烟。
一群小妖死的死伤的伤,躺在那哀嚎不已,有几个死的,当场现出原形。
山魈躺在那,被震的头昏脑涨不说,身上还被开了好几个眼,正汩汩冒血。
一地的残肢断臂,山魈浑浑噩噩,待缓过神来,寒意阵阵。
“这秀才端的是恶毒无比,使得什么神通,竟有如此威力!哼!咳咳……”
山魈刚想说两句狠话,一口血就顶了上来。
呕——
“好秀才!本将军与你不共戴天!”
……
许青心情大好,天黑时分回到谷地。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马来到河边。
河中央的莲叶上,三只蛤蟆正眯眼打盹,就听“刺啦”一声。
一件圆滚滚的东西冒着火星落在了远处的水里。
“噗通——轰!”
水面忽地爆开,火光打水底冲了出来,激起大浪。
巨大的冲劲直接将半条河的莲叶霍霍干净,就连三只蛤蟆也被顶得老高,重重摔在河岸上。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三只蛤蟆心头乱跳,齐齐望向罪魁祸首。
“君子,你这是做什么?”惊恐之余,蛤二不忘询问。
“我刚悟出了一道神通,叫掌心雷,寻思试试威力,不好意思,让三位受惊了。”
许青面含微笑,使人如沐春风。
掌心雷?蛤二心思急转,这恶书生不过刚修炼两天,连个屁都未练出来,哪来的神通?
“是了,这秀才是恼我们将鱼姑娘放在他家中,撒邪火来了,不过这掌心雷……端的是吓人……”
蛤二想了一通,得出结论,不怀好意哩。
“君子手段如雷霆之威,吓煞在下。”
“嗳,我只是想着鱼姑娘有伤在身,寻思炸两条鱼儿回去熬汤给她补补,不曾惊了三位,还请恕罪则个。”许青笑道。
蛤二化作大汉,惊疑不定。
瞧瞧,瞧瞧!这秀才哪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蛤二不是笨妖,脑袋灵光,顿时想通其中关键。
心中闷哼,这秀才分明是对先前一事怀恨在心,在吓唬他们哩。
想要他们办事,明说就是,如此手段胁迫,端的是心思歹毒……
“君子明日便要离开阳谷县,去往州府参加秋闱,咱们弟兄三人不好陪同,不知是否有能帮忙之处?若有需求,愿出薄力。”
“啊呀,三位老兄高义!我这一去,倒真有件小事需要三位老兄帮忙。”许青一拍手,做犹豫状。
“君子但说无妨。”蛤二明知这秀才是在演戏,却不好拆穿。
“近日阳谷县闹妖祸,我这一走,唯恐平安镇乡邻遭受其害,还请三位老兄照拂一二,若觉着麻烦……”
“嗳,君子说得哪里话!岂不是小瞧了我们?你放心去便是,旁的不敢说,只要我们活着一天,便不让平安镇百姓受扰。”
得到蛤二回复,许青甚是欣慰,悄悄将伸进包袱里的手掏了出来。
蛤二见状,也是松了口气。
三只蛤蟆一刻也不愿多待,连夜赶往平安镇。
实则是一刻也不想见着这恶毒的秀才!
回到小院,许青着手收拾行囊。
路上凶险,刀弓必定是要带的,还要多带些箭支,最好是破甲重箭,对精怪才有伤害。
除此以外,便是满满一包袱的二踢脚了。
从柜子里找了几套换洗衣裳,取了几十两碎银。
虽是与张大山同行,可一些需要花钱的地方,总不能老麻烦人家,这都是人情,将来是要还的。
等许青收拾妥当,虞玄才打里屋出来,心中好奇,许秀才是如何弄出方才那巨响。
许青见她出来,一拍脑门。
“鱼姑娘,刘家姐姐差人送了些换洗衣物,也不知合不合身,我也不好帮你收拾,劳你自己动手了。”
“无妨,秀才,你这包袱里装得是什么?”虞玄终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句。
“这个?”许青见她发问,便拆开包袱,拿出一根圆鼓鼓的东西,“这叫二踢脚,当它是个大号爆竹就是,我怕咱们路上苦闷,特意做了几个,无聊时还能听个响哩。”
虞玄自知他在信口胡诌,却没拆穿,心道,这秀才心眼颇多,人虽不坏,可也不能由他性子来,路上须得拿捏一番。
一夜无话。
不等大公鸡打鸣,许青就已睁眼。
在院中打了盆井水,胡乱洗漱一通,拿着横刀练了几趟,这才回屋淘了些米,生火造饭。
待天将明时,叫醒虞玄,两人吃罢早饭,许青将大包小包挂在马鞍上,让虞玄上马,自己牵马。
虽然此举有舔狗嫌疑,但许青真不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又受了伤……
出了门,老龟化形相送,大公鸡跟在一旁。
“老陆,我这一去,月余时间也不一定回来,这家便交由你打理了,我床下的箱子里还藏有两千多两银子,若是你监守自盗,或是我回来后少一些……”
“君子便打碎老龟龟壳。”
许青露出满意微笑,牵着马离去。
老龟望着其背影,心中愤愤,这恶书生端的是恶毒,动不动便要打碎他龟壳!
铃铛山某处峰头脚下,虎威山君洞府。
一人披着黑袍,罩住全身,在小妖的引领下进了大宅。
此刻正殿当中,空无一妖,只有虎威山君端坐。
黑袍人走入大殿,殿门便自动关上。
“山君,有礼了。”黑袍人微微躬身。
“有礼。”山君起身还了一礼,随后坐下。
虎威山君是前朝册封的神君,便是在庙堂,也算重臣,能让他起身回礼的,定不寻常。
黑袍人四下打量,口中称赞一番,随后道:
“不知山君可知那贱人下落?”
“本王怎知?”山君平淡反问。
“那贱人被一秀才所救,如今要一道去往州府,秀才唤作许青,平安镇人氏,打杀了山君手下的两位将军。”
“原来是他。”
“如此一来,我便不好出手,还请山君助我。”
“嗯,”山君点点头,“我便让麾下大妖听你差遣。”
说罢,山君取出一枚令牌,抛给黑袍人。
“多谢,若将来成就大事,定不忘山君恩情。”
黑袍人答谢,随后拿着令牌走出大殿,点兵遣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