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晟的办公室，回到宿舍发现空无一人，无奈地又捡起扫把打扫卫生，毕竟我与四个大汉不同，看着铺满一地的垃圾，我实在没有躺床便睡的欲望。

然而当我把垃圾扫进垃圾桶，走廊便传来刺耳的喧哗声，紧接着房门被踹开，四个大汉骂骂咧咧的闯进来，抱怨着晚下班就等于没饭吃的垃圾食堂。

四人同步点燃一支烟，小小的宿舍顿时烟雾弥漫，呛得连我这杠老烟枪都忍不住咳嗽。赵强亦是如此，像是肺痨患者般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可手中的烟却依然舍不得丢，猛咳了一阵，终于咳出一大口绿色浓痰，很自然的吐在我刚打扫完的地面。

我忍着怒意，对赵强说道：“我刚扫过的地，看不见吗？！”

赵强斜看我一眼，又吐了一口残留在嘴里的余痰。

我踢着垃圾桶到他面前，说：“你要吐就吐在桶里！”

，

赵强猛吸口气：“咳……呸！”

我低头一看，前一秒还在赵强喉管里上下滚动的浓痰，此时已然落在了我的脚上。

我终于忍无可忍，骂了句操你大爷！扬起拳头便砸在赵强脸上，将他打的踉跄后退，我不解气，又猛推一把，将他推倒后压上去，像武松打虎般暴打……几分钟后，我又一次被打的鼻青脸肿，当然他们四个也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我鼻血不止，他们却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商量着去南屿镇吃烧烤，顺便按个摩。

我钻进浴室，用力的搓洗着脚背，将它搓得发红，我的确双拳难敌八手，但这并不令我羞愧，因为我早已习惯了以少打多，只要我的拳头还在，便没有人能羞辱我。

我躺在床上，抚平了躁动的情绪，狠狠搓着脸，让手机屏幕中的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我给李瑞雪发起了视频聊天，几秒钟后，仿佛她就在手机旁等待似的，她笑得绚烂而美丽的脸庞，迅速地出现在屏幕中。

我调皮地对她说道：“嗨，一天没见，又想你了。”

李瑞雪羞涩地应着：“其实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见呢……我的心，和你贴得很紧呢……”

我被殴打的身体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却无论换哪种姿势，都无法减轻身上的疼痛，索性仰面躺平，努力对李瑞雪报以微笑。

“楚浩，你怎么啦？怎么笑得这么难看，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

我道：“哪有，就是因为看见你了，才笑得出来嘛，这一天天的，累得半死。”

“吃晚饭了吗？”

我想起在秦晟办公室里吃的泡面，于是不得不撒谎说道：“吃啦，吃的红烧牛肉面，老板人好，给我加了好多牛肉呢……”

“那就好……你猜我吃了什么？怎么样卖相可以吧？想吃吗？”

我看见李瑞雪面前的餐桌摆着肉末茄子，虎皮青椒和一碗地瓜粥。似乎透过屏幕，我都能闻到饭菜的香气，原本没吃饱的我不断分泌口水，却不得不继续忍受饥饿的折磨。

李瑞雪用勺子舀了一勺地瓜粥，吹了吹并没有着急吃下，她说：“一个人在疲惫的时候做饭，听着油水迸溅的声音、油烟机的轰鸣，铲子触碰锅底的声音……一切都搞定以后，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饭菜冒出的热气，却反而没了胃口……你昨晚说是享受孤单，可是，孤单真的挺难熬的……”

不知怎的，心口竟没来由的一疼，我说：“不如这样吧……以后你什么时候觉得孤单了，随时给我打视频，这样有个人注视着，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李瑞雪点点头说：“那不是会打扰你嘛……我也只是发个牢骚而已，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你能偶尔回厦门看看我，就知足啦。”

我有些心酸，有些哽咽，说：“有空我一定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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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饭吧，我看着你吃。”

李瑞雪吃了一口，红着脸笑了，说：“这样被你看着，还真有点害羞呢。”

“你得习惯我看着你，因为有个词叫秀色可餐嘛。”

李瑞雪微笑道：“那我老了，不好看了怎么办。”

我道：“那你更要给我看呀，恨不得每分每秒看着你才好。”

“可是，每当我们打开下一次视频，我都会变老一些……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不断老去……”

“可无论如何，只要看到了你，你依然是余生中最年轻的样子，而上一秒的你，已经和我葬在一起啦，所以说，不用这么失落嘛。”

李瑞雪嗔道：“就你会说……”

……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看她吃完了饭，洗完了碗……她拿着手机回到卧室，然后对我神秘一笑，切换摄像头对准地上一个个纸箱，说：“你看我整理房间哈。”

说完，她把手机架在书桌，视频中她将一个箱子拆开，抬出一个硕大的东西，她抱着走过来，问我：“你猜这是什么？”

我仔细一看，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这……这是录音机！”

“你好聪明啊！”她将录音机放在一旁，又打开一个箱子，无比显摆地对我说：“你猜这又是什么？”

一整箱里，竟然叠满了磁带！

“天啊！你从哪搞来这些的？”

“嘿嘿……我在朋友圈看到有人搬家，低价打包出售，我就全买来啦。”

李瑞雪捣鼓着录音机，将许茹芸的专辑《花开放了进去……许茹芸那空灵的嗓音让我沉醉，我立刻喊道：“这张专辑里应该还有一首歌叫《舍不得，我想听。”

“好……你等等哈。”李瑞雪倒带了几次，找到《舍不得，放大音量后，她说：“原来你也喜欢听她的歌啊？”

“当然……她可是我的童年女神。’”

“咦……那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

李瑞雪很是费力的抱起一台大屁股电视，原本这应该停留在90年代的记忆中腐烂消散……却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么复古的东西都搞到手了。

我问：“家里又不是没有电视，你要这么古老的……连机顶盒都连不上的嘛……”

“谁跟你说我要看电视了，我准备玩这个……”接着，李瑞雪在我错愕的目光中，洋溢着青春的微笑，举起了一台小霸王！以及满满一袋游戏卡，她挑了挑说道：“坦克大战、魂斗罗、超级马里奥、雪人兄弟……”今晚我要玩个通宵！

我忍不住喊道：“啊……我也好想玩！”

李瑞雪噘嘴说道：“那你回来嘛，我们一起玩。”

“不行啊……”我哭丧着脸，看着李瑞雪掏出各式各样的孩童玩具，忍不住说道：“你这是要回味童年吗？”

“对啊……既然想玩了，那就找来玩啊，我才不会徒劳的怀念呢。”李瑞雪说着，关闭了录音机，将将游戏机和电视连接好，插上游戏卡，拿起陈旧的手柄，说：“我要开始战斗了喔！”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魂斗罗游戏的前奏……我再难忍耐，跳下床，激动地简直今晚就要跑回厦门，搂着李瑞雪一起回味童年的快乐时光……

然而这并不现实，于是我求李瑞雪：“麻烦你把手机对准电视好吗？让我看着你玩，过过眼瘾也行啊。”

李瑞雪瞪我一眼说：“刚才还说要一分一秒看着我呢……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就变心了……是不是等我老了以后，你看见其他年轻美女，就跟人家跑了呢？”

“好好好……我只看你。”

李瑞雪嘿嘿笑了，说：“好啦，让你看游戏吧。”接着，她切换摄像头，瞬间游戏画面充满了手机屏，重新开始了游戏，问我：“看得清楚吗？”

“清楚着呢……不过你好笨啊，操作太僵硬了，一点都不秀……”

“你才笨，有本事回来咱们单挑啊？玩《街头霸王看谁打得过谁…”

“《街头霸王你都有啊……”

“那肯定！我用我最厉害的角色，‘耗油跟！’打死你……你最喜欢用谁呀？”

“我？那个……春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