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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到达福州,通往厂区的货车怕是已经下班……我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刘佳怡。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孩子们地欢闹声,而刘佳怡正忙着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一番训斥下终于安静,想必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去练基本功了。
“呦,刘老师上课这么凶啊,跟平时温柔的你可不大一样呢。”
刘佳怡道:“没办法呀,一个人教那么多学生,不严厉一些,孩子们不听你的怎么办……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嗯,我有事麻烦你,如果晚上有时间,你能帮我买一辆二手摩托车吗?”
“行,可是我不太会选……”
我看看手表,说:“那咱们约一个地方吧,我差不多八点到福州。哦对了,那么晚了还有得买吗?”
“有的,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结束了和刘佳怡的通话,我静静地看向窗外,又下意识想到了傅林鑫。即将成为博士生的他,也许很忙,因为真的很难看到他活跃在微信群和朋友圈了。不过今后的他,也许会成为我们四兄弟中最有前途的那一个……跟他相比,我的未来又将如何呢?
……
想想自己的事,再想想兄弟的事,旅途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来的快一些,赶赴约定的二手市场见面,见到刘佳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她穿着艳丽的舞蹈服,站在一杆蚊虫纷飞的路灯下,频繁地看着手机时间。
我赶忙小跑过去喘息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刘佳怡扑打着身上的蚊子,见到了我,微微笑道:“没事,我也没等太久。”而我却见到她的小腿,被蚊子叮了许多红包。
走进二手市场,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抱怨着:“哎呀你总算来了,都等你老半天了!”
刘佳怡对男人抱歉说道:“老板,对不起了嘛。”
男人摆摆手说:“算啦算啦,赶紧选吧,早就要关门了。”
我对刘佳怡心怀感激,而她却带着歉意说道:“抱歉啊楚浩,我只能留下一个老板,不过他的车子最多,你可以挑一台合适的……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去上课了,你自己选可以吗?”
“嗯,你几点下课?我请你吃宵夜。”
她微笑说:“今晚就算了吧,孩子们已经等急了,得加班补上,你选好车就赶紧回厂里吧。”
“那……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客气什么。”
刘佳怡离开二手市场,而我也没墨迹,选了一台成色不错但不算太便宜地黑色摩托车,临走前,又蹭了些老板给的汽油,这才在摩托车的光照灯下,骑在返回工厂的路途。
这辆摩托车动力不错,只骑了一会儿,我便爱上了它,轻轻拍打它的车身说:“兄弟,哥要去的地方,很他妈的压抑,不过有你陪着哥,那就不一样了嘛!”
……
到新厂已经将近十一点。
我故意骑得很慢,在回厂区的山间小路时,我会忍不住停下车,点燃一直缓解疲惫的烟……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像是被一台被泯灭了感情的机器,劳心竭力的工作,却越来越看不清身处的这个世界。
我仰头看着像是艺术家随手抹下的璀璨星空,在这片漆黑的天幕上,晕染着来自光阴之外的星星们的光彩,见到这一幕,我有心拍下分享给李瑞雪,可手机无论如何也拍不出感同身受的美妙。
最终我只发了一条微信,告诉她,我已经到了,正看着那美好的天河,希望有机会可以牵着她的手,在草坪,在河边,在山顶,一起看那繁星如水。
李瑞雪很快发来回复:下周末她会随同聚美超汇来我们新厂参观考察,也许真的有机会陪我一起看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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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发了会儿呆,也懒得骑摩托车在山路上颠簸,于是推着它走回宿舍,然而我听到了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哭声很惨,在这黑夜里让人听得揪心,于是这坐落在盆地里的工厂,连带着我,共同在悲泣中往地心坠落……
我推着车往前走,因此哭声越来越清晰,我突然想起来,这哭声好像来自于我宿舍那四个大汉之一的孙岩。
他蹲在离宿舍不远的草丛哭着,哭声多而讲话少,而他说的方言,我连一句都没听懂。
我从未想过这个家伙也能哭得这么惨,因他哭得悲切,我竟生出了怜悯之心,想过去问个究竟……可我又想起那一夜我遭受的非人折磨,除了赵强以外,下手最重的就是孙岩了,于是我没搭理他,推车回到宿舍。
推开宿舍门,高浓度的酸臭味再次勾起了我的坏心情,我把门敞开了许久,才终于散去些许味道,爬上床,摸出枕头下的尖石头,倒头睡下……
然而闭上眼睛,便立刻想念起昨晚那张无比舒服的大床,也想念起怀里抱着那个浑身香喷喷的女人。
而此刻我却只能在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中难以入睡,时而想到失心,因分手而独自在角落痛哭的辛夜蕾,时而想到海底世界扮演企鹅的江潮……最后,竟然想起了曹磊可能会逼迫我做些什么坏事……而我却没办法反制他……夜渐渐深了,而我的心情却越来越糟,坠落在一天的低谷中,折磨得自己迟迟无法入眠。
我烦躁地用被子蒙住耳朵,一种微妙的情绪如同蝴蝶效应般,轻轻煽动翅膀便刮起了龙卷风……我质问自己,在亲朋好友所遭遇的种种悲剧中,作为一个男人,究竟为他们有过多少帮助……我总是扮演一个知心好朋友的角色,却总像一个旁观者……我没用又总是抱怨事事不如意,却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自己在逆境中,又能做些什么……
半睡半醒之际,宿舍门被猛地推开,孙岩开了灯,边哭边拍打着我下铺赵强的床,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此刻哭得惨不忍睹,甚至连身上的背心,也被泪水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