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见众人表情疑惑，跟着解释道：“龙华寺与惠山寺渊源颇深，贫僧是受邀来此小住几月，春末夏初即归。”

“原来如此。”厉枫轻轻点头。

“既然不能窥看营房，贫僧便回前山去，寒云是跟贫僧一起，还是...”法空欲言又止。

夏三才连忙提醒：“法空大师若走了,咱们恐回营无法交待...”

“嗯？”法空作狐疑状。，心说你们想干啥？

“我同你们回营去交差。”厉枫瞪了夏三才一眼，心说你做什么美梦？四个人也未必能留下眼前这位高人，然后转身对法空作揖点头，“改日我再去前山拜会大师。”

“也好，寺里嘈杂得很,你到老地方寻我。”法空轻轻点头。

“好。”

与厉枫等作别后，白衣的法空脚踏酥雪，很快就消失在林木间。

曹廉指着雪地里的脚印,忍不住赞叹道：“此人真是厉害，踩在雪上的脚印都很浅...”

“差点就是踏雪无痕，申道长都没这么飘逸...”厉枫肯定地附和。

曹锋好奇地追问：“记得老大曾对我们说过，申道长和完颜伽虎都是四品，完颜伽虎还要更强些，你觉得法空与完颜伽虎孰强？”

厉枫皱起眉头，“完颜伽虎力量显然更强，但法空大师身体更轻盈灵活，比是没办法相比的，而且完颜伽虎那夜被我们暗算，真实的本领是有所削减的...”

夏三才点头附和，“我也觉得那金狗的压迫感更强，刚才的法空大师还是太年轻了...”

“法空大师只有十三岁，就已经是四品武者，年轻不是更恐怖吗？”厉枫提醒。

“还真是...”夏三才吞了吞口水。

厉枫拍了拍夏三才的肩膀，笑着安慰：“好在法空大师不是敌人，咱们还是赶快下山去，不然聂叔该派人来寻了...”

“老大,一会见了聂将军，咱们怎么...”曹廉的意思很明显，要不要说出法空的存在。

厉枫轻轻摆手，“我看算了，人家也没偷看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就当前两日看错了，今天只蹲到我一个人。”

“也好。”曹廉直点头。

夏三才脑子转得快，也附和道：“对对对，还是老大英明，法空大师穿了一身白衣，咱们就当前两日是积雪。”

“快走吧...”厉枫催促着下山。

当走到荆棘密布的区域，曹锋、夏三才拿出哨棍开路。

厉枫见状好奇地问：“你们没配武器么？”

曹锋、夏三才正专心清理荆棘，只有厉枫身边的曹廉听到了，他苦笑着解释：“厉将军统领这支军队，虽已被正式编入官军，但朝廷现在只给名未发饷，兵器装备自然是缺少的，再说我们都只是新人,没分发兵器很正常...”

厉枫点点头,“听说皇帝去年都逃到了海上，朝廷对江南各地约束力不够，难怪我爹要停在无锡休整，因为其他地方给不出粮饷。”

“正解，厉将军收留了不少签军金人抓的汉人壮丁，这也是军备不够的原因之一...”曹廉继续介绍。

“我爹做得很对，这些本来都是赵国的汉人，此时已经没办法返回中原，留在江南是不稳定因素，收到军中也最合适...”厉枫叹了口气。

三虎明明早上来过，但下山时候原路有些记不清，他们带着厉枫在荆棘间穿梭，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返回营地，与法空的带路高下立判。

午后，营区的摔跤赛，已经接近尾声。

三虎带着厉枫路过时，居然有人给他们吹口哨，其中一个大头兵高声挑衅：“曹锋，说好新兵都要上场的，你们小队刚才躲哪儿去了？别以为火头兵就能逃。”

火头兵？厉枫惊讶地看着三人，心说难怪你们没配武器，敢情参军后被分到炊事班了？

“周充你别叫嚣，等我们向聂将军复命后，一定找你去讨教。”曹锋冷冷地回应，然后催促众人赶快离开。

岂料周充不依不饶，冷哼：“明知道聂将军被厉将军叫走，你们这就找借口想要躲？别是不敢吧？五虎也这么怂？”

“周充，我们真有正事。”曹锋厉声反驳。

“等等，此人不是我们营中人？你们仗着与副指挥的私交，竟敢私自带外人来军营？真是胆大包天了。”周充发现厉枫，立刻就来劲了。

厉枫皱起眉头，偏着头小声问：“怎么回事？”

“周充是个中队头，也是厉将军收的签军九品新兵，比我们要早来三个月，看聂将军很照顾我们三人，所以他可能有些眼红...”曹廉小声回答。

“原来是这样...”厉枫恍然大悟，他想起自己的从军经历，在新兵营那一个月时间里，的确会冒出很多刺儿头，有部分刺头通过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最终被军中的领导看中而重用，反而自己随遇而安的性格，到了什么地方都很平庸。

“周充，你要比就比，别说其它没用的。”曹锋挽起袖子摩拳擦掌，他是三人中最接近九品的，面对周充他全无惧色。

周充狂笑：“行，那我就先收拾你曹锋，曹廉、夏三才都别想跑，这件事还没说清楚。”

“你他妈有完没完？”曹锋捏着拳头冲了上去。

周充得意的一笑，他见曹锋现在就想动手，正好要挫挫对方的锐气，于是也撸起袖子迎上去。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突然一股杀气挡在他们中间。

众人定睛一看，是副指挥黄追，只见他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借摔跤比试的名义，想在外围私斗？正宪聂骁刚刚离开，都想给他丢脸？”

“黄指挥，我...”

刚才很嚣张的周充，突然站在原地像个鹌鹑，而曹锋也停下来，把手背在身后不说话。

厉阳在营中举办的摔跤赛，一共有三方面的原因，首先是想给士兵们过年放松，其次是想激发新兵的斗志，让他们尽快适应军中的节奏，最后则是通过摔跤比赛，从新兵中发觉可造之材，以后可以提拔为基层军官。

聂骁、黄追作为厉阳的左右手，先在各自新兵营实行淘汰赛，最后两军之间再优中对抗。

厉枫刚被带进军营时，就被黄追注意到了，正好看见周充生事，但没点出厉枫的身份，而是有其它的想法。

“副指挥，曹锋带陌生人入营，我本来是想寻问缘由，结果曹锋态度非常强硬，所以才...”周充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