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逊挠挠头,傻笑道:“我,我也不知道。”
图兰稍一惊讶,疑惑道:“不对吧,你昨天可是大喊大叫说的,怎么这会儿说不知道呢?”
雅逊经图兰一说,慢慢回想昨晚的经过,越想越是眉头紧锁,最后都要凝成一个疙瘩了,也没想起来。图兰摆了摆手,笑道:“喂,罢了罢了!我看你还是别想了,这样想下去的话,姐姐的头都要跟着炸开了。”
图兰忽然想起来什么,从身上解下狍皮口袋,递给雅逊道:“呵呵!你昨晚不是还摇着它么?”
雅逊接过狍皮口袋,拿起来,瞧了瞧,雅逊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说道:“喔,姐姐,我想起来了,有好多牧民还沿河边走呢?他们都离开了胡思楞汗国,他们不想再住在哪里了?”
图兰水灵灵的杏仁眼,笑的简直都要眯成一条缝了,手抚胸口,笑道:“你胡说些什么呀?我们还要解救胡思楞汗国呢?那可是最好的家园了,他们怎么会离开呢?我看你是啊,看到雨,就说雨的事儿,这会儿看到了狍皮口袋,就说看到了牧民,你不会要成为那仁塔拉了吧?”图兰说完,又是嫣然一笑。
雅逊没说话,放下狍皮口袋,愣愣的呆在那里,像在想什么心事。
图兰笑道:“这会儿你又不说了,你不会说又看到了女孩子了吧?”图兰说这话,是调侃昨晚雅逊的意思。
没想到雅逊看着图兰,说道:“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我真的看到了!”
图兰本来是玩笑,一听这话,有点醋意大起,嗔怒道:“哼!不会吧,你,你看到她们什么了呀?我不是交代她们了么?怎么还是让你看,哼!我非找她们算账不可!”说着,图兰就要往回走。
雅逊明白了图兰所指,知道图兰是误会了,一时激动,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是说,那些牧民中还有一个女孩”说到这,雅逊像被刺激到哪根神经一样,立刻耷拉下头,蔫了下来。接着,又小声木呐道:“姐姐,他们沿着西拉木伦河,正在向这边迁移呢。”
图兰抬起雅逊的头,看着雅逊的眼睛,雅逊眼神又有些痴痴的。图兰心想:“这个雅逊,整天脑子里经想些什么呢?这会儿又看到迁移,就像方才那情形,仿佛他透过狍皮口袋看到似的?”图兰想到狍皮口袋,心里就有些生疑。
自从有了狍皮口袋这个东西,怎么总感觉雅逊神神叨叨的,像个预言家似的,也不知道他的预言准不准确?还有,他每次想到的,似乎还与花草有关。对了,这个狍皮口袋里面就有花草,可是那仁塔拉还不允许看,难道这里面果真有什么秘密?
图兰想:“干脆,把这个东西直接带在他身上,看看是不是如我所料?他真的会成为一个预言家?”这样想着,图兰便将这个狍皮口袋拿过来,给雅逊小心翼翼的带在左侧的腰间。图兰笑道:“雅逊,姐姐这回让你真正做一回那仁塔拉,让你做一个古代的预言家,这样行了吧?”
到了中午时分,西拉木伦河的雾气已经消失殆尽。整个弯弯曲曲的河道,看上去是一揽无余。镶嵌在绿色的草原上的西拉木伦河,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条舞动的缎带,在绿色的地平线上,一直飘向了远方的天边。图兰和雅逊越看越是心胸豁达,图兰本想策马沿河狂奔一番。可是身后还是有察哈尔的士兵在暗中监视。一看到他们,图兰浪漫之心全无。
此时,图兰看到有很多牧民顺着河流方向,赶着羊群,成群结队向下游走着。图兰觉得挺奇怪,这不像正常的放牧,因为里面还有很多老老少少,看来像是举家搬迁的样子。还有,里面不仅有羊群,而且还有很多马匹,马上驮着帐篷等日常用的东西。图兰出于好奇,便上前细问。一问,果然不假,他们这是举家搬迁,也是在逃难!
原来这些人听说大明已经派来了二十万兵马,如今已到了查尔哈部,并且知道,他们不仅是来解救那些汉人,而且也是洗劫察罕浩特城而来。这些牧民得知这一消息,更是慌作一团。这大明的二十万兵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量察哈尔部再有实力,再联合几个部落,也是难以抵挡大明的进攻。
还有,此次大明北征,据说是派了一个年轻的将军,此人能征惯战,号称常胜将军。另外还有一个专摄人魂魄的女画师。蒙古人听到还有摄人魂魄的人,更是十分忌惮。如果一旦察罕浩特城被大明攻破,作为城中的牧民,身处其中不仅只有一死!而且魂魄都不能保留!所以说,这些牧民都举家带口,扶老携幼,像下游迁移。蒙古人喜欢逐草而居,相信有了水源,便有了生命,于是便顺着西拉木伦河迁移游走。
他们这么大规模的迁移。图兰和雅逊平生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以往看到的也是在电影电视中,与平时赶着羊群,逐草而居不同的是,这些牧民的脸上没有了悠闲,而是眼神里布满了忧伤。图兰看着成群结队的牧民和羊群,起初并不在意,后来看到他们每个人布满沮丧的神情,图兰感到非常震撼!忽然想起,何不用画板记录下来呢?
图兰取出画板,调好颜料盒,神情非常专注,这一时刻,图兰仿佛是置身其中的一员,她不是用笔,而是用心在画。图兰达到了几乎忘我的境界,她想用笔,将他们的这种被迫离开家园的沮丧和绝望,尽最大可能的表现出来。不多时,这幅画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