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头神人呐!果真看得出来我非池中之物。”
魏华将老石悄声告诉的话讲给张仲听,听完张仲拍了下大腿,仰天长笑道。
“你肯定这是指的你吗?”魏华问道。老石明明是对自己说的,怎么这小子听完会如此高兴。
张仲解释道:“老头用七言诗传给了你,你又不懂诗律,我猜想啊,这老头是想借你的嘴让你转告给我。”
魏华一边走,一边听张仲一一解释其中的意思,这首赠诗的意思大致就是指:
君似故乡归来人,
乘风万里随影行。
余下独习百家学,
世间难见千里马。
惶而终日余生度,
终归有日榜上名。
(我本就是农村人,虽然读书的时候身在安西市,可归根到底根始终在农村。毕业之后我去了部队,遥遥千里的距离我一个人在外,伴随我的只有自己的影子。我喜欢诗词赋,部队生活中我一个人读遍了很多唐宋时期的名家著作。可谓世上难见的人才。饱读诗书和满腹经纶的我,空有一身学问,却在这繁华的都市里得不到施展。最终也只能屈居在城市边缘的一处工地中,惶惶度日。)
“终归有日榜上名。”
最后一句张仲没有翻译,他重复着最后一段,对魏华说:“华子,看见没有,我只等一个机会。”
“你果然牛掰!但机会只是靠等吗?”魏华夸赞了一句,道。
他有点不解,为什么要等机会,机会不是自己去争取吗。
“万一老先生是对我说的呢?”魏华继续说。
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并没有惶惶度日呀!
“得了吧。那老头要是说给你的,直接干脆的告诉你就行了,用不着拿一段律诗来绕着弯子。”张仲憋嘴说。
“也对。”魏华点头说。
……
两人顺着柏油路走了有五六百多米,前方有几家门面店铺,外面停了一辆黑色小汽车和一辆大型拉货车。
货车上面下来了一个中年人,个子不高一米七不到,那人走到黑色汽车司机跟前,好像在打听什么。
魏华走了过去,只听见中年人人问那司机。
“先生,麻烦问一下,这附近有啥修车的地方没,轮胎爆了。”
说罢,货车司机指着货车前方的轮子,轮胎焉在车轮上,轮胎上裂了一道口子,正噗噗地往外喷着气。
“车上拉的什么?”小汽车司机穿着黑色夹克,嘴里吊了根烟,没有理会货车司机,径直问道。
货车司机觉得不太对劲,他发现夹克男并不是一个人坐在车里,第二排座椅也坐着两个人。由于**玻璃挡着,起初并没有看见。
“问你话,车上拉的什么?”夹克男子再次问道,与此同时,后面两个人下了车,向货车那边走去。那两人从货车上拽下一名妇女,妇女约摸四十多岁,穿着棉袄。
由于力道太大,中年妇女被拽下来后一屁股摔在地上。
两人在车里搜了一会,也没有搜到东西,手里拿着一个包跳下货车。
“妈的,啥都没有。”
一人从包里翻了几遍也没找到点值钱的玩意,于是将包丢在地上,转身向大货车后方走去。
眼见那人去了车后方,中年妇女赶紧爬起来,都没顾得及掸掉身上的尘土。
妇女拉着那人得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
“大哥,这可是给货主拉的,不是啥值钱东西。”
那恶徒一脚踢开妇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划开货车上包着的灰色帐子。
货车上装了一整车大米,布帐被划开一道二十厘米的口子,装米的袋子也没能幸免。
大米从车上流了出来,洒了一地。
魏华表情严肃起来,此地虽处郊外,但这大白天抢劫货车司机的行为,着实让他很气愤。
张仲吓的腔都不敢开,他退在魏华身后。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华子,赶紧溜吧。”张仲小声说,生怕被车上的夹克男听到。
魏华手背到身后,暗示张仲不要惊慌,静观其变。
恶徒仍旧没有罢手,拿着短刀在货车上又划了几道口子,破口里流出来的依旧还是大米。
“这么大个车就没能拉点好的货色。竟他娘的是这不值钱的东西。”拿刀的恶徒骂道。
“黑子哥,这可咋办。”旁边一人对车里的夹克男说。
夹克男外号黑子。看来是几人的老大
黑子挠了挠头,他头上并没有头发,是个秃子,黑子向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示意手下可以放行。
货车司机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顾得上修车,急忙扶起中年妇女上了车。
货车拖着扁轮胎,白米顺着地上洒了一路向远方驶去。
黑子从车上取出来几块木板,每一块木板上都带走好几根五六公分长的铁钉子。
黑子向那两人挥了下手。
“你俩过来,把这几块木板扔到前面的路上,搞隐蔽一点,听见没有。”
“黑哥,明白。”
黑子说完,关了车门,摇下车窗。
车里传出来一阵躁动的DJ音乐,听起来很低俗,音乐里面混杂着女声的娇喘气息。
黑子闭着眼睛跟着节奏,身体也开始摇摆起来,
汽车一摇一晃的,嘎吱作响。
‘砰砰砰…’
魏华走到车前敲了下车窗,黑子抬头不屑地瞥了一眼魏华骂道。
“滚蛋,不拉客。”
原来这辆黑色小车跟出租车一样,也是跑的运营车辆。
魏华侧过身往车前瞅了眼。
原来是辆黑车,没有牌照。
黑子见魏华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打开车门两手插进口袋里,晃着脑袋问道。
“干嘛的,想管闲事吗?知道我是谁吗?”
魏华显得很平静,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他指了指那辆没有牌照的车子,对黑子笑道说。
“没牌子的车都能上路吗?不怕交警抓你啊。”
黑子趾高气昂,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要是怕的话,我会在这跟你啰嗦啊!赶紧滚,少管闲事。”
黑子脸色一变,两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握在一起。
两手的关节嘎吱响,张仲见气氛不对,悄悄的碰了下魏华的胳膊,小声说:“赶紧溜吧,不好惹的。”
黑子耳朵倒挺机警,虽然张仲声音很小,他却听得见。
“知道不好惹就赶紧滚。”
张仲灰溜溜的不敢说话,魏华指着不远处那两个人,那两人悄悄摸摸的前后看看来往的车辆,路上车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拉货的卡车。
两人趁着路上这会儿没车的空挡时间,将两块补满钉子的木板铺在路上,两人是这里的惯犯,铺木板的地方有个砖头大小的浅坑,木板上涂了一层黑漆,铺上去刚好与路面持平。
货车的视线本就很高,加之木板的颜色又与路面几乎相同,所以很难发现。
魏华指着那两人,对黑子说道:“你们在路上干这种事,就不怕出了事故。”
黑子大笑。
“怕什么,就是出了事儿,也有人顶着。”
“谁?”
“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