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到沈其赋,那林清风绝对侃侃而谈,说个三天三夜说不完。
当年沈其赋的才华是整个燕陵都称赞的,每每与林清风二人商讨事宜,都令他忍不住赞叹。
只是如今这般接纳难民,的确是有些仓促,不过要是放在沈其赋的身上,那便也不奇怪了。
毕竟他做事情从来不问理由,只凭借着满腔的热忱,倔强的要命。
阿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朝那店小二问道。
“对了小哥,原先只听你说鹿鸣山脉一带有怪事,那边地形如何?我们明天也好买些对应的东西防备着。”
那小二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怪我怪我,一时竟忘了这样的事。我们桐城往前那一段路还好,最起码是有水源的。”
“只是那靠近鹿鸣山一带荒芜的很,山里跟山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官道那条路完全没法走,你们要从它边缘的山上翻过去,才能继续往前。”
“那小哥,那山路可还好走?”阿顺又问。
“谈不上好不好走,只是千万小心些,那山路又窄又险,曾经还有人从半山腰翻下去过。”
“我瞧着你们那马蹄铁呀明天最好去换一个,山路废马,更何况它还拉着车。”
阿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那小二笑着摆了摆手,被老板叫去帮忙去了。
众人这晚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回房前又仔细规划了一下明日要做的准备,确认无误之后才回了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阿顺与来福便牵着两匹马去了铁匠铺,给两匹马打了新的马蹄铁。
林清云与林清风这边又去买了一些爬山必备的工具,什么绳子,勾爪,就连铁锹也买了一把,又买了几只水囊,一筐木炭,以防不时之需。
因为听着小二说鹿鸣山边缘那一带荒芜的很,江氏与两个小姐妹又怕车上带的吃食不够,水也要省着用一些。
于是这又去镇上的熟食铺子里买了好些个馅饼馒头,铺子的老板看她们买的多,临走前还送了一盒糕点。
几人笑眯眯的道了一声谢,接过那盒糕点,带着大包小包的馒头馅饼回了客栈。
其他几人都还未回来,三人转了一圈马车,看见马车上的两个水桶里面的水只剩一桶了,又去找小二帮忙,将两桶水灌的满满的。
小二一边灌水一边惊讶,“夫人小姐们不再多住几日?赶路这样急吗?”
江氏笑着摇了摇头,“眼看还有不过二十日就要过年了,我们是要抓紧些,还劳烦你帮我们做这些。”
“夫人这说的哪里话?小的能帮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辞。”那小二乐呵呵的,将那两桶水灌满,又帮着拎到了车上。
外出买东西和打铁的人也回来了,江氏与林清云去收拾大家的行李。
林望舒与李鸢鸢帮着他们将东西往车上塞,幸好林家原本也算是大户人家,马车够大够宽敞,否则还真塞不下那么多东西。
两桶水依旧是放在了林清风与林清云的车上,那些个工具什么的被分成了两份,一个车上放一份。
至于吃食与行李就全部放在林望舒他们马车上,毕竟她们那辆车坐了三个人,放不了太大件的东西。
两匹马都被喂饱喝足,一行人在客栈结了账,这才上了马车往城外赶。
众人出了桐城,顺着地图又一路往东南方向走。
“阿顺,你看看地图,我们到那淮州大概还需要多久?”林清风掀开帘子,对着前面正在驾车的阿顺喊道。
那地图早被他看了百八十遍,现在不用看也能记得很清楚。他侧着头朝后面扬声道:“老爷,如果就按照我们这个速度的话大约要二十日。”
“不过,原先那小二不是说鹿鸣山不好走吗?我估计这时日还要再长些。”
林清风收回脑袋,手指捏了捏胀痛的眉心。
“大哥可是担忧那淮州的百姓?”林清云见他脸色不好,好像是在忧虑些什么事情。
林清风点了点头,面色有些严肃。若真如那小二所说,那淮州的形势定是刻不容缓,这路上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多一刻对于淮州百姓来说都很难熬。
林清云看他大哥这副模样,也知他这是忧心,当下便也没再说话。
这几日,因为不知道鹿鸣山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林清风当即做了规定,在到那鹿鸣山之前,每人一天只能吃一个馒头或者馅饼,水也更是要节省着用。
众人几乎每天都在饿着肚子前行,实在是没办法,他们东西虽然买的多,但他们一共七个人,每人每天一个馒头也是不小的数量。
好在那小二说的也不假,这一路上过来,水源就碰见了好几处,水的事暂时不用他们操心。
就是这吃食上,真的有些熬人。林望舒与李鸢鸢两个人饭量小,那倒还不必说。
可是这一车上有五个大人,本来吃的就多,这一下子扣了口粮,个个无精打采,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好在他们每次找到水源时都会停下来休整一小会,有时候是烧些热水,有时候是啃馒头。
“大家千万不要放弃,那些逃难的人可没有我们这样的好日子过,若现在不节省些,真到了鹿鸣山怕是连山都过不了了。”
林望舒看见林清风两颊都凹了下去,却还在一旁给他们灌心灵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