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魔药和水一样能救命。
他脱下穿着的外套,黑色的纹路在他的胸膛勾画出了半张恐怖的人脸或者说鬼脸。
视野开始变红,他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了不远处躺在街头,飘飘欲仙的瘾君子们。
他的目光仿佛透过皮肤与肌肉的阻隔,窥见了在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弗兰奇舔了唇上因为缺水而卷起的白皮,他想品尝一下他们流动着温热的血液!
弗兰奇艰难的扭过头,将脑海中浮现出嗜血的欲望压下,仰头将玻璃瓶中的荧绿色液体一饮而尽。
他的意识猛的感觉一僵,整个人斜靠着墙壁,伸直了双腿缓缓的往下滑去。
自己仿佛陷入了深不可测的沼泽,力气被抽离出了身体,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直到眼耳口鼻完全被泥封住,整个人的意识仿佛也沉寂了下去。
死亡带来的是寂静。
弗兰奇身上的黑色秘纹开始向着腰间的子弹伤口处褪去,荧绿色的收尸人魔药在弗兰奇身体里缓慢的发挥着效用,将他的状态神奇的维持在死与生之间。
在哥谭贫民区的街头,死去的流浪汉并不会有多么引人注目。很快别的拾荒人就会扒下他的衣物,拿走他身上所有有用的东西。
心怀感激的流浪汉也许会打去警局电话帮你收尸,但更多的是冷呸一口唾沫,责怪你身上连一张刀乐都没有。
其他死亡的流浪汉如此,弗兰奇亦是如此。
带着一顶红毛巾帽子的李·梅尔顿是这片贫民区的流浪汉之一,他正将弗兰奇的双脚抱在怀里。
满脸笑容的想要从这具他刚发现尸体上扒下一双完好的球鞋,换下他脚上那双已经能看见发黄发黑大拇哥的破鞋。
弗兰奇原本紧闭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他的意识慢慢的苏醒。
“嘿,伙计,我会念着你的好的,你身上的衣物能让我多几分机会渡过今年的冬天...”梅尔顿一边脱着他的鞋子一边絮絮叨叨念叨着。
弗兰奇的听力获得了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也在慢慢的回归。
他一脚蹬在了梅尔顿的胸口。
巨大的力量,让梅尔顿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之上。
弗兰奇坐起身来,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带着淡淡尸臭味的空气。
眼白多眼仁少的眼睛盯上了倒在另一边的梅尔顿。
他捂着胸口,整张脸通红,不停的咳嗽着,嘴角带着淡淡的血沫,伸出一只手,朝着弗兰奇的方向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穿着的军绿色裤子裆部更是湿哒哒的一片,显的格外的显眼。
弗兰奇只是绑好自己的鞋带,穿上被他丢在一边的黑色夹克外套,拍了拍身上衣服的尘土。
看向路边电线杆上贴着的招工小广告。
哥谭第三公墓招收尸人。
“嘟!嘟!!嘟!!!”后面的汽车按喇叭的手法越来越粗暴,耐心也是大多数哥谭人缺少的东西。
弗兰奇将抽完的烟头弹出窗外,砸在了旁边车的玻璃上,开车的嘻哈小子对着他比了个中指。
轻踩油门,开过这个十字路口,左转就是哥谭第三公墓。
驶入由黑色铁栏杆围城的大门,下午落日的余辉有终于消失在眼前的白色教堂之后。
墓园阴森略带点腐烂的味道,让他感觉有点舒适。
成为序列九的收尸人后,他开始有点讨厌阳光,更偏爱于阴冷的环境。
停好运尸车。
迈入了特地让家属告别用的教堂。
可惜最近第三公墓的诡异,让大部分工作人员对入夜后的第三墓地产生了畏惧。
肯留下来守夜的也寥寥无几。
穿过用五彩玻璃做窗户的教堂,后面就是几间平房,停尸火化一条龙服务。越靠近空气中的味道越重。
是尸体腐烂之后留下来的臭味,这个时间停尸房里并没有尸体,他已经用眼睛透过铁门上透明的玻璃确认过,但这股味道仿佛已经凝固在了这里的空气中。
收尸人小屋在平房的后面,是一间单独的屋子。
拥有床铺,壁炉,电话,一套木桌椅以及少量的水和食物储备。
不管是什么时候接到电话收尸人都要马上出发,将尸体运回这里的停尸间。另外还需要每晚在墓地巡夜两次,并在记录本上做好日志记录。
弗兰奇坐在木质的椅子上,将自己的右手袖子挽到了肩膀上。
手臂颜色比起常人略显青白,体温更是要比普通人要低好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哥谭,更不清楚自己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到底做了什么事。
“哥谭吗?”他微微攥拳,手臂发力,肌肉瞬间突起,看起来充满了暴力的美感。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了那颗黑黄色的弹头。
这就是从他腰间的伤口里取出来的。
黄铜色的弹头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如同蛛网的细纹。
他的眼睛中浮现出了文字。
F级级封印物:残·尸鬼子弹。(能够对活人造成污染伤害,将其转变为尸鬼。)
弗兰奇微微一愣,这是啥科技与狠活啊?能将活人转变为尸鬼的子弹?
转念一想倒也正常,毕竟这里是哥谭,疯子与天才没有区别。
如果你想雇佣一位某个顶尖的领域的专家最好的地方不是各个大学实验室,而是阿卡姆疯人院,都是一帮丧心病狂的家伙。
弗兰奇拿起巡夜日志,老旧的绿色封皮笔记本上盖了一层毛毛的灰尘。前面记录着日志的纸张微微泛黄,手指摸上去感觉已经有些发脆,按道理来说,纸张的氧化不可能发生的如此之快。
前面的内容没有什么好看的,他思索了一下直接把笔记翻到最后的内容。
看看那位叫做老约翰的守夜人有没有给他留下一些信息。
弗兰奇的手指在凌乱的笔记上划过。
“我窥见了我主。”
“祂的旨意...”
“天国近了...悔改。”
他皱着眉头努力分辨着夹杂在凌乱线条之间的笔记之间的笔记,杂乱无章,说是日志,不如说是一副毫无头绪的涂鸦画。
“孕育圣灵...”
“这是我的子,我所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