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冷笑:“那你打算怎样去争呢?”
我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大声道:“我要出宫,我要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赵烨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仰天长笑,道:“出宫?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我冷眼瞧着他,淡然道:“我亦知此属奢望。但奴婢有一句话一定要说,李义安杀妻灭子、残害忠良,罪有应得。皇上何故要迁怒于我,将我囚禁于此,让我不得善终?”
赵烨勃然大怒:“一派胡言!朕何曾囚禁你了?召你进宫,加封五品,锦衣玉食,如何是不得善终?难道住进朕这金碧辉煌的皇宫还委屈了你不成?”
我微微一笑,昂然道:“皇宫大内、锦衣玉食又如何?不过是一只金丝雀,当我稀罕么?”
赵烨“嘿嘿”冷笑几声,双目闪烁着阴鸷残忍的光芒,语气森冷如千年寒冰:“如此说来,你是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想去尝尝受苦的滋味,朕也不妨可以成全你!”
我默然不语,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腮边。
赵烨仍然沉着脸:“朕瞧着你就没半点女人的样子,居然也会哭么?”语气里满是嘲讽,夹杂着幸灾乐祸。
我蓦地跪倒,叩首泣道:“求皇上开恩!”
我低着头流泪,忽感胸口一紧,前襟已被赵烨一把揪住,随即身子就离了地面。
妈了巴子的,他最喜欢这个动作,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毫不费力地就把我拎了起来,他是不是有虐待狂倾向?
赵烨一双眸子像两汪寒潭,深不见底,紧紧盯着我,咬牙道:“你就这么想出宫,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我几乎要窒息,忍不住咳嗽几声,喘了一大口气,脸涨红了。
赵烨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放我下地,两眼依旧狠狠瞪着我。良久才一字字地道:“你这辈子别想从这皇宫离开吧!退下!”
我心知无望,也不屑再求他,转身出来。走到门口回头,只见赵烨怔怔地瞧着窗外,胸口一起一伏,显在竭力隐忍怒气。
我一路低着头,冷不防与前面匆匆而来的小海撞了个满怀。我没好气地道:“海公公,你丫走路不带眼睛的?”
小海被我一顿抢白,却并不着恼,脚不停步地奔进大殿去了。
这会子已近子时,皇帝早该歇息了,小海居然进去打扰,真是不识时务。叫住他已经来不及,我赶紧的跟进去阻止。
奔进外殿,隔着重重帘幕,听得里间小海低声禀报:“老丞相深夜不敢搅扰皇上,但前线塘报,十万火急,事关重大,因此特命奴婢前来禀告。”
赵烨“嗯”了一声,道:“快快呈上!”
听得纸张翻阅的声音,不多时赵烨忽然拍案急道:“竟有此等事!风将军乃我天朝主帅,如今中伏受伤,前线岂不岌岌可危?传朕口谕,连夜召集群臣到明阳宫议事,不得有误!”
小海答应着跑出来,见到外殿的我,低喝:“还不进去伺候?”急急走了。
国家大事非同儿戏,皇帝一脸的凝重,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赵烨剑眉紧蹙,扫了我一眼,随口道:“你先下去,这里不用你伺候。”我只好又退出来。
近来北边封国日渐强大,游牧民族骨子里好勇斗狠,新任君主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大兴战事,对外扩张。他们早就觊觎天朝地大物博,做梦都想南下一睹花花世界,因此屡犯天朝边境。
所幸天朝帝王知人善用,英明神武,再加上护国大将军风子翼神勇无敌,令敌人闻风丧胆,外敌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神话一般的护国大将军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前几日双方大军交战,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居然被一支冷箭射中,身受重伤,被送回京城。
靖国大军立时乱了阵脚,连吃败仗。于是死守北边门户梧州,关紧城门避而不战,一面又派八百里加急回京求援。
皇帝闻报大惊,连夜召集群臣商议。丞相秦仁达举荐老将邓禾披甲上阵,邓禾虽年事已高,但神勇不减当年,当即领命远赴边关。
边关告急,皇帝最近一段时日就住在清心殿处理政务。我则带了一群宫人内侍守在明阳宫,倒也乐得悠闲自在。
这日闲来无事,我信步踱到了御花园。
此时已入了冬,百花凋零,唯有东面一处梅林倒是郁郁葱葱。
冬日难得见到绿意,我不觉为之一喜,快步奔过去。
一阵悠扬的笛声随风飘入耳中,我心里一阵恍惚,停了脚步,踟蹰不前。这笛声是从梅林中传来的,吹的曲子是姑苏行,恰如行云流水,十分动听。
梅林中有人!没听说过宫里有谁雅善笛音的,我颇感疑惑,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循着笛声,我一步步前行。远远一袭黑色大氅映入眼帘,有个身形高大健硕的人背对我站立,正自聚精会神地吹奏笛子。
瞧着背影眼生,宫里宫外的王孙贵胄我大都见过,只眼前这人从未谋面,能随意出入皇宫的也必不是泛泛之辈,难道又是一位王爷?
笛声忽然戛然而止,那人显然已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倏然转身。我只感觉一阵冷气扑面而来,想不到除皇帝之外,居然还有气场如此强大者。
果然是个陌生人,只是瞧他服饰华贵,又不像是普通人。我猜不透他的来历,只好装糊涂,转身欲走。
不料那人冷冷发话了:“来者是谁?偷听完我吹笛就想一走了之么?”
我不欲与他多做纠缠,脚不停步。
眼前一花,那人不知怎的居然就堵在了我面前,目光如电,刺得我阵阵发冷。
我强自镇定,道:“奴婢是明阳宫的一名宫女,偶然路经此处,并无冒犯之意,恳请阁下放行。”
那人凤眸微眯,嘴角仍然噙着一丝冷笑:“你偷听我吹笛,居心何在?”
我忍不住道:“奴婢可不认为阁下吹奏的笛音有如天籁,更无半分要偷学之意,请你放行!”
不料那人勃然大怒,脸涨得通红:“你到底通不通音律?天下谁人不知我雅善音律,一支玉笛吹得出神入化,难道我这魔笛将军的称号是浪得虚名不成?”
我不禁失笑,这人笃定是个疯子,要么就是自大狂,或者叫做“笛痴”。
对付这类人,还是顺着他的意为好。“久仰,久仰!”我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抱拳行礼。
谁知他更加生气,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射出寒光:“瞧你的样子显然是在怀疑本将军的能力咯?”
“奴婢不敢!”我忍着笑,“将军若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告退!”
其实这人的笛子也算吹得不错了,就是太过自负,用句通俗点的话说,那就是自恋狂。对于这种癖好,我是不敢苟同的。
这人不仅自负,更加执着,说道:“你先别走,我再吹一支你听听。”也不待我答话,玉笛放到嘴边,按宫引商,悦耳的笛音便流泻开来。
这一次他吹的是十面埋伏,笛子吹奏的曲音一般较为柔媚,他却能将之吹得铿锵激越、高亢昂扬,确也难得了。
一曲完毕,他收了玉笛,问:“怎样?”脸上不无得意之色。
我鼓掌道:“妙极!”他却脸一沉:“什么妙极?看不出一点诚意!”
我心知今日若不好好应对,只怕一时难以脱身。于是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奴婢确实不太懂音律。只是从这首曲子里听得出杀伐之气极浓,想必阁下必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这人立时瞪大了眼睛,开始上下打量我。半晌喃喃低语:“想不到一个小小宫人也有如此行止见识!”言下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停了一刻他又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我据实回答:“奴婢是明阳宫典侍若凤。”他点头:“嗯,原来是侍奉皇上的,怪不得。”他没有说下去。
看看天色不早,我怕皇帝突然回寝宫,见不到我,只怕又要寻衅,便再次告退。
这人道:“别人都知我风子翼南征北战,纵横沙场,所向披靡,却不知我最擅长的还是音律。若凤今日慧眼识英雄,也算得在下的知音了,日后还要多多指教才是。”
原来这人竟是护国大将军风子翼,难怪有如此派头。居然在皇宫出入若无人之境,足见深蒙荣宠。
不过一听他说“日后”什么的,我就颇感头痛。急忙陪笑道:“奴婢其实什么也不懂。”转身就要溜走。
风子翼大急:“你先别忙走啊。”伸手欲拉我,我赶紧避过一旁。
他身负绝世武功,想拦住我不费吹灰之力。我原本不抱希望能逃开他的阻拦,躲闪的同时顺带使了个坏,伸出一只脚横在他面前。
其实我也深知这是多此一举,他又岂会将我这小小奸计放在眼里?谁知堂堂大将军居然避不开一个弱女子脚下使绊子,扑地趴倒。
我情不自禁“嗤”地笑出声来,却见他以手抚胸,剑眉紧蹙,额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战场上已经受了重伤。
顾不得许多了,我急忙过去扶风子翼起来。他身子好沉,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起来。
他一个壮硕的身子软软靠在我身上,压得我几乎窒息过去。
我扶他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来,背靠着一棵树,然后大口喘气。
风子翼脸色苍白,手按住右胸,那里有殷红的的鲜血洇开,触目惊心。
我慌了手脚,道:“我去叫人来。”他却摆手道:“不必,我歇一会儿。”
他随后费力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我接过来拔开瓶塞,一阵清香扑鼻。风子翼道:“这是金疮药。”
我本来有点为难,但见他连手也抬不起来,便把心一横,伸手去解他衣襟,露出肌肉饱满的胸膛。
右胸上的箭创又裂开,正在汩汩的流血。金疮药撒在上面,血流登缓,我又撕下一片裙幅替他细细包扎了。
一切完毕,我已是满头大汗。
风子翼背靠在树上,英俊坚毅的脸上并无一丝血色。我道:“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别再乱跑了。”
风子翼点头:“多谢!我住在紫菱阁,有劳你扶我回去。”原来这人竟住在宫里,圣眷极浓啊。
我当即搀扶着他去往紫菱阁,幸喜一路并未碰见熟人。
安顿好风子翼,我折转回明阳宫。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多日不曾出现的皇帝居然就在这节骨眼上回寝宫了。
一眼看见小海在宫门口转圈,见我回来,他急道:“姑奶奶,你到哪里去了?皇上传你伺候,不见你人,正发脾气呢,你快进去吧。”
妈了巴子的,这明阳宫离了我难道就不过日子了?我真有这么重要吗?
不过这家伙发火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须得小心应对。于是硬起头皮,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本拟迎头就会挨皇帝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不料却见他伏案奋笔疾书,案前堆了好多奏折。
听到脚步声,赵烨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淡淡问了一句:“你回来啦?”语气不辨喜怒,我连忙称是。
赵烨只嗯了一声便不言语了,继续批他的奏折。
我在鎏金四脚兽铜炉里焚香,又奉上香茗。之后悄然站立一边,敛声屏气,不敢稍动。
隔了好一会儿,赵烨终于批阅完所有奏折,长长吁了口气,我的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果不其然,他办完正事,又来了精神,开始寻衅滋事。
“你到哪里去了?”赵烨陡然沉下脸来,好在我早有心理防备,也没如何吃惊。
“奴婢去御花园转了转。”我据实回答,毕恭毕敬。
“为什么转了这么久?朕来了足有一个时辰,都不见你人影,想偷懒么?”他向来喜欢无中生有。
“不是。”我摇头,回道:“近日皇上一直在清心殿,奴婢事先并不知道皇上要回来。”
“狡辩!”他声音又高了,“未经准许,擅离职守,不是偷懒是什么?”
你喜欢给我扣大帽子就扣吧,我干脆装聋作哑,不理会你,看你能怎样!
这招果然有效,任凭皇帝怎么训斥,我就是闭口不言。骂了一会儿,他大概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甚觉无趣,便住了嘴。
赵烨转了几个圈子,显得颇为无聊。忽然心血来潮,吩咐道:“笔墨伺候!”
我以为他又要批阅奏章,岂料他又命令我:“站好了,朕给你画张像!”
我愕然不解,嘴巴张成了“”形。堂堂一国之君,居然给一个宫婢画像,真是荒世间之大唐,滑天下之大稽!
“还愣着干么,快快站好!”赵烨喝道,随即铺开一张宣纸,在上面画起来。
我虽感极其别扭,但哪里敢违拗?只得乖乖站好,还下意识地摆了个自以为比较优美的造型。
赵烨画这一幅画足用了一个时辰,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差不多全身已经僵硬的时候,才听他叫了声:“嗯,好啦!”
我如蒙大赦,赶紧舒活舒活筋骨,古代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两个小时。我现下终于明白,做绘画模特儿真不是件好差事。
哎唷,这幅画一定是工笔细描,画中不知是个怎样的美人儿呢,我乐颠颠地跑过去看。
若说赵烨画技不好,也确实有欠公道。恰恰是他画得太过逼真,才令我一见之下,哭笑不得。
画中女子身形窈窕,却罩着一件粉色的肥大裙衫,五官精致却有着两弯吊梢眉、一张大红嘴。更有甚者嘴角还多了一粒黑痣,也不知是他有意画上去的,还是无意间滴落的墨汁,总之一个十足的媒婆形象!
他居然还得意洋洋地问:“怎样,朕的画技如何?”
呀呀呸!我恨得牙痒痒的,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干撅嘴、翻白眼。
“怎么,难道朕画得不像?”赵烨板起了脸,“你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是。”我还能说什么?点头道,“皇上画技出神入化,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嗯。”赵烨满意地点头,一副很受用的模样。顿了顿,突然脸一沉,“是不是觉得委屈了你啊?”
“不敢!”我屈膝行了一礼。
“哼,嘴上说不敢。”赵烨冷笑,“心里只怕将朕骂了个狗血淋头吧?”
又想滋事!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皇上画技出神入化,但揣度旁人心思的本事,奴婢不敢恭维!”
赵烨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目光阴鸷地盯住我。
我笑道:“其实奴婢在心里对皇上钦佩得五体投地,崇拜得无以复加!”
赵烨冷哼一声,道:“口是心非!去把脸上这俗气的装扮洗了,从今后不必再遮遮掩掩的,别让你在心里骂朕独断专行。”
我呆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赵烨还拉长着一张脸:“还要朕再说一遍你才去么?”我如梦初醒,赶紧退出去,飞奔回自己的房里。
妈了巴子的,这死皇帝的心思真是变化无常,难以捉摸啊!
我洗去铅华,素面朝天,又换了一身比较合身的宫装。小海已经跑来催我:“皇上命你过去伺候呢!”
一眼看见我的脸,小海明显地愣了一下,满眼的不能置信,却不敢多问,又急急跑了。
我跟在他后面,快步向大殿行去。
听得身后有人叫道:“若凤!”我闻声回头,嫣然笑道:“见过六王爷!”
六王赵煜蓦然停住脚步,瞪大了双眼,一脸看到怪物的神情。再看伴在他身旁的,赫然便是护国大将军风子翼。
赵煜疾步奔过来,一把拉住我手,脸上是既惊且喜的表情,道:“若凤,原来你。你为什么。”他有些语无伦次。
风子翼冷眼打量着我,道:“你就是明阳宫典侍若凤么?”我敛衽一礼,回道:“正是奴婢!”
风子翼两只手正在摩挲他心爱的玉笛,又多看了我两眼,道:“改日还要同你切磋音律。”他说这话时并无半分表情,语气更是不容人丝毫置疑。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下令嘛!
赵煜不去理会他,只顾着拉着我的手,兴高采烈:“可还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我府上去喝腊八粥么?明日便是腊八了,我特意进宫来找你,不想巧遇风将军,便一道过来觐见皇上。”
见我微笑点头,赵煜又道:“待会我替你向皇上告假,明日一早我来接你出宫。”边说边盯着我看,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我正要答话,却听得身后皇帝轻咳一声,二人赶紧上前行跪叩之礼,我则低头退过一旁。
皇帝瞪了我一眼,道:“卓典侍,六王与风爱卿前来,你为何不进来通传?”
有没有搞错,通传向来是小海的职责,我怎么可以越俎代庖?
不过腹诽而已,表面还得装得诚惶诚恐地道:“是!奴婢知错了。”
赵烨哼了一声,转而向风子翼道:“爱卿伤势如何?”风子翼抱拳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已经好了许多。”
赵烨点头:“那就好,爱卿乃国之栋梁,你可不能有事啊。”风子翼宠辱不惊,不卑不亢地道:“承蒙陛下错爱,臣定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赵烨轻喟一声,柔声道:“你有伤在身,朕理当亲往探望才是,倒教你受累了!快进来坐吧。”
当先转头进殿,吩咐小海给二人赐坐。
落了座,皇帝道:“朕听说爱卿伤势好转,这才命人请你来谈谈前线状况。”
风子翼面有羞惭之色,低声道:“敌人虽然骁勇善战,奈何兵力装备与我相去甚远,本不足惧。只是想不到他们竟是宵小之辈,居然施偷袭放冷箭,也怪臣一时轻敌大意,才着了他们的道儿。”
赵烨莞尔一笑,抚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敌军胜之不武,爱卿不必耿耿于怀!”
风子翼气愤愤地道:“待臣养好伤,定要再赴前线,杀他个片甲不留!”
赵烨但笑不语,看向一旁的六王赵煜,问道:“六弟进宫所为何事?”
赵煜毕恭毕敬地回答:“臣弟才看望了母后,再来觐见皇上,有一事相求。”
“请卓典侍去你府上喝腊八粥么?”赵烨冷冷地道,目光如电,在我脸上溜了一溜。我立时像被刀刺针扎一般,不觉打了个寒噤。
赵煜却还不知死活,在那里一厢情愿地道:“臣弟正有此意,还望皇兄成全!”
赵烨面上不辨喜怒,眸光如水,深似寒潭。
他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含威胁。我只好屈服,径直上前对六王赵煜说道:“王爷,奴婢尚有要事在身,不能擅自出宫,请王爷收回成命!”
赵煜还要开口,却被一旁的风子翼拦住:“王爷,末将呆在宫里也觉得闷了,不如就此前去王府拜访,叨扰了!”不由分说拉了他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