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热闹繁华的百花盛宴,背后其实潜藏着重重危机,这是人始料不及的,只因当晚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宋美人那日赴完百花宴,当晚便传出小产的消息。
经御医查验,婉淑宫百花宴上的饮食酒水均无异常,宋美人宫里饮食起居有专人照料,十分谨慎,况且当日她并无在自己宫中进食,故此也排除了嫌疑。
于是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在宋美人在婉淑宫筵席上曾经摔了一跤这一点上。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与宋美人同桌的李才人就是当日我所见过的身着香色衣衫的妃子起身夹菜时竟撞到宋美人身上,致使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据御医分析,只怕这一跤就使宋美人动了胎气。于是李才人便成为了最大嫌犯,被捉来严刑拷问。
皇帝龙颜大怒,立时召集后宫所有妃嫔齐聚皇后的鸣凤宫听审,实则为了杀鸡儆猴。犹记得皇帝曾经说过,他生平最恨者便是后宫纷争,争风吃醋,尔虞我诈,不择手段,令人发指。
但李才人受刑之后,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仍然咬紧牙关,拒不招认自己因妒生恨、谋害帝嗣一事。
皇帝却以为她死不悔改,更加生气,喝令将她推出腰斩,尸体扔往乱葬岗喂狗。
我却暗自认为事情也许并非如此简单,这里面一定包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皇帝正在气头上,众人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哪里会有人冒死出面替她求情?
我觉得其中颇有蹊跷,看看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才人,昨日的娇艳如花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面血污、伤痕累累,不禁心生怜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呐喊,迫使我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我上前一步,跪地道,“臣妾斗胆,请皇上明察。据闻李才人与宋美人情同姐妹,并无害人动机。而况此刻李才人命悬一线,熬刑不招,想来这其中定有隐情。皇上不妨再行查证,也好让她心服口服。”
赵烨盯着我,沉吟不语,面上神色极为复杂。
一旁的莫淑妃此刻起身冷笑道:“李才人熬刑不招,分明就是怙恶不悛。此刻证据确凿,岂容她再狡辩?”
我不理会她,只抬眼直视着皇帝赵烨。甄皇后也在座,此刻一言不发。
莫淑妃见皇帝不开口,以为有机可趁,斥道:“月贵人,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分了?你不过一个五品妃嫔,竟敢恃宠而骄,代人强出头,莫非得了李才人的好处不成?”
我不卑不亢地道:“臣妾与李才人素无来往,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望皇上明鉴!”
甄皇后忽道:“皇上,月妹妹言之有理。不如就依她所言,暂缓审讯。”赵烨仍是不表态。
甄皇后却面向我,赞许地点头微笑道:“月妹妹冰雪聪明,考虑周详,行事沉稳,不枉皇上宠爱一场!”
她这话一出口,那边厢莫淑妃一张俏脸登时罩上了一层寒霜,狠狠地瞪住我,一双美目似要喷出火来。
莫淑妃蓦地双膝跪地,泪流满面,泣道:“皇上,美人妹妹是在臣妾的宫里出的事,找出真凶,为帝嗣报仇,臣妾责无旁贷。可是月贵人妹妹如此一说,臣妾倒背负上重大嫌疑了,臣妾惶恐难言,恳请皇上治罪!”
她这招以退为进之计果然奏效,赵烨沉着脸,一字字地道:“将姓李的贱人立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霍地起身,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本已衰弱不堪的李才人忽然睁开眼来,声嘶力竭地戟指大骂:“莫婉芳,你这心如蛇蝎的贱人!你害我冤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早有侍卫上前捂住她嘴,拖了下去。
莫婉芳站在当地,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冷笑一声,将目光移向我,那里面有得意、有怨毒、还有恫吓。
我微微一笑,向皇后告退,昂首出门。
莫婉芳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了吧?回宫路上我默不作声,心乱如麻。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其实打从我入宫为妃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选择这条路。
自今日李才人这件事,我已经嗅到了后宫争斗那浓股重的血腥味,我在京城举目无亲,背后更无什么大靠山,只怕最终要连皮带骨都被吞噬殆尽。
本打算把两个孩子接进皇宫,以为可以避开澹台明月那个魔头。这一来只怕是才离虎口、又入狼窝,不行,一定得想个万全之策!我已经服过澹台的剧毒,左右是个死,但无论如何都得保住孩子。
想来想去,觉得论地位、论武功也只有大将军风子翼有能力保护我两个孩子周全。只是凭自己跟他的那点交情,他是否会应诺?
顾不得许多了,我赶紧修书一封,派人送往驿站邮差那里,但愿上苍佑我孩儿平安无事。
边关书信往来,即使八百里加急也得十天半月的,我只有耐心等待了。
午后皇帝居然来了。他今日随意着一件明黄织锦轻衫,头上绾着同色绸带,显得潇洒倜傥,面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
进了我的寝宫,赵烨斜倚在榻上,神色间却显得甚是疲惫。淡淡开口道:“朕有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做点提神重口味的来!”
我答应着吩咐下人准备食材,自己亲自下厨。
人多,七手八脚地帮忙,很快便做了一桌子菜上来,多以麻辣为主,也伴有几样清淡的,以便他临时换换口味。
赵烨竟歪在塌上睡熟了,我不敢惊动,吩咐宫人将菜摆在寝宫桌上,然后命他们悄悄退下去,自己则坐在桌旁静静地等待。
也许是饭菜的香味起了作用,赵烨伸了个懒腰,醒了。面露喜色,起身过来坐在桌旁,赞道:“嗯,好香!”
我亲自为他布菜,用银针一一试过,夹到他面前的银盘里,他一口气竟吃了许多。
一顿饭寂寂无语,我见他吃饱了,便命宫人来撤了饭菜,奉上香茗。
赵烨漱了口,复又去歪在榻上闭目养神。我不敢惊扰,自己拿了一本书坐在桌旁轻翻细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烨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惚若梦:“你何时也变得如此乖巧安静了?这倒像个女人样子了!”
我哪有心情同他调笑,放下书站起身来问:“皇上睡醒了么?”
他贝齿间的馨香令人沉醉,我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附耳问他:“皇上,你真认为是李才人害宋美人?”
赵烨手上一僵,止了动作,坐起身来,定定地望住我。
我连连摇头:“岂敢,岂敢!皇上绝顶聪明,我等望尘莫及!”
赵烨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叹息一声:“你有所不知,自古朝堂与后宫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莫婉芳的父亲乃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边关如今又不太平,朕不想多生事端。”
我起身主动投入他怀中,柔声道:“你就不怕莫丞相功高盖主?”
赵烨搂住我,低低道:“朕也知道攘外必先安内,但眼下朝廷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莫丞相为首,另一派则是唯风子翼马首是瞻,你也深知朕与子翼的关系,所以莫丞相亦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各有所持,旗鼓相当,倒能相安无事,这也正是朕要的结果。”
是啊,李才人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注定只能成为这场争斗的殉葬品。而我呢,将来只怕也同她一样的下场吧。
“可是。”我欲言又止,他笑道:“不必可是。对了,朕正准备择日将你两个孩子接进宫来呢。”
“万万不可!”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赵烨满脸疑惑:“怎么?”我坦然相告:“我不想把两个孩子也拉进这是非之地,我无权无势,没这个能力保护他们周全。”
赵烨沉吟不语,半晌拥住我道:“你放心,还有我。在我心里你跟她们不一样!”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且自称换成了“我”而非“朕”,倒让我有些信以为真了,我一时怔怔地出了神。
我一惊,急忙道:“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皇上也太心急了。”
赵烨伸手抚上我脸,深情款款地道:“朕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你懂吗?”我心中一动,垂眸不语。
赵烨突地坐起身,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我心虚失色,登时做声不得。
赵烨见我语塞,更加怀疑,紧紧地盯着我。
我强自镇定,淡淡地道:“原来皇上一直都是不信任我的。”
此言一出,赵烨赶忙揽我入怀,柔声道:“朕跟你开玩笑呢,何必当真?我这不是一直想着要个咱俩的孩子,心里着急嘛。”
我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赵烨刚走,我便习惯性地命青竹端来药碗。药汁有点烫,我吹了吹,正要张口喝。一抬眼,却见赵烨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
我大惊,手里的药碗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是真的起了疑心,故此去而复返,恰好将我逮了个正着。
赵烨双目,踏上一步,一把拉过我,怒道:“你骗朕,为何要这么做?”声音颤抖,显然气极。
我无言以对,又怎敢向他透露心事,说自己就没打算在这宫里待一辈子?那他还不得当场掐死我!
他好大手劲,捏得我臂膊生疼,眼泪都要下来了,只能咬唇强忍。
赵烨怒瞪我良久,狠狠地一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是真生我的气,不会再来了吧?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相信他很快便会将我忘却,到那时我就可以寻个机会出宫了。
然而,我的心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此后赵烨果然一直没再出现在晓月宫,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新封的月贵人没几天便失了宠。
最高兴的应该是莫淑妃吧?其实这样对我焉能不算是一件幸事,至少没有那么多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想方设法地来从我这里分得一杯羹了。
终于等来了风子翼的回信,他满口答应,说是要把两个孩子接到终南山他师父那里,绝对保证孩子的安全。
我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只能这样了。虽然以后可能见孩子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总比连累他们的性命强。
风子翼要我早作准备,到时他会打发他的手下人替他办妥这件事。
我首先要征得皇帝的同意才行,可是如今想见他一面那是难如登天。眼看离我体内毒性发作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心内那叫一个焦急啊。
这一晚的月色异常的好,我辗转难眠,起身披衣走到院子里,抬头仰望那一轮明月挂在树梢,淡淡的银辉把世间万物都笼上一层朦朦胧胧的色彩。
思绪此刻纷乱如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悄立良久,我转身回房,闩上门回头,惊得险些跌坐在地。
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背对我站着,瞧他挺直颀长的身影,淡金色披背长发,不用等他回头我也认得出,他就是那个久违了的魔头澹台明月!
“你,你何时进来的?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颤声问道。
澹台明月转过身来,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再配上他一副绝美的面容,真是人心呐,我一时竟失了神。
他开口了,语气淡淡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我知道这里是靖国皇宫。可是那又怎样?本王想来则来,想走便走,谁能奈我何?”
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这个人真像鬼一样,太可怕了!
澹台大剌剌地往桌旁一坐,道:“本王口渴了,给我倒杯茶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我只得亲自给他倒茶,忍气吞声。他喝了几口,放在桌上,道:“靖国皇宫的茶也不过如此!”
我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冷冷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澹台沉声道:“本王还想问你这话呢。你到底想怎样?毒性发作的日子已不远了,你难道无动于衷?”
我冷然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澹台霍地起身,一把揪住我,咬牙道:“你可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刁妇!”我昂然道:“你信不信我大声喊人了?”
澹台不怒反笑:“你大可以喊,只要你不怕死,我立时就能要了你的命,然后去杀掉你两个孩子!”
我冷笑道:“你只会拿这个来威胁我么?”想到孩子很快便会脱离虎口,心里一阵快意。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先暂且顺他一次。
澹台见我眼中已敛了桀骜不驯的神气,冷哼一声,放开了我。
我定了定神,尽量心平气和地道:“皇上这段时日一直没来过我这里,只怕以后都不会来了。”说这话时,我竟是满心的沮丧。
澹台紧紧盯着我,一字字地道:“依我看,你是对他动了真情了吧?”
我撇嘴道:“笑话!我不会对任何男人动真情!”
澹台道:“那最好!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是大忌。若是被他得知你的底细,只怕你死无全尸!”
我气恼地摆手道:“没什么事你还是快走吧,小心让人看见,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澹台勃然变色,怒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就这么盼着我走?”
我愕然:“话都说完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惹人闲话。”
澹台涨红了脸,显然气极。一把拉住我手,轻轻一带,我站立不稳,便向他怀中倒去。
我吃了一惊,正待后退,突感头晕目眩,心里一阵恶心,张口便吐,吐得他满身都是。
澹台这个人显然十分喜洁,大怒:“你干什么?”扬手要打,我眼前一黑,便栽在他身上。
醒来时我已身在床上,澹台正坐在一旁替我把脉。但见他剑眉深蹙,神色煞是复杂。
澹台冷冷地道:“不必了,你身中剧毒,怎么还能怀孕?”
我这下吃惊不小:“你说什么?你也懂医术么,就在这里瞎说?”澹台依然冷冷地道:“你自己不知道么?信不信由你。”
我顿时无措地愣在当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澹台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竟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
就那日没喝药,居然有了身孕,我是欲哭无泪。
正如澹台所说,我如今服了剧毒,自己性命尚且不保,哪里能等到生下孩子那一天?再说了这孩子只怕是个畸胎也未可知,老天爷这是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啊。
然而腹中既然有了小生命,无论如何也不舍得亲手去扼杀,而今只能顺从天意,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本来打定主意暂不泄露自己怀孕的消息,以防不测。孰料第二日便有内侍来传旨,加封我为正三品婕妤,得了赏赐无数。
我心下怀疑,青竹兴冲冲地率领晓月宫的下人向我恭贺。我才知道是她沉不住气,自作主张地去找皇帝的近侍小海,由他代为转达。
我很生气,屏退其他人,狠狠数落了青竹一番,警告她以后不得擅作主张。
当晚赵烨便来了。他一进门就抱起我转了个圈,我搂住他脖子,嗔道:“皇上,小心臣妾腹中胎儿!”
赵烨紧紧拥住我,喃喃道:“若凤,若凤,朕好开心。”
我心里一热,差点流下泪来。眼前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真的会对我动真情么?
是夜赵烨就宿在我这里,但丝毫不越雷池半步,二人相拥而眠。
次日一早,赵烨便带着我去觐见太后。之前刚进宫时我几次要去拜见,太后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我深知她还是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我,也不敢再强求。
想不到这一次太后居然肯见我,自然是不便驳了皇帝的面子,只怕多半还是冲着我腹中的帝嗣。
甄皇后与莫淑妃居然都在,这算不算得巧合呢?
太后对我依旧是冷冷淡淡的,甚至都不拿正眼瞧我,倒是跟那两位儿媳聊得甚是欢畅。一见皇上驾临,更加高兴,四人凑在一处,早已忘却一旁还有我这么个人。
我极为尴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左右为难。好容易等到他们暂停了一下,我赶紧起身告退,逃也似的离开了。
赵烨近日政务繁忙,顾不得过来,澹台明月居然又出现了。
“你不能要这个孩子!”澹台确实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我毫不理会,揶揄道:“皇帝不来,你便来了,你这时机瞅得可真准呐!”
奇怪的是他竟不恼怒,而是很认真地对我说道:“你不能要这个孩子,必须尽快落胎。你身中剧毒,这孩子只怕不会健全!”
他不提则已,一提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若不是你给我下毒,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着已是泪盈于睫。
澹台阴沉着脸,一字字地道:“总之你要尽快照我的话去做,不许你对他动真情!”
“凭什么?”我有点失控地大吼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命令我?我不听,我偏不爱听!”
“你发什么疯?”澹台一把捂住我嘴,同时拉我进怀。
我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唔唔”之声,可是眼神满含怨毒,死死地瞪着他。
僵持了半晌,澹台终于叹息一声,放开了手,转头去了。
今日午后,赵烨下了朝,早早就来了。
我正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兰亭序号称“天下第一行书”,好在我的楷书功底不错,因此临摹行书也算得心应手。
一份完毕,自我感觉良好,于是题上了字,又命青竹拿来印章盖上。
赵烨在一旁微笑:“倒也似模似样。”
我笑问:“皇上,若是你要写字画画,要盖上玉玺么?”赵烨点头道:“那是自然。”
我奇道:“玉玺不是皇帝身份的象征么?在臣妾想来,玉玺只能用在处理政务时。”
赵烨道:“也不尽然,朕有六块玉玺,分别有各自的用途,不过你所说的象征皇帝身份的那一块还不在这六块之列。”
“什么?”我张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拢来。
赵烨笑着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你怎的像个孩子似的这般好奇?那一块是传国玉玺,可是宝贝,不能轻易拿出来示人。”
我心里一动,想起澹台明月所说的那段话来:“许多年前,这天下原本只有一个国家,后来才变成眼下三国鼎立的局面。祖上有个传说,说原来那个国家有一块传国玉玺,谁能得到,谁就能结束这三国鼎立,一统天下,成为霸主。这东西几经辗转,据说如今到了靖国皇帝赵烨手中。”
心念电转间,我笑问:“如此说来,谁要是得了这块传国玉玺,谁就是皇帝咯?”
赵烨眉头一蹙,这话显然触动了他心底的某处神经。但这仅是电光火石间事,旋即便恢复常态,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