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1章 麻烦(1 / 1)安乃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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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胜雪的安若凤,手持一只羊脂白玉小碗,微微弯腰,平心静气的收集着娇艳花瓣上的晶莹露珠乌黑亮丽的青丝,随风轻舞,端得是柔美飘逸。

蓦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硬生生击碎了一院的宁静。

安若凤并未回身去看来者何人,仿若未曾听闻有人进院。

赵烨刚踏进听雨轩,便被眼前的美景所摄。

只见安若凤弯腰侧身而立,乌黑亮丽的青丝勾勒出其完美无瑕的侧脸,长长抖动的睫毛,剪碎了满目风华,留下的是淡漠中的忧伤,端得让人心生怜意。

“咳,咳。”

片刻,回过神的赵烨轻咳出声,与其说是为了引起安若凤的注意,倒不如说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过后的恼怒。

静静的将眼前娇嫩花瓣上的最后一滴露珠收入碗内,安若凤缓缓起身,蓦然回首,风华绝代。

经过昨夜水流云之事,她淡漠的神色似乎越发冷了些许,却越发衬得其娇艳的容颜绝尘脱俗,仿若傲雪之梅静静绽放。

“不知将军清早来听雨轩,所谓何事?”

纤纤玉手轻弹去衣袖上无意间沾到的细小花瓣,清脆的嗓音犹如雪山清泉般冷冽淡雅。

自昨夜过后,她答应霜儿,也为了自己,要好好活下去,绝对不要变得像水流云那般,疯疯癫癫,失了尊严。

“你乃是本将军的奴妾,本将军想来便来,哪有什么理由可讲?”

嘲讽的言语,透着不容忽视的霸道,却再不能刺痛安若凤的心。

一个不会感觉到疼的人,又怎会轻易发疯呢?

“也是。”

淡淡应了一声,安若凤径自转身,就要往房内。

蓦地,突觉拿碗的玉手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碗脱落在地,发出闷闷地落地之声,一早起来辛苦收拾的花瓣雨露,顷刻间渗入微湿的泥土之中。

略微有些可惜的轻叹一声,安若凤刻意忽视掉手腕上的疼,冷漠依旧的迎视着抓住自己手腕的赵烨,云淡风轻道:

“将军,又想怎样?难道想废了妾身的手不成?”

水润娇嫩的唇角,漾着一抹讥诮的笑。

“废了你的手,本将军岂不是要养个残废?哼!本将军最恨的,就是不完美的事物。”

冷笑着凝视安若凤漆黑而流光溢彩的水眸,赵烨并未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受伤神色,心中不由冷哼。

果真,这女子恬不知耻,失贞于他人,还能泰然处之……

安若凤微垂下眼睑,水润柔美的唇微抿成线,浓密的羽睫投影在其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越发显得淡漠冷清。

对不可理喻的人,她无话可说。

“你想不想知道,水流云为什么会发疯?”

身为将军,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心绪不宁,否则,在战场上,又怎能轻而易举的从那些敌国探子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因为你的自私,她疯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过于震惊的安若凤猛然抬眸,清澈明亮的水眸之中尽是不可置信。

赵烨虽冷酷霸道,但却心高气傲,应该不屑撒谎骗人,可她从未做过伤害水流云之事,为何他言语会如此肯定?

“哼!昨日你在客似云来与你的青梅竹马卿卿我我,你可曾想过,水流云会因你的自私而发癫发狂?”

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安若凤内疚不安的样子,赵烨冷哼道。

“阴谋,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颤抖着娇弱的身子,不可遏止的寒冷从心底蔓延开来,像决堤的洪水般吞噬着安若凤身上的每一根感官神经。

她以为,淡漠以对,就不会受伤她以为,筑起心墙,就不会害怕。

可是她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她的对手是赵烨,一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视人命如草芥,血液里早已浸满戾气的冷酷男子。

“阴谋?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

挑了挑英挺的剑眉,赵烨不温不火道,随即,冷笑着好意提醒道:

“往后,想要做什么,记得三思而后行。”

说罢,用力甩开安若凤纤细的手腕。

安若凤双膝一软,身子委顿于地,拼命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答应过霜儿,答应过自己,不能软弱的,就算都痛,多难过,也不能哭。那只会让赵烨变本加厉。

“啧啧!说实话,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很能迷惑人心。本将军若是不知道是个水性杨花,还当真会喜欢上你。”

缓缓蹲下高大挺拔的身躯,赵烨摇头晃脑,似叹息,又似讽刺道。

而他最后那一句还当真会喜欢上你的言语,正好落入刚进听雨轩院子里的赵夫人耳中,气得赵夫人在心中对安若凤越发恨之入骨。

“玉莲,我就说晚些时候再来嘛!你看,他小两口,正在耍花枪,我们这样贸然闯入,当真不好。”

赵夫人脸带带笑,语声却似嗔似怒的指责身边的陪嫁丫鬟道。

“让娘见笑了。”

“哼!你也知道让我见笑了吗?而今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沉迷温柔乡,难道不用上朝面圣吗?”

突地,赵夫人敛去面上笑意,目光凌厉的直视着波澜不兴的赵烨,冷喝道,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态。

“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这就上朝。”

嘴上恭敬有礼,冷峻容颜上却是满不在乎。

赵烨斜睨了眼跌坐在地的安若凤,嘴角浮现一丝含义不明的冷笑,若有所思的大步离开。

待得赵烨挺拔的背影彻底在视线内消失,赵夫人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跌坐在地、面色苍白的安若凤身上。

看着安若凤娇柔似弱柳扶风、忧伤如夕阳落寞,足以令天下所有男子升起怜爱之心的楚楚动人姿态,赵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恨恨咒骂道:

“狐媚子。”

继而寒着一张风韵犹存的容颜,侧首对身旁的陪嫁侍婢道:

“玉莲,把那狐媚子扶起来,我可不想低着头和她说话,她没那资格。”

“是,夫人。”

玉莲不敢有所怠慢,福了福身,快步走至安若凤身前,动作粗鲁的将安若凤自地上拽起。

纤细柔嫩的娇臂,被玉莲强劲有力的手抓着,疼的安若凤忍不住蹙起秀眉,却终究没有痛呼出声。

赵夫人满意的瞟了眼安若凤痛楚的模样,缓步走至院内的石桌旁,悠然自得的坐到石桌旁的石凳上,精心的将长裙前摆抚平,才眼神锐利的直射安若凤道:

“想想知道本夫人是什么人啊?”

莫名其妙的话语,却令安若凤没来由的胆寒心惊,只是表面上依旧冷漠待之。

“呵呵!沉默?那本夫人就代表你想听了。”

柔媚一笑,竟风sa不已,然却透着渗骨的寒意。

“在我还没出嫁之前,我父亲膝下有三女。三女之中,就属我最不优秀,也最为淘气,我父亲对我很是不满,时常轻则面壁思过,重则打骂不休,我那两个姐姐见我如此不讨父亲欢喜,便排挤我、奚落我、欺负我,可最后,你知道她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冷酷的笑似淬了世上最毒的蛇毒般,与其眼眸中的恨,交相辉映,看得人毛骨悚然。

即便不用赵夫人说出她两个姐姐的下场,安若凤也知她们定然凄惨无比。

“你很聪明,她们没一个有好下场。我大姐嫁给了一个嗜酒成性的赌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二姐成了别人的填房,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知道我是怎么让她们变得那么凄惨吗?”

“不知道吧!我实话告诉你,是因为我理解了在家从父的真正含义。我努力讨好我父亲,努力让他老人家开心,最终成为家中最受宠的女儿。我仗着父亲对我的宠爱,让欺负我的两个姐姐自食恶果了。”

自问自答式的诉说,赵夫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凌乱,隐约间透着煞气……

“所谓一通百通。我嫁入赵家之后,便使尽浑身解数,博取老爷的欢心,那些与我明争暗斗的妾室,最终无一例外的被我逐出府门。而今,老爷不在了,我只有痕儿一个儿子,自当要尽量做到夫死从子,才能保住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聪明如安若凤,稍一思索,便猜到了赵夫人此番前来的目的。

无非是想挑明,谁也不能从她手中夺走赵烨对她一丝一毫的关爱,否则,她便与那人势成水火,必定斗个你死我活。

“夫人不必多虑,将军对妾身只有恨,毫无爱意可言。”

全身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安若凤神色清冷,平静如水道。

她未曾生儿育女,也不知娘亲对孩子的情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她肯定的是,赵夫人对赵烨的这种透着强烈占有欲的母爱是畸形。

孩子是生命的衍生,而不是自己生存的工具,她现在甚至有些同情赵烨,有着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娘亲。

“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那些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的贱招,用的倒是娴熟的很。想蒙我,你还嫩了些。”

褪去眼底的煞气,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鄙夷与不屑,赵夫人朝着安若凤啐道,霸道一览无遗。

“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妾身言尽于此。若夫人依旧要把妾身当做与你争夺将军的敌人而加以对付,妾身无话可说。但奉劝夫人一句,若是夫人想要将军眼里永远只有你一人,还是让将军早些休了所有妻妾,终身不娶为好。”

冷眸微凝,安若凤嗤笑道。

她与赵夫人,已成水火,即便甘愿示弱,像赵夫人这般多疑的性子,又怎会相信?与其被生生折磨,倒不如适时反击,或许还能为自己博得一丝清净与生机。

“贱人,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暗里咒我将军府断子绝孙。玉莲,给我掌她的嘴。”

被安若凤一语戳中要害的赵夫人,像是让人踩到尾巴的猫,惊怒交加、气急败坏的自圆凳上跳起,尖声喊道。

“是,夫人。”

“啊!小姐。”

自听雨轩进来,手拿食盒的霜儿,见到安若凤被打的可怖模样,吓得食盒掉落在地,惊叫着冲到安若凤身旁,使命将麻木不仁的玉莲推开。

“小姐,小姐,你为什么不躲啊?你们为什么打我家小姐,为什么?”

泪如泉涌的霜儿,即疼且怒的冲着赵夫人与玉莲吼道,身子却死死的护在安若凤身前,生怕被她推开的玉莲会再度冲上前来折磨安若凤。

“玉莲,难道你连个小丫鬟都不如吗?”

赵夫人见霜儿搅了自己的好事,双眉倒竖,朝着险些跌打的玉莲怒吼道。

玉莲的眼底划浮现一丝痛苦的挣扎,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残忍,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根有着婴儿手腕粗细的木棍,没头没脑就往霜儿和安若凤的身上招呼。

“啊!啊!小姐,小姐,好痛啊!啊!”

用身子死命的护着安若凤的身子,尽量不让棍棒打到安若凤的身上,然而皮开肉绽的痛楚,以及骨头像是要被打碎剧痛,却令霜儿惨叫的哭嚎着。

“霜儿,让她们打,打死了我们,她终究会一无所有。”

一抹倾城倾国的笑,绽放在安若凤睡莲般安详宁静的容颜上,水光流溢的眸中闪烁的冰冷的寒芒,声似讥诮,似低喃,更多的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打死?可是,啊!小姐,啊!奴婢还不想死啊!啊!”

霜儿睁着一双泪眼迷离的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痛呼着,身子就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上下左右,毫无章法的扭动,似乎这样,就能减轻身体上传来的锥心痛楚。

“喵!”

“啊!”

伴随着一声猫咪的发狠狂叫,之前好整以暇欣赏着安若凤主仆棍棒加身的赵夫人,手捂左脸,尖叫出声。

玉莲见赵夫人被猫抓伤了脸颊,慌忙丢下手中的棍子,飞也似的冲到赵夫人身前,刚要查看赵夫人的伤势,却被赵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贱婢,我说了,将这该死的畜生杀了,为何它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地上表情凶狠、随时准备再发动攻击的白猫,赵夫人铁青着脸气急败坏的吼道。

“夫人,小白是少爷硬要留下了,奴婢不敢把它杀了。”

玉莲的并未伸手去捂红肿的脸颊,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刚好掩盖住其眼底的恨意,语声却是出奇平静与恭敬。

闻听是赵烨将小白留在府中豢养,赵夫人铁青的容颜越发阴沉无比,浑身气得直哆嗦,半晌,才眼神冷厉的横了眼安若凤主仆,愤愤不甘的对玉莲道:

“我们走。”

说罢,领着默不作声的玉莲,头也不回的离了听雨轩。

待的赵夫人主仆彻底消失,霜儿顾不得揉捏自己身上的痛处,惊慌失措的给安若凤检查身上的伤势。

柔嫩的皓腕上一圈淤青,似丑陋阴冷的小蛇紧缠,看的人心惊肉跳、胆寒不已,从痕迹来瞧,显然是被人大力抓出来的

望着受尽折磨的安若凤,霜儿的泪水喷涌而出,带着浓重的鼻音似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会这样的?为什么?小姐,你没有错,你根本没有错,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你?”

“霜儿,我不疼。”

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卸去冷漠伪装的安若凤,低头望着为她承受下许多棍棒痛楚的忠心丫鬟,不免鼻端发酸,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一直以来,她都不想连累任何人,可是到头来,她害的娘亲含恨而死,她害的水流云发癫发狂,她害的霜儿无端遭受皮肉之苦。

难道她当真像那算命相士说得那般,天生命犯孤煞星,谁对她好,她便害谁不成?

“怎么可能不疼?霜儿身上只是挨了几下,就已经很疼了。”

白净的手指想要轻触安若凤血迹斑斑的唇,却最终怕弄疼她而作罢,霜儿内心酸痛不已,哭得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好不凄凉。

“哎!”

轻叹一声,缓缓阖上双目,安若凤心中做了一个撕心裂肺的痛苦抉择。

霜儿是无辜的,她不该陪着自己,在这将军府内过炼狱般的生活,说什么,她也要想办法把她送出将军府。

“喵!”

一声轻柔的猫叫声,自安若凤的脚边响起,之前还是毛发倒竖,随时准备攻击人的小白猫,不知何时竟然靠着安若凤的裙摆磨蹭,样子十分乖巧讨喜。

满脸泪痕的霜儿弯腰,正要轻抚小白柔软的猫以示感激,却被安若凤清冷的声音生生打断:

“霜儿,不要碰它,随我进房上药。”

这只小白猫身份尊贵,她不想让他人看到霜儿碰触它,免得传到赵烨耳内,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小姐。”

乖乖的应了一声,霜儿看了眼因被冷落,而萎靡在地、可怜兮兮的小白,无奈的瘪了瘪嘴,跟着安若凤步入房内……

自从那日赵烨母子大闹听雨轩之后,就再未曾见他们前来寻衅滋事。

而赵烨的几房妾室,应是得知安若凤与赵夫人水火不容,也不曾出现在听雨轩,想必怕是被赵夫人误会,而引火上身。

少了闲杂人的打扰,安若凤的日子倒也过的悠闲自在。

闲来侍弄花草,抚琴一曲,偶偶与影对弈,眨眼便过了半月有余。

然在这平静安逸的背后,安若凤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湖面上被石子激起的涟漪般,一圈圈扩大。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蔚蓝苍穹令人望之心胸开阔。

听雨轩内的蔷薇开的茂盛,姹紫嫣红,美得极似烟花绽放。

院内石桌上,缕缕香气自晶莹剔透的玉制香炉内溢出,与花香融合,形成一股独特的芳香。

安若凤手持一枝洞箫,随着其修长手指在洞箫身上的一开一合,幽怨缠绵的箫声似有着透明蝶翼般,与空中轻舞,引得飞鸟落枝、百虫噤声。

四月,想必宽阔原野上,应该是芳草碧连天,纸鹞满天了吧。

悠悠抬起流光溢彩的水眸,叹息化作箫音,飘飞开去。

遥想去年四月。

法华寺内,当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满目粉白相间的桃花,在绵绵细雨的点缀下,越发娇艳欲滴

山风过处,落英缤纷,像是在下花雨,美得让人如临梦幻仙境。

莫寒吹箫,她抚琴,偶偶目光接触,却端得是缠绵悱恻。

那日吹弹的那首的曲子,她至今记得分明,是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

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

……

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

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

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

戒之慎勿忘。

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固然可歌可泣,可是他们起码生前相爱过,死后又同穴,也未尝不是幸福的一对。

而她与莫寒,生难聚,死难见。

情之伤处,一行清泪潸然而下,箫声越发变得呜咽凄怨。

“小姐,小姐。”

满面潮红,掩饰不住喜悦之情的霜儿,兴高采烈的自院外跑进,打断了安若凤的回思。

背对院门而坐的安若凤,慌忙擦去素颜上的泪珠,强颜欢笑的回首面对霜儿,唯有嗔怒道:

“你这丫头,越发失了分寸,在这大院内蹦蹦跳跳,若是让赵夫人看到,必是一顿好打。”

“哼!奴婢才不怕,那老太婆,这半月来卧病不起,想必是小白那一爪,让她感染了什么,她自顾不暇,哪会注意奴婢这小小丫鬟。”

霜儿不以为意道,随即两眼冒光,兴奋道:

“小姐,你猜猜,奴婢在将军府内看到谁了?”

相较于霜儿的满心欢喜,安若凤倒是依旧波澜不兴、八风不动,只淡淡道:

“水姑娘。”

嫁入将军府一月有余,除了那次女扮男装出府之外,她们主仆二人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

而府内,众人都视她主仆二人如洪水猛兽,躲之唯恐不及,唯水流云例外。

除了水流云,她当真想不到别的人。

“非也!水姑娘时常可见,又怎会令霜儿如此开心不已呢?小姐,你再猜猜。”

极力按捺住想将心中之名脱口而出冲动,霜儿笑着继续卖关子道。

“想来是些不打紧的人。”

拒绝继续猜测,安若凤持起洞箫,酝酿情绪,意欲再吹。

“好了,好了,奴婢告诉小姐,是莫寒,莫少爷。”

突然听到莫寒的名字,安若凤原本平稳的呼吸瞬间凌乱,手中的洞箫脱落于地,发出沉闷的地面撞击声。

难道这世间当真存在心有灵犀?

她刚念他,他便出现在了将军府。

酸甜苦辣刹那间弥漫于心,想要快些见到他,却又害怕见到他的犹豫,就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困住双脚,使她不能移动分毫又似一张无形的网,裹得她全身发紧。

见安若凤只是怔愣当场、沉默不语,眉间愁思百结,不似自己这般欢心雀跃,霜儿这才意识到现实的无奈,心中不免为安若凤感到惆怅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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