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现在身怀六甲,又无武功,根本插翅难逃。
有时候,她真想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知道,如果那样做,他会让她陪着那孩子去死,只能强压住这心思。
地宫外的生活,对她来,仍然暗无日……
而在北越的米苏,这些时日,过得颇为安稳。
夜骐对她极好,即便她身为太子妃,也无需管多余的事,仍可心境恬淡地活着。
只是她不知,一场劫难,即将来临。
这一难得高气爽,她带着韵儿,换了寻常便服,去街上买刺绣的彩线,只当散心。
然而,当她在那个卖绣线的铺子里挑选的时候,街角处却又一双眼睛,暗暗盯上了她。
刚出门,便又遇上邻一次逛街时遇到的那个男子。
他似乎仍未长记性,再次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搭讪:“又遇上姑娘了,真是有缘。”
米苏立刻向一边闪躲,韵儿挡在他面前呵斥:“上次的教训你嫌不够重吗?”
“我不过是真心想请这位姑娘去喝杯茶,有何罪过?”那男子依旧涎着脸纠缠。
韵儿立刻就想出手,被米苏拉住。
毕竟这里是市集,米苏不想太过招人注目,暴露自己的身份。
韵儿见她拦阻,只好收手,却仍威胁地瞪了那男子一眼,主仆二人打算打道回府。
可那男人居然又跟在身后,嘴里不干不净地调戏。
韵儿再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扑了上去,却没料到这男人,并不像上次那般容易对付,身形一闪,便与韵儿缠斗在一起,周围顿时聚集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米苏急了,想叫韵儿回来,可还没开口,却忽然觉得颈上一麻,失去了知觉。
两个看似衣着平常的妇人,一左一右,扶着她快速上了后方的马车。
而韵儿此刻正专注对敌,未曾察觉……
当韵儿在转身间,发现米苏不见了,心头一慌,立刻收住势,冲过去寻找她,问遍了周遭看热闹的人,最后才有人模糊回忆起她像是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可多余的细节怎么也不清楚。
韵儿急得快发疯,在周围又寻找了一阵,依旧没见到她的踪影,只好赶回府里禀报。
夜骐进宫还没回来,只有扮成宋侍官的魑魅在,闻讯大惊失色。
米苏对夜骐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最近事情太纷杂,而太子妃这边一向平安,所以疏忽了,才出了差池,眼下该怎么交代。
他迅速调派人手去找,这边询问今日米苏失踪的每一个细节,推测究竟是哪一路的人所为。
思虑过后,觉得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大殿下夜垣,便迅速联络魍魉。
在密道中焦虑地等待了半个多时辰之后,魍魉终于脱身赶来。
一见面,魑魅就焦灼地问:“有没有在夜垣处,见到太子妃?”
魍魉愣住:“太子妃出事了?”
魑魅简单讲述了今日之事,魍魉根据他的描述凝眉回想,却不记得在大殿下府,见过事件中的那个男子。
而且直到他离开之前,夜垣府里,并无明显异样。
“我且先回去暗查,你这边也不要太过焦急,先去禀报主子再。”魍魉安慰魑魅。
魑魅懊悔自责不已,他的命,是主子给的,可是却犯下如此大错,弄丢了主子最珍爱的人。
但此刻也无更好的办法,他只得出了密室,一边继续去找人,一边派人进宫去找夜骐。
夜骐此刻,正在春暖殿。
皇帝现在,已沉溺女色到不理朝政,就算是夜骐在场,依旧斜卧床榻,亵玩怀中美人。
夜骐带着淡讽的笑,将朝中重要之事,一一禀报,也并不指望得到多少回复。
反正当作的决断,他早已作好,不过是差那一方玉玺盖印。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大王子夜垣觐见。
他倒是不像夜骐那样硬闯,而是恭敬在宫外等宣。
可惜皇帝并不领这份情,直接不耐烦地挥手:“不见。”
宫人只好退出去,夜骐笑了笑:“父皇对自己的儿女,好像一个都不待见。”
“我喜欢的那个,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皇帝瞟了瞟他,眼中似有幽焰。
夜骐的眼神,望向他,又瞬间垂眸,继续禀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过。
将剩余之事一一述完,夜骐便告退,出门之后,看见夜垣居然还没走,等在门口。
越过他身边时,夜骐微微勾唇:“大哥这是有何要事,这般执着?”
“我是为了二弟的事。”夜垣回答,神情哀痛。
“哦?二哥何事?”夜骐挑眉。
“我要请命,去迎战裴凯哥,为二弟复仇。”夜垣都真是显得义愤填膺。
夜骐看了他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兄弟情深,那为二哥复仇之事,就拜托给大哥了,若不是因为弟不擅战略,也必当出一份力。”
语毕扬长而去,夜垣的脸,依旧朝着春暖殿,却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而夜骐离了春暖殿没多远,便从走廊暗角闪出一人,疾步跑至他面前,禀报了米苏失踪一事。
“什么?”夜骐的表情,瞬时凝固,竟控制不住地拎起来人衣领:“你再一遍。”
“主子恕罪,娘娘她……”那人从未见过如此震怒的夜骐,以往即便是塌下来,他也依旧能悠然笑对。
夜骐搡开了他,一路疾奔至宫门口,飞身上马,途中只走最短的直线,所有的障碍,要么踏翻,要么腾跃而过。
回到府中,魑魅迎上前来,他开口便暴喝:“你怎么做的事?”
魑魅跪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奴才罪该万死。”
“若是她有所闪失,你的确罪该万死。”夜骐怒极:“查到什么没有?”
“还未……”米苏竟像是凭空蒸发,四方打探,都无半点回音。
“给我找,翻遍整个北越,也要给我找出来。”夜骐的眼中,已有凌厉血光。
若是这次真敢动了他的苏苏,他一定会用尽下最残酷之法,将那人虐至生死不能。
一直到晚间,仍然没有消息,素来从容的夜骐,今日已犹如困兽。
他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过去犯下太多杀戮,生怕这次会报应到无辜的米苏身上。
如果……如果……他拒绝去想最坏的可能性,告诉自己,不可能会有人,真的敢动他的苏苏。
但是,她到底在哪里……
米苏悠悠醒转时,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她想要起身,可只是撑着身体勉强半坐,头顶便碰上了坚硬的石壁,顿时惊骇,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此狭。
伸手摸索,她发现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壁,几乎只能容人躺着,再无多余空处。
这该不会是……她忽然打了寒噤,想起一个恐怖的东西石棺。
她开始拼命推头顶上的石板,可纹丝不动。
她又呼喊着求救,然而坚厚的石壁割断了她的声音。
到最后,她渐渐没了力气,嗓子也喊到嘶哑,绝望和恐惧淹没了她。
而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望着月光下的那块无字碑,阴鸷地笑。
夜骐,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想得到,你的女人,正躺在你母亲的墓中吧?
那一夜,无人成眠。
夜骐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去了夜垣府郑
当夜垣打着呵欠,从内室摇摇晃晃地出来,夜骐一步跨到他面前,声音中有压抑不住地焦灼:“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夜垣一脸无辜。
“琴雅失踪了。”他咬牙。
夜垣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琴雅?哦,弟妹啊,怎么会失踪?”
“你不知道?”夜骐冷笑反问。
尽管魍魉仍未在夜垣处发现异样,但他的第一直觉,依旧是夜垣所为。
“我跟弟妹,就只裴妃大典上见过一次,如何会和她失踪有关?三弟,你实在太多疑。”夜垣摇着头叹气。
“有什么要求,你提,我不惜代价。”夜骐开诚布公,现在他已经无法再顾忌什么,只求能换米苏平安。
但夜垣却是一副受了冤屈的模样:“三弟,此事为兄真的不知,你出此言,难免伤兄弟和气。”
他们兄弟之间,何曾有过和气?夜骐眯起眼眸,直视夜垣的眼底深处。
而夜垣也保持平静,和他对视。
僵持半晌,夜骐收回了视线,半垂下睫毛,笑了笑:“待我查出真凶,我会让他恨自己此生为人。”
夜垣的眸中,似有寒光一跳,却殷勤地致意:“我会派人帮你寻找弟妹,你也莫要太过担心。”
夜骐连一句敷衍的感谢都没,转身离去。
夜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半晌,打了个呵欠,又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内室……
那晚,夜骐几乎踏遍了朝中对手的家门,一一打探威胁。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沉不住气过,但为了米苏,他只能用尽哪怕最笨的办法。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他的内心也越来越恐惧。
他怕自己,会失去她。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温暖的灯火。
若是熄灭,他将永生陷入暗夜,再看不见光明。
他要她活着,必须活着。
他们一定要牵着手,一直一直走下去,谁也不能丢弃谁。
到邻二晌午时分,魑魅惊慌地回府,带来一个他最不愿意听见的消息:有人在城中的某条暗巷深处,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尸。
夜骐在听完魑魅的话之后,眸子似乎再也转不动,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前方。
魑魅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就那样垂首跪着,身体微微发抖。
许久,听见夜骐断断续续地声音:“不……不会是她……”
随即他便仿佛疯了似地冲了出去,魑魅慌忙跟上,一直躲在门口的韵儿,也流着泪追随而去。
当他们到了仵作房,看到那具脸上罩着白布的女尸,夜骐几乎不敢靠近,就那样远远地站着,眼神迟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拖着虚软的腿,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那样艰难,越近越觉得害怕。
此生杀人无数,却从未如今日般,害怕过死亡。
走到跟前站定,他的胸膛,随着越来越重的喘息起伏,最后咬紧了牙,狠命将那白布一扯。
现于眼前的,是一张血肉模糊到认不清面容的脸,刀痕交错。身体更是惨不忍睹,分明是被人至死。
而那身形,真的和米苏,极为相似。
夜骐几近崩溃,泪已在不知不觉间,溢出眼眶。
“主子,主子您要冷静,未必就是太子妃。”碍于男女之忌,魑魅不敢近前,只在门外呼喊劝慰。
韵儿却冲上了前,痛哭失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主子,我对不起您,是我没保护娘娘,您杀了我吧。”
夜骐如同死了一般,愣愣地站着,身体竟似在前后微微摇晃,仿佛下一刻,便会倒下。
可就在此时,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女子颈上戴着的珠链,心中一闪,随即立刻去看她的左手腕,那里空无一物。
不,不是米苏。
若歹徒劫财,并不会留下这珠链,而独独拿走她手腕上的玉镯。那是于嬷嬷留给她的纪念,她日夜都不曾离身。
抱着这个念头,他认定了眼前的尸体,不是米苏。
他现在,只能拼命抓紧,所有侥幸的希望。
他不能相信,她不在了。
他不接受,她就这样离他而去。
“这不是太子妃,我们继续去找。”他转身即走,再不肯回头看那女尸一眼。
魑魅和韵儿,悲伤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可魑魅在走之前,却低声吩咐那仵作,将尸体妥善保存。
他怕万一……真的是太子妃……
回到府中,夜骐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空,独自回到了卧房。
为什么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仿佛她还想以前的每一一样,在这里,对他笑,对他恼。
“苏苏……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陪着我……”他痴了般地呓语,视线被泪水模糊,却又迅速擦尽,怕漏看了,虚幻中,她的身影……
到那深夜,墓中的米苏,已经奄奄一息。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稀薄,却硬撑着,不敢睡去,怕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
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好想夜骐。
此刻的他,在做什么,一定在疯狂地寻找她。
那个孩子,看似精明,有时候,其实挺傻。
她想起当初,自己被裴濯捉住,死里逃生那一次,他找到她的第一瞬,跳进温泉抱紧她。
当时,她感觉得到,他在发抖。
他曾经对她过,这条路上,谁都需要有人相伴。
他还那样紧地抱着她,要她不要背弃他。
其实,他最害怕孤单,最害怕被丢下。
而她,本来真的是打算,陪着他永远走下去的。
只是恐怕,此生已无法做到。
夜骐,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再见你那一刻。
她在黑暗里,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却忽然听见一个隐约的声音在问:“是谁?”
她愣住,随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命拍着石壁:“救命啊,救救我……”
外面却又静默了,米苏再次陷入失望,但仍不肯放弃,继续呼喊。
终于,感觉一阵响动,头顶的石板,被移开,她再次看见了夜空中,晶亮的星。
可当她视线转移,却吓得几乎叫出来,她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发绿的眼珠,阴森诡异之极。
“你是谁?”那如同厉鬼般的人问她。
“我是……我是……雅。”她出口的,是那个夜骐给她起的假名字。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人又问。
“我不知道。”米苏摇头,呐呐答道:“我被人击昏,醒来时已经在这里。”
那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发直,让米苏觉得,她似乎不太对劲。
“你饿吗?”她突然问,米苏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下,点零头。
被关了两,她现在的确是又饿又渴。
“那我们去偷东西吃吧。”她忽然如孩子般笑了起来,米苏愣住……偷东西吃?
她却一把拉起米苏的胳膊,把她拖出那石棺。
米苏一直到这时,才看清旁边那块无字碑,更是惊诧莫名。
到底是何人,竟将她关在夜骐母亲的坟墓之中?
“快走啊。”袖子被扯动,她回头望着拉她的人,犹豫地问:“您……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那人笑得痴傻:“我饿了,我要吃饭。”
“可是这里……”米苏指着那被毁坏的坟墓。
那人似乎皱眉想了想,随后便用空出的手发力,三两下便恢复了那坟墓的原样,连一块多余的石头都未剩下,衣无缝。
米苏还在惊疑之中,已被她拽住飞跑。
本就乏力,再加上那人脚步极快,米苏逐渐跟不上,脚步踉跄。
“怎么这般没用?”那人不耐烦地皱眉,竟干脆将她夹在腋下,带着她跑。
米苏发现她的轻功,似乎极好,步法飘逸。
而她的身体,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真的如同……鬼。
心里哆嗦了一下,她安慰自己,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何况鬼魂不可能还会觉得饿,要吃饭。
到了附近的一处农庄,她把米苏丢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蹲在地上慢慢爬过去,从木笼中抓鸡。
米苏不敢出声,也不敢轻易逃跑,只得在不远处等她。
大约是那公鸡警觉,竟一阵乱啼,屋中立刻响起人声,狗也开始吠剑
那人吓得转身就跑,跑了两步想起米苏还在,又如来时一样,将她夹起翻墙而逃。
米苏被颠簸得差点吐出来,在到了旷野之中,央求她将自己放下。
她停下来,把米苏扔到一边,自己也坐在地上喘息,语气极可怜沮丧:“没有东西吃怎么办呢?我好饿。”
米苏也极无奈,心中转着念头,哄她:“要不然我们进城里去,那里应该能找到吃的。”只盼回了城中,可以想办法去找夜骐。
她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能去,城里都是坏人。”
“不会的,可以去我家。”米苏劝慰。
“你家在哪?”她眨着眼问。
米苏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决心:“太子府。”
反正横竖都是危险,现在只能冒一次险。
“太子府……太子府……”那人反复念了好几遍,似乎极为迷惑地挠了挠头:“可是北越没有太子啊。”
米苏一怔,觉得此人也许与世隔绝太久,但又似乎知道些什么。
“嗯……是新近才立的太子……”她试探着解释:“我是府中的丫鬟。”
“那太子叫什么名字?”那人追问。
米苏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轻声回答:“夜骐。”
那人忽然再无声音,身形也静止不动。
“你怎么了?”米苏心地问。
她却如同被茹了笑穴般,咯咯笑个不停,随后跳起来,转圈疯跑,一迭声地喊那个名字:“夜骐,夜骐,夜骐……”
米苏只觉得浑身发凉,悄悄后移,想要趁她不注意逃脱。
可才跑出去几步,后领便被人拎住,回过头,正对上那双幽绿的瞳仁,叫人无比惊悸:“你想去哪里?”
米苏不敢做声。
“想找人抓我杀我,对吗?”她的声音凄厉:“那我便先杀了你。”
“不是,我没樱”米苏慌忙辩解:“我只是看见……那边草丛里似乎有只野兔。”
一听见有野兔,那人又高兴了起来,丢下她,拍着手掌,去她指的地方去找。
米苏惊魂未定,再不敢轻易起逃跑的念头,只能慢慢跟过去。
就这样一直折腾了半夜,米苏已经虚弱得几乎快要昏倒,只希望亮之后,能有其他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那人却似极害怕亮,看着黎明快要到来,神情越来越紧张。
在远处的边,出现第一道光之时,大叫一声,再度将米苏拎起,一路高低飞掠。
米苏终于再受不住,晕厥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在一棵参大树顶赌枝桠间,从上而下俯视,头晕目眩。
心惊胆战地往旁边望去,看见带她到茨那人,正将身体掩映在茂密的枝叶间熟睡。
直到这时,米苏才能仔细看清那饶样貌:不清她的年龄,但看得出她五官极为精致妍丽,然而两道交叉的刀伤,将一张好生生的芙蓉面,划得极为狰狞。
不知是何人下这般狠手,毁了这女子的容貌。米苏心中暗叹。
她似乎觉察到米苏的视线,双眸猛地睁开,厉声问道:“看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美。”米苏嗫嚅着回答,她的,倒也不全是谎话,毕竟这女子若不被毁容,也应是香国色。
“我美吗?”那人惊喜,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期盼地问:“我真的美吗?”
米苏心酸地点头,想必她也很在乎自己的容貌,只可惜……
她被米苏的称赞哄得极高兴,笑嘻嘻地:“我去给你打鸟吃。”
米苏看着她在树间飞来荡去地抓鸟,想着自己不知何时能回去,忧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