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打扮是女孩子的天性,可是萧婵她们条件所限整日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连个最简单的梳子都没有,每天都靠五指通拢。叶春想起自己做的那把梳子该交给他们了。叶春拿起那把梳子偷偷卡在萧婵的头上,萧婵还未明白,还以为叶春和她开玩笑。当她摘下这把梳子一看不免一阵惊喜。
“叶春,这把梳子从哪儿来的?”
“做的”
“做的?”
“不是做的,难道是买的?”
萧婵知道叶春从不骗他,在野狼峪的确无处去买,她反复看着爱不释手。她赞叹叶春手艺精湛。但不知木料从何而来。
便问道:“木料是从哪儿来的?”
“从你那柴堆里挑出来的”
“是什么木头?”
“椿木”
“纯木?那是作家具的上等材料。”
“可惜,料太小只能做梳子了。”
萧婵笑了,笑得那个甜一直甜到心里,她连个谢字都没说,在她看来如果说谢那就把叶春看远了。
虽说只是一把梳子,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在那么个条件下,拖着伤病的身子还坚持为她做梳子,真是难得。有感于叶春对自己这么关心,她要把它作为永恒的纪念。
也春虚心地问道:“萧婵,这把梳子还缺点儿什么?”
萧婵看了看梳子,想道:既然要把它作为永恒的纪念,就应该在上面刻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或者题个字什么的。梳子背太小,刻什么图案都显得拥塞,还是刻字比较有意义。但字不能太多,要言简意赅,形象生动而且准确具有概括力且一语双关。便说道:“应该刻字”
“刻什么字为好?”
“你说应该刻什么字?
“应该刻“
未等叶春说下去萧婵说道:“叶春,你别说了,如果咱俩心心相印,我要刻什么应该是你想的了。”
虽说他们之间有过切肤之触,那是在紧急状态下应急所然,根本就没想其他。可是现在萧婵说出这句话时带着明显得感情意向。她低着头,红着脸。须臾她抬起头来看着叶春。眼神中充满着期待。叶春明白她的心,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个险恶的的环境里不该有这种奢望,还是把感情的种子埋在心底吧!既然心心相印,那一切都在不言中。
叶春笑道:“那你就题吧!你要刻的肯定也是我想的。”一张纸没有捅破,不过有这句话就够了。尽管叶春没有道破,在萧婵听来却是暖融融的,
萧婵想到,既然我刻的就是你想的,那我就刻下一行字是不是写出了你的心声?便刻下了“椿齿相依”四个字,她把梳子藏在背后问道:“叶春,你猜猜看我刻的是什么字?”
叶春寻思了一下说道:“我想应该是唇齿相依四个字吧”
“你是怎么猜到的?”
“既然咱们心心相印,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唇齿相依呢?”
萧婵听了不仅佩服叶春的分析能力而且使它看到了那颗诚实的心,说明他们的心是息息想通的,只有他们共同的经历两个胸腔里才能跳动着同样的心。
叶春叹道:“词写得好,音借得巧。真是字如其人,言如其行,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萧婵笑道:“那还有那一面呢!该你的了”
叶春接过梳子想道:已经有前题了,自己是否也应该借音寓意一语双关,才能和萧婵的那句成语相辅相成交相辉映呢?他想了一下便刻下了“梳图同归”四个字。
萧婵说道:“我先不看,让我猜一猜
叶春问道:“那你猜是什么字?”
萧婵想了一下便说道:“我想应该是殊途同归四个字吧?”萧婵一语猜中。
叶春问道:“萧婵,你是怎么猜中的?”
萧婵道:“既然是唇齿相依,为什么不能殊途同归呢?”
叶春不仅佩服萧婵学识之丰厚,才思之敏捷,更让他看到了一颗明镜似的心。
时近谷雨,草木泛青,峪外的庄户人家都已张罗着开犁种地了,而野狼峪是个蛮荒之地,当然也就没有种地一说了,但是暖融融的春天终于唤醒了它,呈现出一派生机,谷底河道流水潺潺。河边那最后一道残冰不知何时溶化殆尽。两岸开遍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红的、黄、白、蓝的。争奇斗艳,异彩纷呈。一面镜上洞口的小树也应时开花,虽不那么艳丽但也算是一种生命复苏的展示吧。每天早晨铁鹰便飞出山洞到小树上菜花,它刁着这些花瓣儿在鹰卵上摔打着,天天不误。花瓣儿上的露珠滴洒在鹰卵上,奇怪的是那些露珠一经滴洒在鹰卵上,便很快渗进去,就像一碗水倒在沙滩上一样,顷刻便没。而浓稠的花粉像一层面糊一样胡满了鹰卵。叶春和萧婵不知铁鹰做此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