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野和李甫经过仔细走访调查得知，商伟业这人比较圆滑，跟周围饭馆老板相处的不错，基本上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商伟业对待员工就比较苛刻，动不动就小题大做，扣员工工资，拖欠工资更是家常便饭。就在上个月的时候，店里后厨有个叫牛壮实的大厨，因为一时疏忽，将油锅内滚烫的油洒落灶台，引起灶台起火。幸亏扑救及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商伟业抓住这次机会，扣了牛壮实一个月工资。牛壮实气不过，当即要辞职。商伟业不允，要牛壮实一个月后再走，否则不给工资和押金。牛壮实气不过，当时和商伟业大吵一顿，扬言要杀了商伟业。后来，经过老板娘劝说，牛壮实勉强答应先干着再说。

牛壮实和商伟业有过节，有作案动机。于是，李甫和张牧野准备询问牛壮实。可是，牛壮实现在没在店里。原来，牛壮实昨晚值夜班看店，早上九点才回宿舍休息，要下午五点才来上班。

李甫得知情况之后，让老板娘周慧慧给牛壮实打个电话，通知他来店里一下。

员工宿舍就在饭馆不远的小区里，十几分钟之后，睡眼惺忪的牛壮实出现在李甫和张牧野跟前。

牛壮实二十岁出头，人如其名，长得又高又壮。牛壮实四方脸大眼睛，一头蓬乱的头发，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牛壮实穿着花衬衫，敞开着怀，露出凸起的小肚腩。

牛壮实走到店里，看到老板娘和两个警察站在一起，脸上有些犹豫。

“老板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牛壮实问道。

“小牛，昨晚老板在饭店附近被人谋杀，这两名警察找你问几个问题！”眼圈红红的周慧慧回答道。

“啊！”牛壮实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老板被人杀了？昨晚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是叫牛壮实是吧？”李甫问道。

牛壮实似乎对警察有些畏惧，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你最后见到你们老板是什么时候？”李甫又问道。

牛壮实眼珠子转向眼睛左上角，迟疑了一下，说道：“最后见到老板，是在昨晚十一点多点。那时候，同事都下班了，就一桌客人没走，老板自己也在喝酒。后来，我记得客人走的时候是十一点，老板随后也离开了。老板走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出门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老板走了之后，你自己一个人在店里一直没出去吗？”李甫问道。

牛壮实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没有！我一直没出去！在店里一直待到天亮……”牛壮实说话的时候，右手大拇指飞快地蹭了一下鼻子，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牛壮实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张牧野的眼睛，张牧野暗暗点了点头。

李甫给牛壮实做完笔录之后，让他先去休息，等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再询问他。

牛壮实走了之后，桌前只有李甫和张牧野二人。

“小张，你觉得这个牛壮实有什么问题吗？”李甫问道。

张牧野沉吟一下，说道：“我觉得这个牛壮实说的不全是实话！”

李甫眼睛一亮，说道：“小张，你的意思是，这个牛壮实可能是凶手？”

张牧野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估计他应该不是凶手，可他没有说实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李甫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张牧野耐心地解释道：“牛壮实说他最后见商伟业的时候，眼角向左上看。从微表情学上来说，左上角看是回忆事情，右上角看是构造事情。所以，他说见老板最后一面的情况应该是真的！”

“还有这么一说？”李甫一脸好奇，又问道：“那你说牛壮实没说说实话是怎么回事？”

“牛壮实说他一直没出去的时候，他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子。我估计，他晚上应该出去过！”

李甫听了张牧野的话，说道：“小张，我发现店门口有监控。牛壮实出没出去，咱们去调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监控很快就调出来了，昨晚，在商伟业出门之后，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牛壮实也出门了，一直到早上六点十分才回来。

“小张，真有你的！”李甫对张牧野佩服的五体投地，张牧野竟然能从牛壮实微笑的动作，推断出事实。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牛壮实低下了头，他交代了他确实出去过。根据牛壮实交代，昨晚店里就剩他自己，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起附近那家足疗店。

牛壮实是一个壮实壮实荷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因为没有对象，一个人经常偷偷去那家足疗店。里面消费不贵，快餐三百，包夜五百。牛壮实是一个厨师，月工资六千，这几百块钱他还拿的出。昨晚，牛壮实就是在那家足疗店待到天亮才回来。牛壮实老实交代，因为店里有规定，值夜班不在店里，会扣三天工资，所以他才撒谎说一直没出去。

拿到牛壮实的笔录之后，现在，只要找到牛壮实昨晚包夜的那名叫红红的小姐，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于是，李甫和张牧野找到牛壮实昨晚去的那家足疗店。足疗店的名字叫“足下风情”，听名字就够暧昧的。足疗店已经开门营业，隔着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有两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李甫和张牧野走进足疗店之后，把玩手机的两个小姐吓坏了，她们这家足疗店并不正规，被警察突击检查过几次。这一次，李甫和张牧野突然到来，两个小姐以为又是再检查。

两个衣装暴露的小姐难得规规矩矩地站在李甫和张牧野跟前，她们心中忐忑，不清楚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也不知是空调调的温度太低，还是两个小姐被吓得，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李甫严肃瞪了一眼两个小姐，问道：“你们这里谁叫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