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镇,万象春药铺。
“噗!”
宋长春猛吐出一口鲜血,心中仍有余悸。
那佛掌一拍将他道胎瞬间击得粉碎,凭空斩去十年修为!
不可能!
纵使倚仗的是老和尚的境界,可那斗笠男子先前还使用着纯正道家雷法,怎么就能瞬间吐出一口同样纯粹的佛门精元?
佛道双修?
世间绝不可能有这种人!
要知道佛门第一境五戒、道门第一境闻道,都是要先坚定佛心道心,一心岂能二用?
哪怕他宋长春以人身修鬼道,也不过是用道门根基凝练鬼元,归根结底还是道家。
蓦地,宋长春似是想到了一个答案。
那不是斗笠男子的佛元!
那还是小和尚的佛元!
只不过那两人进结界前事先早有算计,赵本衫是将上下和尚的佛元早早纳入口中!
真他妈恶心.....
宋长春全然忘了自己还要龌龊百倍,只觉得世人都与他一般一丘之貉。
呵呵!
先前还担心出了书生、道士后再来个和尚,如今果然那山边寺也卷了进来,和我等鬼道作对的人到底有多庞大的势力?
他们定是早已暗地图谋许久,不然岂会频频破坏我的行动?
宋长春正想着要怎么向上面汇报,只见卧房门前一个小脑袋正小心翼翼朝自己张望。
“婉儿怎么了?”他又恢复成那副慈父模样。
“爹爹你还好吗?”宋婉儿担心地看着地上的血,“可是身体出了问题?”
“无妨。”宋长春摆摆手,不想让女儿担心,转移话题问道:“娘亲呢?”
宋婉儿闻言蹦蹦跳跳跑到宋长春身前,慢慢捋着他胸口替他平复气息。
“娘亲说你这一两天都不会动,下午那这阵儿出去做新衣裳了。”
宋长春闻言气息陡然翻滚,攥着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
“唉。”
……
……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地宫中心,一众荡邪司中人面面相觑,眼见困住自己的结界淡去,尽数不敢相信。
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苟且过的人总是害怕站在阳光之下,毕竟都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他们日后只要想起被困于此地几日间的糜乱,恐会生出心魔。
想到先前还对这斗笠男子冷嘲热讽,他们更觉得异常羞愧。
“是啊,你怎么知道那人的道胎藏在上面?”上下也很疑惑,但在众人之前没称呼‘许施主’。
先前他问许宁如何破局,许施主却说自己该离开了。
这话上下自是不信的。
按照他对许施主的浅薄了解,许宁若是觉得无法破局,怕是会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哪会和自己知会?
然后许施主说要去上面,别人都以为说的是地宫上的地面,但上下知道许宁指的是这座地宫最上方。
于是他顺势和许宁打斗在一起,逐渐拉近和那道胎的直线距离。
老僧也是察觉到自家弟子的异样,这才诵念佛音给他们打掩护。
可一切的源头问题只有一个,许宁到底是怎么发现那道胎的?
上下知道许施主精通雷法,可数日之前那雷法还有五米限制,怎么今天就能在十米范围击中那道胎?
真有人能进境如此之快?
许施主又为什么在这禁灵之地能施展出雷法?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心中,上下自然由着本心不吐不快。
“你就当是天赋吧。”许宁微笑着随口答了一句。
“额....”上下一愣。
他想起那日自己在万花楼自己一句句‘这是天赋’让许施主不爽的样子,暗道许宁果然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其他的问题也没必要问了,至于那与自己别无二致的佛陀金身....
那就该是许施主的缘法!
许宁却没理场中得知脱困后紧忙穿好破碎衣衫的众人,在地宫中转了起来。
他想看看这涂绘在地上的禁灵阵法!
自己因为以肉体和精神能量施展技能的原因不受禁灵控制,若是能将这阵法学会,随身带上一份,岂不是可以到处追着人揍?
至于怎么发现的道胎?
这还得感谢识海中那生死簿化作的漩涡!
才踏入结界的第一时间,漩涡便被冥冥中高处的一道气息吸引,许宁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却也意识到作乱之人就在那儿观察着下面。
如今上下称呼其为道胎,是不是说明道胎亦是阴神?
生死簿为鬼道圣器,是不是对一切阴神都有冥冥中的感应?
若是如此他还不会趟进这潭浑水,让许宁稍有把握的,是那暗中之人藏在刚好距离地面十米的位置。
那是他雷法范围能触及的极限位置!
在小院中足不出户的三天里,许宁不但把佛陀金身的技能完整度强化到10/100,使肉体能量达到20.3,更是直接将天雷正法的熟练度拉满。
如今百分之百熟练度的天雷正法直接可以覆盖周身10米范围,怪只能怪那暗中之人将地宫修的还不够高!
就在许宁转着圈打量阵法之际,地宫中异常沉默。
大家年纪都不小,都是有丈夫、有妻子的人,如今‘迫不得已’之下产生了负距离接触,难免有些羞愧。
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同事,这以后可如何相处?
好在老僧是见过大世面的,在场中提起了话题:“经此一役,平安镇及周边地区荡邪司力量大减,恐妖鬼要借机生乱啊!”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对啊,怎么办?”
“司首道陨了,谁能接此大任?”
“司首是个体面人,死得也体面!”
众人纷纷接话,痛心于平安镇荡邪司司首因为过于刚烈成为了干尸。
不刚烈就肛裂,稍年轻些的还有的选,司首六十几岁的老男人选择英勇就义!
直到有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喜道:“徐公如今不是在镇中吗,若有他老人家统率平安镇荡邪司,妖鬼安敢肆虐?”
“不行的。”另有人摇头道:“自十几年前江流之战徐公迫不得已一朝上青云后,已然伤了根基,如今不说书生第七境上青云,怕是连四境不惑境修为都无,告老还乡回了平安镇后早就不管这许多事儿了,如何请得动他?”
“那怎么办?难道我平安镇荡邪司首还要让上面指派的外人来当?”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个人?”先前出声嘲讽许宁的女人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似是将功补过般把众人视线引到那个转着圈打量阵法的斗笠男子身上。
“他应该也是平安镇的人吧?咱们都在局中,他可是局外人啊!”
这话的意思是大家负距离接触这件事儿谁都有份,肯定不会去外面张扬,但万一这斗笠男子说出去呢?
要不要....
给他些好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