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河伯娶亲(1 / 1)咕咕非猫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回到阴街小院,曲墨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这样的事情几年来他见过太多太多。

遇上了他都会管一管,不过终归是形单影只,这世道也不是他说变就能变的。

这世上本没有鬼,人心愧的多了,就变成了鬼。

这个世界神鬼莫测,有上天入地的大能,劈山断河的修士,还有隐于山野的妖,藏于黑暗的诡。

如同其他的穿越者一般,他也有着专属的金手指。

乱世求立足生命,哪有那么容易。

划出面板,

【曲墨:男】

【年龄:21岁】

【相貌:平平无奇】

【福:369——二境容光焕发】

【禄:85】

【寿:25年】

【贫孤夭:40】

【修为:10/100】

【境界;二品洞明境四层】

第二日衙役接到报案上门,见到七具孩童骸骨和被投井及水刑而亡的张渔夫夫妇,敷衍走了个过场。

这一切也在曲墨的预料之内,他名下的寿材铺也接到了府衙通知,早早的准备好了丧葬的那一套东西。

至于那两个老不死的,曲墨直接让手下的左左右右将他们的魂都给吃了个干净,怎么可能还配棺材。

“巧娘,明天到他们的忌日,我们去看看吧。”

曲墨坐在小院的墙角,又想起曾经的故人,听着外面的吹吹打打,双手捧着脸颓着腰,暮气沉沉的轻声说道。

“好,我去铺子里拿点香纸。”

女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踌躇了会,打开门往棺材铺里走去。

第二日城外的一处荒山。

十七座坟包坐落在茂密的山野之中,曲墨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哭着哭着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颓废的如同一块沾了岁月尘土的破碑。

就这么坐了一夜,到了第二日金鸡拂晓,巧娘才馋着他往回走。

走至半路,碰到一群人吹拉弹唱好不热闹,轿子上的新娘姣好面容上梨花带雨,发上簪着金翠花钿,身着青色襦裙。

随着轿夫步伐的荡漾,新娘手脚之上的麻绳扎进曲墨的眼里。

“我们去看看。”

送亲的队伍一直越走越远,一路走到了红江堤坝上搭建的竹台。

见新娘到,河岸上燃起焰火,执事人引着伞童出场,带着脸子的傩师们开始摇晃着步伐,伴着鼓锤锣敲,嘴中呜呜渣渣的开始颂吟着晦涩的歌谣。

每至热闹处,总能引起阵阵喝彩。

曲墨如同画外人,冷眼看着荒诞的剧本,怎么也融入不了这热闹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转眼江中奔涌的波涛,他自然知道等待着那位新娘的命运是什么。

天旱的时候祭祀雨伯,洪涝的时候祭祀河伯,不是火烧就是水淹,沾血的馒头从来都不是乱世的治病良药,可人们总是想把别人的肚子剖开。

要真有仙神灵验,这世间又哪来的这么多的战乱纷争与疾苦。

仪式结束,戏马上就要来到结尾高潮,傩师将沾着红江水的枝条拍打在新娘的身上,而后又来了两个傩师,将其五花大绑,丢在苇席上。

新娘哭哑了嗓子,瘫软在苇席上,嘴唇翕动,脖子梗的通红,糯糯的哭叫着,“不能……不能……”

她的母亲衣着破烂,靛蓝的衣裳打满了补丁,洗的发白,也只是跪在地上哑哑的哭。

可周遭的人们都戴着笑脸,对她恭喜,说她女儿成了神祇的女人,也是神了,那她就是神母。

劳什子的神母,她只想要自己的女儿行不行啊?

不行!

她只能跪伏在地上,朝着女儿的方向虚虚的张开手,她没有办法对抗神或者以神为名的集体的意志。

“阿郎,怎么办?抢人?”

巧娘看着人群眼中那炙热近乎疯魔的神情,拢着曲墨的臂膀,蹙眉轻声问了一句。

“抢人自然是抢不了的。”

曲墨应了一声。

在场百姓粗数接近千人,虽然都是些普通人,但是经过信仰的加持,一拥而上也是个麻烦事,总不能全杀了吧。

为救一人杀千人,这个做法太蠢了。

被裹挟在浪潮中的普通人,犹如滔滔江河中的浮萍,有从众之罪,但不至死,个人往往细微的恶意在经过集体的加持后,就会变的非常恐怖。

再者他今天救一个,这巫婆跟三老就能领着狂热的百姓将她家的房子点了,祖坟给刨了。

而且明着又能寻下一位“河伯新娘”。

苦苦相救何时了。

“那怎么做?”

“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啊?”

巧娘不解,侧目问道,不过曲墨没有再回答,接着言语一声。

“巧娘,帮我画张皮。”

“哎,好。”

“河伯接亲罗!”

为首画着花脸的巫婆重重敲了一锤鼓,随后振臂高呼,身旁的傩师走上前,就要将苇席推下河去。

“慢着!”

震耳的锣鼓、喧闹的人群,如同黑夜中炸开的一粒星火,细微却尖锐又刺眼,瞬间便平息了所有的声响。

“谁人竟敢惊扰神明?!”

神婆将手中的权杖用力往地上一锤,大声呼道。

人群惊颤又愤怒的往后看去,只见一名青年湛蓝长发随风舞动,身着五色缥缈衣,腰间系着无暇白玉珏,身上映照着灿灿水霞,一对剑眉不怒而威,一双蓝眸不拭而明。

青年手中携着一支桃花,负在身后,赤脚款步而来,势不外露却威气逼人,人群低头垂目,自觉的往两侧退开一条道。

“吾乃河伯好友水君,他今日不便,听闻红水镇替他准备好了新娘,特托我前来看上一看,瞧瞧你们的诚意。”

青年声音清爽,不疾不徐,气定神闲的慢步走上了竹台。

众人哪见过这种情景,按惯例将人往江中一丢便是,苇席浮力不够,不出十余米便会散开沉河,巫婆便能说这是河伯将新娘给接走了。

死无对证,日后若还是洪涝不退如何?

巫婆便会解释这已经是河伯娶亲格外开恩,不然今年的水灾更甚水漫高山,漏洞百出的逻辑却十分有效,因为沉江的反正不是他们。

没有本钱的生意试试有何妨?

再者,谁敢挑战权威?

假日,神婆说那河伯还缺侍女仆从该如何?

“可有凭证?”

巫婆和傩师三老们一对眼,眉头一皱,也不敢直接发难,毕竟他们自己打着巫使的名号,对方也是,而且看这气度不凡的模样,打听清楚对方的来历为好。

言毕,几位傩师手提着火把,往前几步,面具后头的眼睛凶光毕露,呈半弧状将曲墨围在其中。

“凭证?哼!”

曲墨见状冷笑一声,手指一弯,数道激流从波涛中冲出,卷在巫婆的身上,将她从人群中提出,倒悬在江上,

“够吗?”

感受着冷冷的水珠在脸上胡乱的拍,巫婆魂都被吓掉了半截,点头如捣蒜,

“够了够了。”

见对方能御水,加上当地名气最盛的巫婆点头确认,人群乌泱泱的跪倒了一大片,朝着红江高声齐呼,

“河伯大老爷。”

曲墨冷冷的撇了一眼人群,径直走到新娘子的身旁,垫起她的下巴,打量一番,很精致的女人,随后冷淡的开口说道。

“你给河伯送新娘,河伯很高兴,但是你送的新娘太丑,河伯不喜欢,他刚刚跟我说,让你亲自下去与他谈。”

说完,曲墨打了个响指,水柱散去,那巫婆悲鸣一声,噗通便沉了江。

傩师们顿时傻了眼,没想到这人竟有这等雷厉风行的果决手段,动手前居然都不与他们商量一番,连威胁恐吓的话都不说,一言不合就将首领给沉了江。

加之其气度非凡,面面相觑间反倒都踌躇着不敢上前,曲墨索性撑头支腿侧躺着,做佛卧状,瘫睡在竹台上,开始闭目养神。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功夫,人群开始躁动,曲墨眉头微蹙,闭着眼再次开口,

“巫婆年纪大了不中用,这么久没个信,你们几个傩师也下去帮帮场子。”

随后又是几道水柱如游龙般自江面窜出,他们还想逃,曲墨冷哼一声,卷起人噗通便拉进了江中。

又是同样的人没了,浪花半点没有。

“谁继续去问问?”

曲墨盘腿而坐,手抵着膝,椅着头,侧眼瞧着台上的显贵和台下的百姓,湛蓝的双瞳盯的众人如落冰窟,如同正在做了坏事的孩童被大人撞见,纷纷心虚的低下头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