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挣脱开郭恪的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嘛。”
郭孝狡黠地笑了一笑,“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否则,我去告诉爹娘,让你的计划,全部落空。”
郭孝洋洋得意,看着郭恪。
“好、好,你出息了,都敢给兄长俩谈起条件了!”
郭恪恨恨笑骂一句,“只要不是特别过份的条件,我答应你了!”
“不得反悔!”,郭孝反问。
“绝无食言!”,郭恪,也不含糊。
郭孝这才笑眯眯说了一句,“二兄,你走,得带上我。打虎,亲兄弟嘛!”
郭恪一楞,这条件,可真不好答应下来啊!爹娘,就生了自己兄弟三人。这一下子,全跑了,万一有啥不测。这白发的爹娘,谁来伺候啊!
想起年迈的爹娘,郭恪显得有些犹豫。
“咋的?这么快,就反悔了!”,郭孝望着郭恪,“嘿嘿,你不带我去塞外。我就不能自己去啊,不就是爬几座山,走一片黄沙么,这还难不住我!”
郭府的公子爷些,又有哪一个是笨蛋。郭恪双眼一咕噜,立马就有了主意。
右手一拍胸膛,“俺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在你小孩子面前食言。这条件,我应了!”
心里,却在暗自得意。“本公子到时,悄悄一溜,神不知,鬼也不觉。这主意,简直不要太好!”
笑意,都爬上郭恪嘴角了!
“大兄,在北庭都护府,已经击退了回鹘大军!眼下,也许正在安西,同吐蕃大军争斗。”
郭孝刚一说完,郭恪就急了。
“走,咱们马上去塞外,帮助兄长,”
“得了,我还不知你心思。老把我当小孩子,还不是到时,把我甩下,你独自跑了!”
郭孝凑到郭恪跟前,“你知道路径,还是知道大兄在哪里?这人生地不熟的,到时迷了路,可就太冤了!”
这几句话,可还真是问住了郭恪。
“我不知道这些,哪你一个小孩,难道知道啊!”
“这我俩可说好了的。”,郭孝凑到郭恪耳旁,“盯紧驿馆,北庭来使,总得回去吧!”
郭恪这才恍然大悟,不由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明!”
……
长安,金殿之上,五名衣著破烂,胡子拉渣的北庭士兵,被宣进殿中。
看着身著皇袍,高据宝座之上的唐朝皇帝。再略一瞥两边站立的肃穆的文武大臣。
程头儿及四名手下,捧着北庭都护府的奏章。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了过来。
皇上,是被后世称为肃宗的李亨,就坐在宝座上,看着几个野人般的士兵。
彻底震惊了,“这个世上,还有穿着如此破烂甲胄的士兵啊。不知在塞外,在这万里路途中,究竟经历过怎样地险阻!”
就在全殿文武大臣注视下,程头儿,“扑通”一下,率领四名手下,跪倒在金殿之中。
“陛下,救救北庭、救救安西,救救你的万千子民吧!”
程头儿想起沿路艰辛,双手捧着北庭奏章。泪下如雨,号淘大哭起来。
早有太监,取过奏章,递给了李亨。李亨伸出双手,颤抖着接过奏章。拆阅,
“臣北庭都护李元忠泣血百拜:北庭、安西,遭吐蕃等异族大军围困多时,两府之地军民,已陷入绝境之中。幸有云麾侯,左武卫大将军郭,率军来此。大将军郭,愿在两府之地,为朝廷守卫。盼皇上,早派精兵!卫我城邦……”
李亨看完,微一抬手。“众卿家,且自传阅!”
两旁文武,齐齐传阅一遍后。李亨虚扶一下,
“卿等且平身,来人,扶去驿馆休息!”
程头儿几人,这才站立起来。随着一个太监,步出了大殿!
众文武,这时,仍在震惊之中。本以为,早就被吐蕃、回鹘等异族,吞并的两府之地,尚在朝廷手中!
而且,两府唐军将士,还在艰难抵抗着。望眼欲穿,盼着长安援军!
李亨,眼中闪着泪花。泣道,
“我朝至安贼、史贼叛乱以来,关陇失守,东西阻绝。国势衰颓,百姓流离。朝廷府库,亦皆空虚。全赖各地忠义之徒,信固相守。慎固封略,奉遵礼教。皆侯伯守将,交修共治之所致也;
然我朝廷,也是入不敷出矣。断无余粮或兵卒,奔赴两府之地。奈何!”
光禄大夫李泌,双手一揖,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上奏!”
李亨一见是李泌,忙招手道,“爱卿且自道来,不必拘礼!”
光禄大夫的全称,是银青光禄大夫,官职不大,是个正三品的散官。
不过,这个李泌,可不是一般人。在李亨还是皇太子时,就是太子府官员。也就是说,是太子的自己人。
李亨一登上皇位,就欲提拔李泌。只是被李泌拒绝,不得已,李亨给了个光禄大夫的散职,李泌才接受了下来。
所以,李泌这个三品散官。在朝中地位,可就远远高于大多数的同级官员。甚至不乏其中的一、二品大臣。
李泌定了定神,“两府之地,现成孤悬塞外之绝地!赖我将士勠力同心,固我疆土。更有大将军郭,愿意替我朝镇守边疆!微臣以为,朝廷当大力表彰,此等忠勇之上,当晓喻全城。”
“卿言甚善,正合我意!”
李亨说道,“不知众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两旁文武,齐齐拱手。“臣等附议光禄大夫之言!”
李亨一挥手,“传旨,北庭、安西两府官员,皆官升七级。擢升云麾侯、左武卫大将军郭昕,为武威郡王,镇守两府之地。钦此!”
众文武大臣,可都是一个个人精。这说得好听些,这就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圣上旨意,圣旨;说得不好听,连一个街市的半块烧饼也比不了。
塞外唐军,盼的,可不是一张圣旨,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军和大批物资。
升七级,有个啥用!说句反动的话,就是个个都封为王侯。还不是在塞外,喝西北风,吃黄沙。
这些话,可就只有在心里说一下而已。
馆驿内,程头儿与几个手下兄弟,吃好喝好。把仪容整理了一下,这才变得威武多了。
“圣旨下,”
一个传旨太监,手拿拂尘。带着两个小黄门,捧着圣旨走了进来。
程头儿几个人,立马跪在地上,“恭迎圣旨。”
老太监笑眯眯地,“几位军爷,这道圣旨,你等回到塞外,就传给郭郡王吧!洒家,可就不能随诸位去塞外了!”
也不等程头儿回话,老太监转身就朝外走,“不用送啦,留步!”
程头儿几个人,楞在了馆驿之间,半晌作声不得,
“这是怎么个意思,兵呢?物资呢?就一道圣旨?就把我等冒死来京城的边关士兵,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