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英旗似乎想起前些日子立的雄心壮志,心中挣扎了一番,脸色变得沮丧起来。
接着便低声道:“拿四张银票走吧,有剩余就当济贫了,快走快走,等会他仇家寻过来了。”
月明星稀,二人一搀一扶的走出城隍庙,花了一个时辰才寻到个废弃的宅院安顿。
交谈商量片刻,又觉将苏隐弃之不顾不是大英雄所为,便让伤的不严重的韩安回去瞧瞧。
苏隐在房顶听的明白,便又飞身回到城隍庙躺下装死,心想:“你们救了我,我收你们又徒,师慈徒孝,多合理。”
韩安回到城隍庙,摸在门外探了探里面的动静,见庙内只有白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四下环顾,附近也无人声,蹑着脚步将苏隐背在背上拖行。
韩安年小力弱,走一会就要歇一阵,一百多斤的肉块,当真是把他累的够呛,等到天色微亮时,方才与项英旗汇合。
苏隐虽然躺的很不耐烦,但演戏就要演的合理,还是按耐住了心中的烦气。
想起方才脸被拖地,心中不由嘀咕:“我做了这么大牺牲,你们两小子以后可别让我失望啊。”
……
翌日清晨,躺在草堆上的苏隐觉得差不多了,便咳嗽了几声,佯装虚弱的样子,低吟道:“水……水。”
一旁,躺在茅草堆上的项英旗听到声音,支起身体将头凑了过来。
“你要喝水吗。”
见他眼睛未曾睁开,只听他水水水的低吟不停,便对房外正在煮药的韩安大喊。
“小安,这个人有动静了,他要喝水。”
韩安拿着把芭蕉叶正在扇风点火,闻声应声。
“等会,我舀碗水来。”
一碗水喝完,苏隐又躺了半天,到了正午时,才佯作虚弱的坐起身,以五心向天的姿势运起心法练化元气。
这些日子一直在观察两个小子,从苏州跟到岳州,一路上披星戴月,都没时间把境界转化成实力,正好现在修炼修炼。
御风心法一经运转,苏隐身体仿佛化作黑洞,周围四方气流翻涌,顷刻间便在屋内形成一团旋风。
过了一会,一旁正睡觉的项英旗似乎感觉身上有些凉了,右手往一侧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抓到,顿时醒了过来。
扶起身子,转头看着眼前白衣青年,以一副道士打坐的模样坐定,似乎在运功疗伤,他不敢出声打搅。
毕竟他们也不是十分熟稔,万一把他搞的走火入魔,发起火来只一拳把自己打死了,那可不太美妙。
项英旗捂了捂身子,六七月的天气,他只穿了间单衣,感觉屋内凉飕飕的。
“小安,小安。”
向房外低呼了几声,见无人回应,项英旗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向门外挪去。
“呼。”
出了门外,他总算松了口气,阳光照在身上,身子顿时一片温洋洋的,就连腿脚的伤痛也好受了些。
环顾四周,破败的院子里积了厚厚一片灰尘,中央处,一堆篝火雄雄燃烧,发出劈哩叭啦的声响。
篝火四周搭了个简易三角架子,架子下的药锅白气升腾,锅盖被顶的啪啪做响,除此外便无其他动静了。
嘶嘶
右腿的伤口似乎被扯动,疼的他眼冒金光,前夜苏隐掉下去时压着数块碎瓦,有一块碎瓦竖着压下,正好给他右腿割了个大口子。
左腿倒是倒是没受什么伤,这会已经能行动了。
单腿站不持久,见一旁有块积了灰的石板,项英旗抓了几把草一垫就躺了下去。
过不多时,韩安提着两提纸包回来,见项英旗躺在房外,二人交谈片刻,知苏隐正在疗伤,不敢进房打扰。
将打包的食物拿了一半给项英旗,接着把药锅中煎好的药汁倒入碗中,又是把他右腿换伤药。
等到将绷带重新缠上,此时已经到了黄昏,炊烟四起,暮月初生。
蓦地,修炼中的苏隐眼皮猛的睁开,一阵精光有如实体般从瞳孔射出。
院中的二人似有感受,韩安探身进来,见苏隐眼光射来,好似有两根筷子戳在身上,只觉浑身火辣辣的疼痛。
“是你们救了我?倒是有缘,你那个兄弟在外边吧,把他也请进来吧。”
说这句话时,苏隐心中又组织了下语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要求,尽管提便是。”
韩安还未及开口,院子里的项英旗率先大喊道:“帅哥大侠,我们想练武,能给我们一本很厉害的秘籍吗?”
韩安闻声也是有些意动,显然对于高来高去的侠客极为羡慕,但他转念又想到“法不轻授,道不轻传”这句话。
“能飞檐走壁的就行。”
没有接话,苏隐起身漫步到屋外,抬头望天,沉思一会。
“我一身所学皆是本门秘传,只有本门弟子才可习练,但是如今门派只剩了我一人,唉!”
韩安跟着走出,听到这话,与项英旗对视一眼,忙把他扶着跪倒在地上。
两人异口同声道:“师父在上,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看着向他跪拜的二人,苏隐眼光锐利,表现出一副严肃模样。
“既然你二人拜我为师,那从今日起便是我飞仙门弟子,为师苏名隐,乃是本门当代掌门,希望你们日后能勤加奋勉,成长为我飞仙门顶梁之柱。”
二人闻言喜不自禁。
韩安闲雅安静,言语不多,项英旗却是爽朗好动,直言直语。
“师父,我们门派有什么神功秘籍,练成有多大本领。”
“多大本领?”
望了望四周,炊烟袅袅,人声一片。
此地可受不了他的破坏。
真气运转,郑隐双手一边一个,夹起他们纵身而起,如大鹰抓小鸡,惊的两个小子大呼大叫。
几个正在庄外玩耍的小孩听到动静,望着天空中远去的身影,争论起来。
一个小孩问道:“那是鹰吗?”
另一小孩答道:“那是**。”
七嘴八舌的争论一番后,几个小孩齐声道:“那鹰是鸡。”
苏隐耳朵何等灵敏,听到这话真气走岔,差点掉下地去。
真的是童言无忌?
……
月色苍茫,南风撩人,岳州城三十里外一处乱石岗中,项英旗两兄弟被眼前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三十米大刀怕不怕,虽然没有四十米,但差距已经不大。
四方狂风激荡,乱石飞射,草木皆亡。
苏隐身悬空中,手中长剑一道道剑气劈出,大地被劈出一个长逾四十米,宽约两米,深达六米的裂缝。
又是一剑后,转过身看着膛目结舌的两个小子,苏隐满意的点点头。
背着双手望天,苏隐傲然道:“当今天下,在年轻一辈中,你们师父我那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希望你们以后闯荡江湖,不要堕了我飞仙派的名望。”
两小子似乎代入其中,挺起胸膛。
“师父,我们日后定然勤加奋勉,不负你的期望。”
“好,现在师父便将本门内功心法传于你们。”
二人齐声道:“谢师父传法。”
乱石岗数百米外,一道身影站在山头上,似乎观望三人,见此地没了动静,转身闪电离去。
洞庭湖,古称云梦,水域八百里。
其中有一岛,名君山,占地千亩。
此时的君山早已被打造成军事要塞,湖边战船无数,帆桅如林,外围之地堆起丈高土墙,三十丈设一望风楼,一队队人马在岛内操练战阵,呼声响彻天际。
岛中央聚义堂内,一位中年汉子坐在下首,高声喊到:“刘军师,这消息俺只能跟天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