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上空,一艘灵舟急速飞来,最后悬停在知事殿旁侧。
上面出来一位国字脸魁梧将军,大踏步走入殿中,对楚郗拱手作礼。
“臣楚赋,见过陛下。”
气势如虹,杀气沸腾,使得知事殿里宛如瞬间进入尸山血海。
如果这样的行为放在其他人身上,算是对楚郗大不敬。
但如果是武王楚赋所为,那就一切合理。
楚郗脸色稍缓:“王叔免礼,怎么从东北回来了?”
“东北暂时稳定。臣听闻皇城出了大事,恐影响帝国根基,所以立刻赶回来。有什么事摆出来商量,找出合适的办法,你们这样跪来跪去成何体统?都起来!”
一声怒喝仿佛战场的鼓声,吓得不少人直哆嗦。
见没人起身,楚赋走向马乘风,伸手搀扶。
“马师这是何苦呢,一大把年纪,要是伤寒病倒,朝中大事何人来抗?”语气温和,与之前截然不同。
马乘风就坡下驴,颤巍巍站起来,脸上的皱纹几乎挤在一起。
皇甫锦赶紧跟着起身,把座椅推过来让他坐下。
等马乘风坐下了,其他文臣武将这才站起来,揉肩捶背,东倒西歪。
“武王有所不知,那陈骁蛊惑陛下,恐酿出大祸。”马乘风板着脸,脾气丝毫不减。
楚赋问:“陈煌长子?新任镇妖侯?”
“没错。武王应该不清楚,下官可为您说个前因后果。”
皇甫锦简单说了一遍,楚赋勃然大怒。
“我等在前线拼死拼活,他镇妖侯居然在后方搞出这种事,必为妖魔寄生,理应速杀,以绝后患。”
了解楚赋的人肯定知道,他从不说假话。
楚郗忙道:“王叔慎言,此事没那么简单。”
楚赋怒火稍缓,对楚郗拱手道:“陛下这次有些犯糊涂了,既然都怀疑陈骁有问题,那就应该仔细核查,而不是在这里对抗。臣建议,立刻派人前往交州。如果陈骁的确被妖魔寄生,速速斩杀。如果没有,便调查他抓捕商人的缘由和目的。”
楚郗道:“陈骁是镇妖侯,朕亲自指派的州令,哪能仅凭猜测就免职。诸位大臣苦苦相逼,朕很为难。”
马乘风解释:“臣等并非逼迫陛下,只是希望陛下暂时将陈骁停职而已,调查后若无恙再官复原职。何错之有?”
皇甫锦:“臣等不惜损耗身体,为的是大楚江山。帝国经不起风波,陈骁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
知事殿里闹成一团,楚赋烦了,大声嚷道:“陛下可派出几人随我前往交城,乘坐灵舟不过就一个时辰。哼,我当是何等大事,荒唐!”
随后,楚郗指派几人随行。
马乘风,皇甫锦,柳梧,以及其他各部的官员代表。
等这些人集齐后,便乘坐楚赋的灵舟飞天而去。
楚郗发往交城的密信也同步传送。
州衙内,陈骁面色严肃,将信迅速读完。
“可以开始了,诸位,按照计划进行吧!二爷,楚赋这人你了解吗?”
李福点头:“武王是炼神三十重修为,自他从军以来,很少有败绩。他为帝国镇守东北,让异族无法南下。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距离东北防线较近的皇城随时可能陷入危境。陛下登位前,也是他极力支持,将不少反对的老臣镇压下去。可以这么说,他是大楚真正的基石,就算陛下也得敬他三分。”
“不过这人不好琢磨。他有时候看起来暴躁易怒,可当你认为他好忽悠时,他又睿智多谋,否则也不至于镇守西北三十年。总得来说,武王修为高深,战力非凡。他拥有极高智慧,任何轻视他的人都将付出代价。你准备如何对付?武王能从东北返回来,估计有人给他报信。”
陈骁摇头:“我不需要对付他。虽然时间紧了点,但也差不多。说起来,有他在现场我反而安心,至少没人敢捣乱。”
李福面色有迟疑,问:“你当真要这么做吗?其实可以更简单,将证据一股脑交给楚赋,以他的脾气,肯定做事更狠辣。”
陈骁道:“你别忘了我身上还背着污名,这种污名很难清洗,除非用更震撼的手段将其强行洗掉。二爷别怕,我安全着呢!”
李福哭笑不得:“我怕什么?我是担心你。”
……
此后,交城各处忙碌起来。
百姓们发现,城中刑场居然做了改造。
基本结构不变,但是增加了不少座椅。
有的在高台附近,有的在台下。
“难道又要行刑?”
“州衙和刑狱司的人都在那边布置了,这次有好戏看。”
“快过去抢位置,绝不简单。”
刑场里,陈骁在四处检查。
座位是否足够,外面的护栏是否安全。
还要在场外做好安防工作,可不能让拥挤的百姓发生踩踏事件。
这段时间里,不断有百姓朝这边汇集。
由于陈骁昨天的放粮行为,百姓对他亲近多了,甚至有人大着胆子询问缘由。
只要有问题,陈骁基本上都回答。
“确实要死点人,至于死多少还不清楚。”
“很抱歉,那些座位可不是给你们提供的。哈哈,你们可以回家搬来小板凳,在四周坐下围观。”
“小孩子别看,回家写作业去,没作业的就读书,没书读的就锻炼身体。”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刑场逐渐热闹起来。
陈骁让禁军维持秩序,不能让百姓穿过护栏。
紫莺跟在陈骁身边,激动道:“侯爷,您准备不审判直接行刑吗?太刺激了。”
“谁说不审判?只不过从州衙换到刑场罢了,王道,我的铡刀呢?”
王道吩咐几个衙役搬运过来,放在刑场中间。
上面有之前行刑留下的血迹,看得百姓们遍体生寒,吸凉气的声音传遍四周。
铡刀是典型的狗头铡,王道原本想造成虎头,陈骁没同意。
某些人不配使用虎头。
不一会儿,蔡云和张承志他们都来了。
蔡云汇报:“侯爷,周边已经部署完成,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陈骁:“哈哈,有武王镇场子,想发生意外都难。张大人,狱里还好吧?”
张承志道:“他们都被蒙在鼓里,没人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们待会儿把人全部押上来,还是一个接一个?”
“不着急,按照预定顺序。”
陈骁本想把刑场按照他记忆中的法庭来设置,但后来认为过于怪异,所以还是用这里的衙门形式。
“林大人,你负责所有证物,需要什么就派人送上什么。”
林殊点头应承,脸色肃然。
他知道陈骁的意图,敬佩之余也惶恐。
这种事要是处理不好,容易坠入万丈深渊。
所幸证据充足,他略微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