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这次运送的主要负责人么?”姜阎反问。
“不是的,姜阎先生。”张清后退一步,同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阎按照他的指示,走入船舱,然后进入一条舱道,沿着船的末尾走去。
那位执行者跟着姜阎,张清也看出来了,对方有意识地在护卫姜阎的安全,所以没作阻拦。
吱嘎!张清轻轻推开舱门,而后后退一步,没有走进去,在门外弯着腰道:
“弗雷德船长,人我给您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听到话,张清继续对姜阎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不一起么?”姜阎反问。言下之意:作为朋友,应该一起。
张清知道姜阎在担心什么,微笑道:
“我可以直接称呼你为姜阎么?”
“可以,你说过了,我们是朋友。”
“好的,朋友。”张清解释,“弗雷德是位很好接触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不进去,你可以让你的随从一起。”
姜阎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执行者:
“你的提议不错,但他不是我的随从,相反,他在狂人会待的时间比我长,算是前辈。”
“哦,那可真是抱歉。”张清对执行者道歉。
执行者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很冷漠。
姜阎抬脚,走入了船舱,执行者紧跟其后。
张清见他们进去后,就把舱门关上。
“你好,张清跟我说,你叫姜阎对么?”
船舱里,一位长满络腮胡的男人带着一顶白帽,坐在长椅上,把双手交叉,放置在桌前。
很标志的坐姿。
“是的,弗雷德先生。”姜阎礼貌回了一句。
“坐下吧。”弗雷德伸手示意姜阎坐下。
姜阎也不推迟,上前一步,坐在了弗雷德的前边。
“你不坐么?”弗雷德有些疑惑,看着姜阎身后的执行者。
执行者微微摇头。
“好的。”弗雷德很钦佩这种严格值守的人,也不为难,把话题指向姜阎:
“张清和你说过的吧,你的到来,会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
“是的。”姜阎还记得。
弗雷德把白色帽子摘下,把它放到桌面上:
“这时候,你该问我为什么,这样我才好接话。”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次抵达维利国海岸的合作商有着一个奇怪的要求。”
“什么要求?”
“所有签订了协议的合作伙伴,都需要参加一场宴会。”弗雷德语气平淡:
“原本这没什么,但奇怪的是,他们要求参与者需要有一位东土国姓‘姜’的年轻人陪同。”
“确实很奇怪……”姜阎眉头皱起。
“是的,我也想过拒绝参加这次宴会,但我想,只是找一位姓‘姜’的年轻人罢了,在东土国不算太麻烦。”弗雷德看着姜阎:
“正好听说张清在狂人会里认识了你,所以,我们就请你来了。
我考虑过安全问题,也许你会因为这个拒绝,但没想到你同意了。”
“我正好也有事需要抵达维利国海岸一趟。”
“是么,这样很好。”弗雷德笑笑,而后问:
“对了,你需要喝酒么?”
“不用,谢谢。”姜阎拒绝。
“那我只能自己喝了……”弗雷德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酒和一个杯子,边给自己倒酒边猜测道:
“我想,那边的合作商也许是女儿长大了,需要寻找一位新郎,毕竟,维利国以前就有着这个习俗。”
“也许吧。”
……
姜阎和执行者一同走出了船舱,看到了仍在门口等候的张清。
于是,姜阎对身后的执行者道:
“我知道是老约翰让你来照顾我的,但我想,你其实不用跟得那么紧,那样会很累。”
执行者看了一眼姜阎,又看了看对面的张清,知道自己的存在也许会让他们的对话不太方便,故而道:
“那请告诉我,船舱里有酒厅么?”
“哦,有的,沿着这条通道走,你就能看到了。”张清回答。
执行者微点了个头,就走开了。
这时候,张清微松了口气:
“和这种人对话,我会变得不自在。”
“我也感觉到了,他很严肃。”姜阎看向张清,“那么,接下来我们也去酒厅么?”
“来我的船舱吧。”
……
续命公司。
沈乔楚今天下了班就早早地就赶到了一家医院,找到了那位曾经给姜阎看过伤势的医生,问道:
“今天他也没来么?”
差不多十天了,按理说,姜阎会赶在压制药物用完前回医院,让医生再给他配制一次药物。
医生摇摇头,脸色不太好: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你们不是朋友关系么?为什么姜阎的去向反而来问我这个医生呢?
看来他真打算不回来了?沈乔楚心情有些低落,带着几分担忧:
“他是不要命了么?明明伤口没有愈合……”
“其实那匕首扎得并不深,它完全可以自愈,重要的是毒,我给他的药物只有十几天的量。”
医生叹了口气,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姜阎的事,而是因为他的妻子前几天流产了,现在能和沈乔楚说上话已经是很有耐心了。
沈乔楚没有说话,而医生也不想再停留,说道:
“我这边是找不到他的。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嗯。”沈乔楚轻点了个头。
等医生离开后,她也跟着离开。走出医院,她开上自己的小绵羊,前往华蓝区,荣华南路,贫瘠小区13号。
看看,那个青年有没有回家。
……
“海浪很平静。”
窗边,姜阎和张清站在不远处,看着窗外来回飘动的海水,时不时喝上两杯。
当然,喝的是果汁。
“是的,这就是我喜欢大海的原因。”张清应付,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
“对了,你当初为什没有拒绝?”
“你指什么?”姜阎反问。
“我说要成为朋友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和这么年轻的人做朋友。”
“我也是和这么……咳咳……”说到一半,姜阎忽然觉得脑子里的称呼不太合适,就咳嗽几声。
而张清也猜到他想表达什么了,不过没有异样的脸色,反而是放声笑了两声。
“算了,什么原因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能站在一起喝果汁,看海水。”张清停下,说道。
“是的。”姜阎点点头,然后感慨一声:
“也不知道,夜晚时能不能看到月亮。”
姜阎的语气很平淡,但听到话的张清脸色却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