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约翰眼睛微微眯起。姜阎的速度虽不及自身，但与同龄人相比，几乎是领先，因而给予了他几分惊讶，也难怪克波尔当初会选择姜阎。

在姜阎出手时，贝娜也懂得伺机行动。与关小雅的“魅惑之眼”不同，她的是“净化之眼”，能够对邪术类进行一定的净化，且限制其他异能者0.5S。

由于贝娜初步掌握此眼，目前净化功能还未起到实质作用，但0.5S限制对手已能生效，虽然只能用于同等级且比自身高一级的异能者。

老约翰已经不是年轻那会，自身实力已经从“并级”掉落回“净级”，恰巧是“净化之眼”的可用范畴。

这就用上了么……老约翰明显在这一刻看觉到自身意识脱离，身体无法动弹。他知道是贝娜在这极端的时间内为了协助姜阎，启用了“净化之眼”。

找的时机不错，可惜能力还不到家……

短短半秒的时间，老约翰在姜阎那只拳头袭来之前，用强大的意念硬生生剥离开了贝娜净化之眼的控制，单手伸出，抵住姜阎的拳头，笑笑：

“力道不错。”

老约翰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稍微的麻痹感，看来姜阎没作留手。

姜阎也没想到，老约翰能够如此迅速破除掉贝娜的净化之眼，抵住自己的拳头。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右手迅速收回，姜阎趁势微蹲以手撑地，右脚对着地面划出半圈，攻击老约翰的下盘。

是吃定我老了跳跃不好么……老约翰表情一笑，没有迎接这一地面扫腿，而是往后退了两步，以此避开。

谁知这正是姜阎的圈套，利用他后退，身后的贝娜就得以出手。

所以，当看见老约翰后退的瞬间，站在他背后的贝娜好不犹豫上前，右手幻化手刀，逼向老约翰的脖子。

然而，此时的老约翰没有丝毫慌张。嘴角一勾，上身微微底下避开手刀。

预判？

不，是战斗经验……

老约翰这一反应让姜阎脸色微微变化，没想到对方的战斗经验如此丰富，在毫无视野的情况下能够类似预判，轻松避开贝娜的攻击。

这绝对是件不易的事，姜阎和贝娜都相信自己的攻击不慢。

“你们的配合有些意外啊，很有默契……”老约翰没有停下。身子左侧旋转半周，右手小臂张开，然若横刀扫出。

面对这一攻势，贝娜不敢丝毫怠慢，双小手臂上抬，以此抵挡。

“碰”的一声闷响。即使如此，贝娜还是轻易被老约翰震退。要知道对方仅仅是凭借自身力道，未动用一丝灵能。

不愧是老约翰……姜阎神色微沉，他深知此次对决贝娜充当的只不过是辅助，真正对决的关键还得靠自己。若是对方就被老约翰这么干下台，自己后面更为艰难。

思考不过半秒，姜阎便双脚蹬地纵身突刺向前，双手对准老约翰的后背。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老约翰没有选择硬接，因而不得不再次旋转半圈放弃贝娜，同时避开姜阎的双手。

不过这也在姜阎的预料之内，在对方避开的片息，姜阎迅速收力，双手抓住对方的前身，膝盖向上一顶！

“碰。”

老约翰右手掌抵着左手掌，双手抵住姜阎的膝盖：“不错。”

姜阎不废话，膝盖攻击无效，他决然放弃，当放下脚的同时，他右手四个手指化掌，对着老约翰的下颚狠狠向前一推！

来得好！老约翰有几分始料未及，但胜在自身格斗技巧丰富，懂得敌人出手之后，怎样破局。

这姜阎看似一顿猛攻，逼迫自己时时被迫防守，实则只需一步就可将之化解。

当然，这种解法也只有像老约翰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来能下意识地做出来。若是与姜阎年纪相仿之人，很少有人知晓，定会被姜阎这一推推到下巴。

但老约翰就不同了，他知道姜阎发起攻击之时，人就会避开防守。所以在这极端的时间里，他只需要双手对着姜阎的前胸轻轻一推，就能将此招化解。

果不其然，当他的力道落到姜阎的前胸后，姜阎推出的手掌就扑了个空，没有打到老约翰的下巴。

“好快……”姜阎收势，他知道老约翰收手了，留在自己前胸上的力道不足，只是轻微把自己推开。

不过他惊讶的是对方反应与即使的化解能力，他敢保证，若是用这招对方当初在续命关卡的阿尔桑格，他未必能化解。

看来老约翰能成为曾经的第四长老，也不是徒有虚名。更何况，当年年轻那会，还能踏足并级。

到此，老约翰停顿了下，说道：

“看来要比我预料中的好些，这几招下来，能看出你们都有些底。但先前也说了，要让你们看看同境之差，我也该认真些。你们可做好准备了，说不定这会打击你们的自信。”

毕竟也曾到达过“并级”的人，若在两名年轻人面前吃了亏，今后还怎么在克波尔面前言论……

姜阎点头：“没事，有差距是好事，就怕不清楚差距。”

贝娜也点了下头，她也想看看同境之间，差距能有多大。

“很好。”老约翰缓了口气，调整调整气氛：

“再来。”

……

约客城，湘北区。

这里是狂人会第三分部主管区域。

此时，第三分部的食堂部、训练部、执行部等各个区域，无一不被一则消息引笑。

第九分部的一小子要与筱凌月会内战？

搞笑吧，他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要与我们第三分部的人比？况且还是筱凌月那个红人。

啧啧，已经好久没有别的分部跨排行挑战了，这小子叫谁，他怎么敢的啊？

若是第四分部的人来挑战或许有机会，偏偏是第九分部，真是越菜越爱玩啊。

虽然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其实没多少人在意，更多的是把这一场会内战当成一个笑话。

因为在他们眼中，第九分部的人就是整个狂人会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分部，而他们中的人想要挑战自己这一分部，简直就跟送死没区别。

他们可都听说了，第九分部众多执行者中，没多少位是达到“净级”的，在人人都是净级的第三分部里，你第九分部的人拿什么来斗？

自讨没趣罢了。

一则办公室内，一名中年手里叼着根烟，看着眼前的女孩，烟气把整间房间都熏染。

“筱凌月，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便是这第三分部的长老，虽然第九分部下的人没什么，但对于会内战这种大事他不得不过问。

眼前的女孩上前一步，回答道：

“他叫姜阎，是前些天我参加考核时在续命关卡中遇到的，当时未能完全将之杀死，现在他来寻找解药。可我不知道的是，就这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也加入了狂人会，成为了第九分部的新人。”

“而为了遵循狂人会内部的规矩，想要解决恩怨，不得不通过会内战。”

第三长老把烟头从嘴巴里抽搐，同时一口烟气从两个鼻孔中喷出：

“仅仅是一个新人么……”

言语之中，筱凌月听出了松懈。当然这也没什么，不过和姜阎对上过一次，多少也对对方有些了解，因而道：

“这不是位普通的新人。”

“哦？”第三长老来了兴趣，示意筱凌月继续。

筱凌月：“其一，他自身能力恐怕已位列净级。其二，他起码掌握着两种能力。”

“两种能力？”第三长老神色微变。净级这倒没什么，他之下的所有成员中都是净级，只能说这姜阎是为很有天赋的新人。但两种能力就不同了，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天才。

纵观异能界发展到如今，能够同时掌握两种能力者少有人，而三种以上更是凤毛麟角。

这第九分部能够招收一位同时掌握两种能力新人，说实话，的确有些让人意外。

要知道，就连我第三分部众多执行者中，也没有一位双生能力者。

可惜了可惜了啊……

筱凌月点点头，第三长老则再问：

“既然这样，你有几层把握？”

筱凌月笑笑，裸露出坚毅：“十层。”

……

老约翰左手小臂弯曲，肘部向上一抬，相碰于贝娜的前胸，而后把对方硬生生撞击飞出。因此，贝娜整个人如雷一震，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喘气。前胸带来的痛感太痛，一时间没了力气。

与此同时，老约翰不以为然，右脚顺势弯曲借力，上身回旋，右掌顶在姜阎的下巴上，限制对方的行动之后，双掌变换，再度落于姜阎的前胸。

从而，一场二对一的比试结束。

“呼……”

“慢了，还是慢了……”收拾完后，老约翰感叹两声，觉得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但他面前捂胸的贝娜和喘气的姜阎，此时无一都是脸色阴沉。

短短是这几招之间，老约翰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与之前大幅度提升，对上自己和贝娜，简直可以用碾压来形容，已然完全不是对手。

以至于到了后面，越战越没有状态。

这就是同境界之间的差距吗？竟是有着这么大……

要知道现在的老约翰已经不如巅峰，若是巅峰之时，恐怕差距会更大吧。

想到此，姜阎和贝娜神情都不自然起来。尤其是贝娜，她是第一次见到老约翰亲自动手，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同境界之差。

“怎么样？有感觉了么？”老约翰这时候是真累了，即使再厉害，身子也不是年轻那会，扛不住了，得休息一会，顺便给眼前这两小家伙总结总结。

姜阎和贝娜都点了下头。

老约翰则走到他们的面前：

“那你们先自个说说，为什么会输？”

贝娜看了一眼姜阎，姜阎道：“格斗技巧与格斗经验上的欠缺。”

“还有呢？”老约翰目光下沉。

姜阎沉思了一会，再道：“心态上的变化。”

“没错。”老约翰有几分欣慰，没想到姜阎这么快就总结出了关键：

“第一轮时，我表现得比较保守，让你们产生错觉，觉得我与你们之间的差距其实没那么大。不过这错了，这反而是我的圈套。”

“等到第二轮时，我迅速拉开了距离，结束战斗，让你们明白你我之间的差异。这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你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状态。”

“不，更准确的说是你们缺乏了自信。因为我表现得太强大，因为知道了你我之间的差距，你们心底有了变化，觉得不可能赢我。”

“事实上，你们的确不能赢我。但我要赢你们，其实按理也没那么快。”老约翰目光看着姜阎：

“正是你们产生了无法赢我的想法，丧失了一定的自信，出手之间失去了一些策划与想法，合作之间减少了一些默契，从而造成漏出更多的破绽，加快了你们的失败。”

听了这话，姜阎和贝娜深吸了口气，心想老约翰说的很对。第二轮比试时，他们之间的默契的确没有第一轮好了，因为对方的强大，出手之间也有些过于着急了，从而才造就更快的落败。

见他们明白后，老约翰再趁势补充一句：

“那么话说回来，这就是我今日特训的目的，让你们察觉心态对战斗中的影响。”

“你们今天的表现都不错，虽然败了，但比我预想中的好很多。那么今日特训就到这里，下一次特训，我来叫你们如何在战斗中保持初始的状态，当然，是思想上的。”

“好的。”姜阎与贝娜共同回声，而后告了个别，相互之间依靠返回，走出训练室。

虽然老约翰收手了，但他们还是隐隐作痛，得回去休整休整。不过要比起今天的收获，这点伤痛算不上什么。

待他们彻底走后，留在训练室的老约翰也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前胸：

“真痛啊……姜阎这小子，还真不留手……”

说话间，训练室的门口突然走进来一道身影，对老约翰笑了笑：

“一把年纪了还用这套教学方式呢，你怕是嫌活得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