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约翰装过身，见是克波尔后就笑笑：

“你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过来瞧瞧，正好明日对症下药。”明天是双日，轮到克波尔对姜阎指导。今日是老约翰，他顺便了解个底。

原本是这样计划着，但看着如今老约翰不好受的模样，不用他说克波尔也明白了个大况。

老约翰挺直腰身：“我看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

克波尔嘴角一勾：“你若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

路途上，贝娜的情况看起来要比姜阎糟糕些，因而是姜阎扶着她。到了现在，姜阎才清楚她的能力是“净化之眼”，之前一直没机会问。

净化之眼对上大部分的异能者看似没什么，但若对上邪术一类，那可真是它们的克星。就好比如卢森，他拥有“魔化”之身，恰巧就被“净化之眼”克制。

不过净化之眼的能力随主人发挥，现在的贝娜还不能限制卢森。换句话说，现在的净化之眼还是最初始的状态，威力不足。

贝娜的身体很轻，手臂也很柔软，抓着的姜阎感觉没用什么力气。走到通道尽头时，她让姜阎松开了手，并且问：

“听关小雅说，你这次在商船护航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这里有根栏杆围栏在两人的面前，停下后的姜阎把手抚在上边，回答道：

“其他人也帮了不少忙。”

贝娜微点了下头：“那你感觉到了么？”

“什么？”姜阎眉头微起。

“老约翰和克波尔变得很关心你。”

姜阎若有所思，的确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可能吧。不过只是完成一向任务罢了，按理说不用这样……”

“不，他们看重的是你这个人。”贝娜也把双手抚在围栏上，目光凝视远处：

“你其实不知道，拥有两种能力的人是有多稀罕。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是整个第九分部中，不，甚至是其他很多分部中拥有双生异能的执行者。当然，某些隐藏在暗部的皇家奇士除外。”

“有么？”姜阎回想起昨日关小雅透露自己拥有某种控制亡灵的手段时，也没见得老约翰与克波尔有多惊讶，更多的只是惊于能完成任务。

反倒是在亡盗英灵海域时，其他人的反应要夸张得些，包括卢森、关小雅和汉科等人。

“毕竟是长辈级人物，有些东西单单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贝娜解释：

“且另一种可能，他们并不太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所以你若是可以，往后尽量保密些，不到万不得已时用出。当然，若是你有绝对的把握不惧因果，相信自己能护住自身时可随意。”

姜阎点点头，认真听着。

而不多时，一道倩影从通道远处走来，神情不太好，瘸着嘴，委屈巴巴的模样。

“怎么了？”看着关小雅这副模样，停在这里的姜阎和贝娜皆好奇，姜阎出声问道。

停下后，关小雅吸了吸鼻，委屈道：

“姜阎，刚才有个顾客不委托任务也就罢了，他还凶我，气死我了。”

“他凶你什么了？”姜阎笑笑。

“他，他说我那，那个太……”说着关小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姜阎，止住嘴，脸皮发红，跑到贝娜的前边抱住贝娜的身子，把头埋没在对方的前胸下，不敢看姜阎。

姜阎：？？？

“……”所以，到底凶你什么了？姜阎一脸懵。

不过贝娜似乎明白什么了，笑了笑，用了另外一种方式回答姜阎：“我们狂人会不接受BT的委托任务。”

抱住贝娜身躯的关小雅双手紧了一下，心说还是贝娜懂我。姜阎也很快会意，笑了笑，转身离开。

“好了，他走了。”现在只剩下两位女孩，贝娜问：

“能说说，那BT委托人说你什么了么？”

“贝娜你真坏，知道了还要说。”关小雅脸扑红，女孩最懂女孩心里的小心思。不过贝娜明显要故意挑逗关小雅的意思，猜道：

“他是不是说你那个太小了？”

“胡说！哪有！”

“那就是……”

“不是！你别猜了！什么都不是！”

……

回到房间后的姜阎直接躺在床上，发现旁边床上的卢森正呼呼大作，留着口水，一副做美梦的模样，他也不忍心打扰。

休息片刻，姜阎打算给自己的先松松肌肉，缓解缓解先前与老约翰对战留下的酸痛。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一条无人的通道上，两旁瓦砾凹槽流下延绵不断的雨滴，传来滴答滴答声。

冷风裹着寒意，在来回地刮着。一个人站在一间屋檐的上角，俯瞰这下方通道上的姜阎，眼里都是埋怨。

对于这突然转变的场景，姜阎没多少意外。算上这次，他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契养境”了。这里就是西戈尔等其他亡灵的暂住所。

说来奇怪，把布兹等许多海盗亡灵收入契养境后，姜阎从未进来过，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边过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姜阎打算先找到西戈尔，就在通道上直走。可不一会儿，一道身影就从屋檐上方跳下，且道：

“不用找了，我在这。”

看见是西戈尔，姜阎露出笑容：“好久不见。”

“你也知道啊……”西戈尔脸色阴沉，朝着姜阎走来。这时候他的模样已经与往前不同，与正常亡灵般有了手脚。

过来的他，直接一拳朝着姜阎面门砸来，不过被姜阎快速接住：

“这么大脾气？”

“那还不是你惹的祸？”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西戈尔眉头直挑：“既然你把布兹他们收入了契养境，那不管管的吗？他们把老子的地盘给抢了！”

还分地盘？这契养境很大？姜阎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问：

“他们呢？”

在姜阎此刻所见的范围里，眼前左右只有两排来回不断的古旧木房，正前边也只是一条漆黑的板砖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他每次进入这契养境，出现的都是相同的地点，因而对契养境还不太熟悉。

不过不熟悉归不熟悉，有一点他能肯定，自己绝对是这契养境的主宰。因为在这里，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有着某种独特的操控能力，应该是[唤灵]技能的缘故。

西戈尔也正经起来，指着通道的前方：

“前边。”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通道上。不久后，出现在了一处古旧建筑前。这种建筑姜阎认识，和前世古代建筑几乎一模一样。

大门的旁边有着两个狮子“坐镇”，门旁两侧，同样有着狮口咬住锁环。看得出来，只要有人上前拉起锁环撞击，住在院子里边的人就能听到。

不过现在用不着敲门了，因为此时大门的两侧，就有着两道遵守在旁边的亡灵。

跟在姜阎身后的西戈尔解释道：

“这种建筑即使现在在我们东土国也少有。而这布兹被你收进来后，就反而变得疯狂，喜欢这里的建筑。而为了防止我的打扰，他把两位亡灵留作看门，随时提醒。”

“那你有进入过这古旧建筑内部吗？里边都有些什么？”姜阎问。

“里边有什么我不知道，这古旧建筑说来也是奇怪，是在布兹等人进入后才出现的。之前只有我时，这契养境内部就只有一条通道和两侧普通的木房。”西戈尔神色微变：

“不过，我先前尝试进入这古旧建筑内部时，布兹一会儿拿着长枪出来，一会儿拿着大刀，一会儿又拿着弓箭等。所以我想，里边应该是咋们东土国古时所用的兵器居多。”

“这布兹是外国人，对这些武器与建筑了解甚少，进而沉迷其中。”

“但也不要小看了这些古旧的冷兵器，布兹带上它们后，战力得到提升。这也是我如此就未能进入过古旧建筑里的原因。”

姜阎笑笑：“也就是说，布兹进入这契养境后不仅没想着如何出去，反而喜欢上了这里的古旧建筑，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了。”

西戈尔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随后，他随着姜阎上前。两名站在大门口旁边的亡灵海盗注意到了他和姜阎的到来，伸出手中的长枪，交叉拦截在门口前，且其中一人道：

“不许进。”

啧，有点那味了……只是，环境和兵器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由两名海盗亡灵来充当看门守卫，这似乎有些不符合气氛。

姜阎不以为然，单手灵能调动，灵压展出，很快逼得眼前的两个海盗亡灵守卫退下。

随后吱嘎一声，姜阎推开了院子的大门。而进来后的第一眼，他是真的惊讶了。这院中部署，竟是与他前世古代所见一模一样。

假山、草坪、鱼中池、柳树、荷花塘……充满了古旧氛围感。

姜阎领着西戈尔绕过池中水，从中间一条石潭走过，来到院子的后院大府。此时，正遇布兹坐于木制宝座之上，眼前跪着七八位亡灵。

他若君主，亡灵若朝臣。若不是长相都带有一副外国脸，姜阎还真以为是古代人物复苏了。

“布兹船长，是这样么？”

“布兹船长，这书上就是这样写的，是这样么？”

“布兹船长，您的坐姿好像不对。”

“布兹船长，您的双手应该放在大腿上，然后挺直身姿，目视前方。”

……

好似没有人注意到姜阎和西戈尔进来，眼前的亡灵海盗在为布兹提供建议的同时，也在努力维护好自身的模样。

他们好像真的在扮演君主与臣，其中一位亡灵手里还拿着一卷竹卷，在念着什么。而布兹则按照该亡灵的指示做着各种姿势，好似在寻找做君主的感觉。

短短是片刻，姜阎和西戈尔整个人都愣了，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是对古建筑与东土国文化多热爱啊，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吗。看来那亡灵手上拿着的竹卷便是记录着古老制度或者礼仪之类的事情。

若是可以，姜阎还真不想打扰这帮怀念古旧与外国文化的外国人。可惜现在的布兹已经注意到自己了，也因此，他的动作不再听取下方扮演朝臣的亡灵指示，而是一脸阴沉地看着姜阎和西戈尔：

“你们难道不清楚，打扰别人的雅兴是件很讨厌的事么……”

姜阎向前走出一步，出现在众多亡灵面前。从这时候开始，他才认真打量了一周房间。

房间内的设施与古代无疑，类似将军议事堂。前有雕刻龙座，旁有武器、书架、屏风等修饰，全府散发古旧气息。

与此同时，站在姜阎旁边的其他海盗亡灵收起了之前那扮演朝臣的姿态，目光直视姜阎，等候布兹号令。

姜阎不以为然，平淡道：

“布兹船长，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们东土国的古旧文化。”

“不错，在亡盗英灵海域漂泊得久了，难得见到一些新东西，让我很感兴趣。”布兹站起身，同时，右手运用亡灵之力凝聚灵刀：

“只可惜，被你打扰了不是么？我向来直接，要战就战，输了，就从这府中滚出去，就这么简单。”

“铮”的一下，布兹把手中的大刀刀尖对准了姜阎，同时一股气浪从自身卷出，气势凛然。

但仅仅是片刻，随着姜阎眼中有道光一闪而过，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卷席全场，瞬间把布兹的威压压下。

布兹微微皱眉：“并级？”

“我还没那种天赋。”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后，姜阎也收起自身：

“只不过是一种专门压制亡灵的手段，在这契养境里，你……不，是你们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为了验证这句话的威严，姜阎右手一捏，气浪再度席卷而出，把周边普通的亡灵给震得四周倒去，就连那站在他面前的布兹，脚步也蹭蹭蹭地后退两步，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这里是契养境？”稳住身形后的布兹已经知道在这不是姜阎的对手，因而暂时放弃战斗的想法：

“是类似一种开辟空间类的能力吗？”

布兹曾也是踏足过“并级”的异能者，对各种奇异能力有所耳闻，像这种开辟空间类的异能他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