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
是出身较低的世家。
庶民。
首先得有屋有田。
薛蟠在监狱里面碰到的……感觉都不配当人。
狱卒:“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啊?”
薛蟠:“吃饺子没蘸醋。”
狱卒上来就是啪啪两个大嘴巴。
“耍你家大爷呢?都到这里来了还不安分!”
说着一脚把薛蟠踢到牢房里,临走还啐了一口唾沫。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薛蟠咬着牙,没吭声。倒是把同一个牢房里关着的犯人唬住了,这是个狠人啊,连狱卒都不放在眼里……
隔日。
犯人:“兄弟,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薛蟠:“吃饺子没蘸醋。”
几个犯人互相看了一眼。
一合计,觉得薛蟠这逼装的过分,又是把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告诉你!到了这儿,是龙,给老子盘着。是虎,给老子趴着……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哥几个在这淮阴地界是什么身份!”
成天挨揍也不是个事儿。
狱卒也怕他被打死,又给寻摸着换了个牢房。
“呦,来新人了!怎么进来的呀?”
“回大爷的话,街上看见窑姐漂亮,口花花两句,没成想那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这才被抓了。”
“呵!也算你倒霉,这种事儿都能碰见……那边蹲着去吧。”
“哎!谢大爷!”
薛蟠。
他坚持了。
没坚持住……
他终于有了个安稳日子,然后才想着,自己前些天挨得揍真是不值得。
骨气?有个屁用……
薛蟠朝着牢房外,狠狠地啐了一口。
“谁他妈的往老子碗里吐口水!”
薛蟠还在四顾张望,头顶突然黑压压的一片阴影砸了下来。
又是一顿胖揍。
母子连着心。
薛蟠的日子,不好过,薛姨娘的心,不好受。
薛姨娘听从兄长王子腾的说法,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的关节处,是在女婿贾玺身上。
一天一天的等着,好不容易女儿女婿回了府,等上了香……
又要煎熬几个时辰。等着女婿一家团圆过后,才能轮到自己出场。
“岳母大人且坐,舅兄可是有消息了?”
贾玺还惦记着联络金陵四族议事,薛家现在虽说里里外外大多是指着薛姨娘当家,可是对外,还是得有男人在场才是正理。
那么薛家的男人,只能是落在薛蟠的身上。
“可不正是为了蟠儿的事情……”
薛姨娘话说了一半,却是自顾自的哭了止不住。
遭了!那狗东西坏了事!
贾玺都不用细想,就是知道自己那大舅哥,定是闯了连薛家都保不住的天大祸事。
宝钗上前靠在母亲怀里抚慰。又从衣袖里掏出几封书信,推给丈夫。
哥哥的事儿,她也是今天祭拜过公爹后,回了荣国府,母亲才趁着没人,偷偷告诉的。
宝钗心里,只觉得哥哥真是太纨绔。接了这么露脸的差事,便是安安稳稳的等着封赏便好,怎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真是,被狗日了。
贾玺:“汪汪!”
他接过书信看了,三家的书信出自同一人手笔,太子府,万安。
万安是个什么东西,敢跟老子抢食?
“岳母不必担心,看这几封信的言辞,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看上余杭那边的钱财了。大舅哥应是无恙的。”
“你舅舅倒也这么个说法……只是,蟠儿何时吃过这般苦头……儿啊,且念着兄弟姊妹一场,早些想想主意。”
呃……
一个女婿半个儿,薛姨娘嘴里的舅舅,便是经营节度使王子腾。
“娘……哥哥也是太不像样子,这种当街调戏民女的事,亏他好意思做得出来。也是时候让他吃些教训,长长记性!”
“可……”
“娘!我们又不是说不帮,只是这事上,总要捋顺些思路,拟定好章程才容易下手,是需要些时间的……”
薛姨娘的话,被宝钗堵了回去。
心里只是感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一母同胞的兄弟落了难,都这般推脱。
又想起儿子在牢里面指不定遭些什么罪,更是心里难受。
“岳母,这样,今儿也晚了,我且先想想办法,正好明个儿要去师尊府上拜见,若是实在没了法子,我便求了师尊出面,也不会让大舅哥受委屈的。”
贾玺的师尊,全京城都知道,于谦于少保。
薛姨娘听了这话:“好,好!到时候要是需些金银财物,只管跟我说,万万不敢拖沓。”
“此事,倒是薛家得出面个人物,淮阴、京师两地往返是免不了的,总需要个姓薛的站在前面。”
薛姨妈道:“醒的,醒的。你舅舅也是这么个意思,我便早早地派了蟠儿的堂弟,薛蝌前去料理。”
“蝌兄弟,他也是如我一般岁数大,独自一人去了,能行吗?”
宝钗却是担心。
她与薛蝌堂姊弟,自小一起玩耍,倒是知根知底。
薛蝌便是才学出众亦有急智,只是这年龄,实在太小了些。
宝钗怕的是薛蝌站不住场面。
“没事的,他此番前去淮阴,你舅舅也是叮嘱过得。你舅舅也说信得过他,想来无事……”
“舅舅位高权重,看人便不会错的。想来蝌兄弟必有过人之处。岳母和娘子也能稳一稳心神,且莫自家先乱了阵脚。”
贾玺又道:“至于其他的事宜,还是得遇河搭桥,见招拆招。咱们的底牌也不能一口气便打光……岳母且先回去歇歇,此事无论如何,大舅哥是一定不会有事的。您也别太着急,身体要紧。”
宝钗搀扶着母亲回院,心里也担忧着母亲身体,便住了下去,照顾着。
待人走了干净,薛蟠又仔细拿着信纸端详。
太子府?
却只要余杭的生意……
这格局也太小了吧?
薛蟠是不信,堂堂大明储君,看不出来余杭只是个试点项目。
哪怕太子当真眼瞎,自己那老师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可是知道全盘谋划的,又一心记挂着太子,还能让他陷了这火坑?
可若不是太子的意思……
那这万安胆子却也太大了,竟敢掺和进这事儿里来。
没看见那么多王宫贵胄都只敢看着,不敢下手。
你当他们是瞎的,还是觉得这帮人会心慈手软啊……
贾玺是想不明白,只想着明天拜访时候,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