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时，治史上用功最深。”

“我有一个朋友……”

“他对我说。”

“三皇五帝到如今，史书浩如烟海，其实说的只有四个字……”

“争当皇帝。”

于谦……

老头子喜欢喝酒，喝完酒就爱瞎逼逼。

然后。

贾玺还是他徒弟。

所以，

我真的栓q！

屋子里面，于谦、小郕王朱见济、贾玺……

小郕王朱见济就仔细的听着于谦吹牛皮。

贾玺也不知道为啥。

咋滴，他是你梦中情人啊？

景泰帝忒不要脸，请不到于谦去教导王府里兼职，便让小郕王隔三差五跑上门来请教，虽没师徒名分，但也积攒下不少情义。

贾玺。

眼睛时不时瞄向窗外……

树下影成双。

那个给莺儿递果子的小子。好像是陈伯家里的啊？

靠！

果子是这么递的？你倒是托着啊，顺便还能摸摸小手。要是一个拿不稳，没准还能扑到怀里呢……

我日！

就那么看着莺儿吃的？

你是哑巴嘛……

找点话题唠唠嗑啊。

活该你单身！

呸！

啥也不是！

贾玺想给莺儿抓紧找个婆家。这姑娘年纪愈发大了，愈发馋自己身子……

老子可是守节情不移的！

小郕王朱见济偷偷摸摸的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贾玺。

老头子脸色不善。

“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老头子语气揶揄：“那状元郎有什么高见啊？”

“您都扯到皇帝了，我哪敢有啥高见……您倒是敢指着宣宗鼻子喷，可我见了圣上，就像老鼠见了猫，腿肚子都打哆嗦……您这话，我听都不敢听，万一让他老爹知道了，不得砍了我……”

贾玺眼神往朱见济那里瞎瞄。

“喂！”

“先生教导你，往我这里瞎胡扯些什么！”

“我就打个酱油……我还是个孩子呀！”

朱见济连忙辩解。他十岁时就认识贾玺了，这狗东西有多损，他可是深受其害。

只能是，呸！人渣……

“你还是个孩子呢，有这尺寸的孩子吗？”

贾玺手臂展得老开，夸张的丈量着朱见济从头到脚。

朱见济比贾玺小两岁。比贾玺认知中的，早生了几年，多活了几年。

于谦……

贾玺这性子。

说是目无尊长都算夸他了……

只是……

于谦愤愤，自己的学生，才气确实有，但，三观不正啊！

“为师此生最敬佩文山先生的气节，也不知道你这家伙，从哪里沾染的这种媚上的歪风邪气……便是靖难时的方孝孺，也是有读书人的风骨……难不成，你还想学那蔡京、秦桧之流，遗臭万年？”

丫的，当朝皇帝唯一的亲儿子就坐边上了，你这也太敢说了。

谁不知道方孝孺是被朱棣搞死的，你这不是当着小郕王的面，骂人家祖宗呢么……

怪不得你会被朱祁镇弄死。

真是活了个该的。

“说起方孝孺我可就不困了啊……子曾经曰过：臣子谏以死，视君为何物？……依我看，那方孝孺，才是最目无尊卑的家伙，我跟他比？还差远了呢！”

小郕王……

只想赶紧开溜。

这是我这种连收藏都不点的人能听的吗？

回去老爹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

说我跟于谦学造反？

那不得被揍死！

小郕王：“呃……打断一下。韩非子说的，而且原话也……”

“意思到了就行了呗，再说了，韩非子就不是子了？”

贾玺瞥了眼小郕王，接着说到：“哎，我这文曲星下凡的，知识都学杂了！”

小郕王：我*你***！

能不能要点脸了！

于谦听了这话，吹胡子瞪眼：“简直不当人子！”

贾玺：“嘿嘿……换个话题，跟你们说个有意思的。”

“我在余杭的时候，刚开始时事情便开展的不顺。”

“商业街那回事儿嘛……我是想把几家在余杭算是大户的商贾聚在一起，到时候外地行商来了，便能直接找到地方，也不用再一家一家去跑。省时省力，时间久了，自然便能聚集些人气……来往的行商多了，他们自然卖的东西也就更快，算是互利互惠的事儿吧？我起初的规划，还以为能挺顺利呢……”

“可那帮子世代经商的人，多聪明啊……一个个贴着笑脸，说着软话。死活就是不肯在商业街里开间门店。我这毛头小子的，又是谦谦君子，虽是不解缘为何故，也不好细问。这事把我愁的是焦头烂额……”

“后来，倒是有个商人家的子弟，被人状告吃了官司，我可是青天大老爷，自然要详细查实了……一番查证，竟是误会一场。算是救了那个商人家的子弟，一来二去，关系倒是熟络起来。”

小郕王，脸色憋得辛苦。

该不会是你找人诬告的吧？

这个叫什么了的？

啊……对！

仙人跳。

妈的……

我好像就经历过……

小郕王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

小时候贾玺带着自己做坏事，把先生手写的废稿偷偷拿到市面上卖钱买糖葫芦……

然后，自己被老爹一顿胖揍。

告密的，竟然是贾玺这个人渣……

嗯……

小郕王不怪老爹下手太狠。

挨揍是对的。

当朝阁老的稿件，哪怕是废稿，万一里面藏着什么军国大事呢？

拿到市面上卖……

特么竟然是为了凑钱买糖葫芦。

小郕王现在想起来，自己都想揍自己一顿。

他唯独恨的，却是贾玺这个人渣。

明明他出的鬼主意，也是他带着自己去卖的。

他特么竟然成了好人……

“这我才从这户商人嘴里知道，他们为什么抱着团不肯入驻商业街……”

“货比三家。”

“他们怕店铺都聚集在一起，购买货物的买主自然就有了比较。谁家东西更好，谁家东西更便宜……那么差的、贵的，一定是卖不出去的。”

“而好东西呢，等第一批差的淘汰掉，自然就有第二批等着被淘汰。货物品质这种东西，总是有个上限的，等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货物品质越来越好，价格却是越来越低。利润空间，却是被压榨了个干净。”

“要不我说这帮子商人确实是聪明的呢，眼见没了利润，凭什么要去找死？”